傅說見子昭此時也沒有什麼心思,便先去傳召甘盤和公子瞻兩人進宮來商榷此事。很快兩人便進了王宮,剛一走到大殿外面,就看到傅說在那裡焦急地走來走去。
公子瞻還算是與傅說多次合作了,見一貫十分沉穩的他也如此焦急,便走上前詢問道:“太衡大人,何事急召我等進宮”
“公子有禮”傅說見他們來了,連忙行禮,接着讓道,“兩位快些請進,今日剛送來的奏報,東海起兵來犯已經打到膠地了”
“什麼”這次甘盤瞪大了眼睛問道,他們這纔剛從鬼方回來,這東面就又起了戰事今年難道大商國運不大順利甘盤本來便是三苗的人,比着商人更加信奉神鬼,事不分大小都要請示鬼神。
傅說很少見甘盤出言相詢,便停了一下回答道:“的確如此,甘將軍大約還不大清楚,這東海各部也算得上是與大商是世仇了。之前的幾代商王都曾經有過征服東夷的舉動,他們的不少部族都被大商所滅。今次出兵,大約也是瞅準了我大商與鬼方新近開戰,首尾不能相顧之際,故意來犯的”
甘盤默然不語,心中暗暗思慮王上召請他們兩位來此,必定是想讓他們帶兵出征東海。可是自己從未到過這個地方,根本不知這裡的地勢人情,對東海諸部更是毫無所知,也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對敵之策。這樣貿然出兵,風險實在太大了。
公子瞻早年間曾隨同先王去過東方,雖不曾出海,但也去過大山附近的膠地。他細細回想多年前記憶中的膠地和大山附近的地形,看看有沒有什麼什麼地方的地勢可以利用。
兩人跟在傅說身後進了大殿,也算明白剛纔傅說在殿前踱步的原因了。三人再次進殿與子昭行了禮,子昭這時已經從山河圖前走了下來,也不與他們三人多禮,直接招手叫到近前,指着圖上膠地和萊州的位置,說道:“不用多禮,還是快快分析一下眼下情形。這膠地和萊州予都曾去過,海市的宗主便在這萊州的一處隱秘處所,也是他們商議事情的地方。但是那裡不只有海市的守衛,更有一個變幻莫測的幻境設在入口,尋常人就算能夠突破守衛,也無法通過幻境。就不提海市,單這萊州,規模就不比王都小多少這次,這次看來真是我大商的一次劫難啊”
傅說很少見到子昭這樣,他印象當中的商王子昭一直都是信心十足、志得意滿的。這次東海諸部來犯,竟然使得一貫冷靜的商王這樣焦躁。他上前勸慰道:“王上無需如此焦躁,不管有多少事情,人人都出謀獻策,一定可以商量出對策來的”
“太衡大人說的有理,王上不必擔憂,臣即刻領兵去往東海,倒要看看這個敖辰有什麼本事,竟然敢興兵來犯”公子瞻還是改不了他那火爆的脾氣,見大商本如此欺辱,自己就先發火了。
子昭點點頭,說:“公子是必定需要走這一趟的。眼下王后婦好的隊伍還沒有回到王都,能調遣的軍隊也就是你們兩位帶領的了,你們先去馳援,隨後婦好回都後先休整補充一些糧草,便可立即趕去。”
“可王上這樣不提前派細作去東海打探消息,若是接上戰陣怕對我方不利啊”傅說還是覺得不妥,這樣倉促實在有些不穩。
子昭擺擺手,說:“難道等東海的人打到王都城外我們在做打算予可不想再見到王都被圍的景況當年若不是王兄與予都離開王都,行蹤不明,哪裡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王都是我大商的根本,決不允許讓王都受到威脅”他緩步走到大殿中,沉聲道:“雖說先王曾經屢次遷都,但那都是因爲舊都離着大河較近,大河又多次改道,氾濫成災。先王這才遷都多次,但沒有一次是因爲敵人來犯才遷都的更何況先王選定此處爲都,也都是經過反覆的考量的。”
甘盤這時終於開口,他拱手道:“王上,雖然盤從未去過東海,也不曾踏足大商以外的土地,但看到王上如此焦慮,還是內心不安。臣願爲王上分憂請爲先鋒,趕往東海”
子昭搖搖頭,說道:“予現在也只好拜請公子和甘將軍了但是隻有你們去是不夠的,這次予也要一同前往統帥大軍與東海諸部、與龍方敖辰一決勝負”
“什麼”這次輪到傅說驚叫,他立刻拜倒,“王上不可如此衝動啊王上若是走了,王都由誰人來坐鎮這東海不必鬼方,鬼方雖然兇狠,但畢竟與我大商接壤,若是敗了還可以退守。可這東海與大商中間還隔着幾個方國,若是他們也心生叛意,王上的安危,王都的安危由何人守護”
“王上還請留守王都這衝鋒陷陣的事情都交給臣下去做”這次公子瞻和甘盤都一起拜倒,請求道。
但子昭似乎主意已定,回頭囑咐傅說:“此事就這麼定了,明日予便出征,公子和甘將軍隨行這次出征的戰象也帶着,此次能將鬼方的獅虎獸羣剋制住,全靠這些戰象這次也帶上至於王都的事情,就等王后回來之後,交給她來打理。王后現在已經有了身孕,萬不可再勞動,好好在王都休養,千萬不要讓她追着予跑到東海去”
傅說聽得頭大如鬥,這如何應承的下,王上如此執着,王后也不是一個隨意就能說動的人,若是回到王都就聽說王上出征,以着他們伉儷情深,怎麼可能不追上去王上這不是派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給自己嗎
可是子昭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自己擺擺手說:“就這麼定了,太衡大人、公子、甘將軍快快下去準備吧明早出徵”說完自己先從後殿離開了,留下他們三人在大殿上直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