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說不解,他擡眼盯着成戍,問:“老大人爲何如此篤定就說這樣不知兵的人上了戰場只有失敗,可不是所託非人啊”
成戍一直嚴肅的臉上居然露出一點微笑來,這讓傅說極爲不解,只聽成戍又道:“大人有所不知,據成戍觀天所得,大人除了身具爲相之星,還有爲將之運。此去必定可以建功大人無需顧慮,此行王上去不得,大人卻去得。”
傅說更加忐忑,就這樣讓自己去打仗,這也太離譜了但是看成戍這麼肯定的樣子,自己還是不要再問他的好,就算問了,估計也是十分肯定的回答。他又想想現在王都中的情形,確實不該讓王上離開王都了,目下能夠調遣的將領也都有自己的職責,確實也調不出可用之人。傅說點點頭,說道:“如此就依着老大人所見,明日說便去請命帶兵出征。王上那裡,說自當盡力勸說,只是不知王上可否同意說之所請。”
“這個無需大人顧慮,成戍這便進宮,向王上陳情。天示不可違拗,之前虛耗兵力也未能獲勝,王上必然心念有所改變。”成戍說着就起身告辭,要即刻進宮去面見子昭。
傅說見他如此着急,便知道這事的確刻不容緩,自己也在家中好好思量如何行軍,如何與龍方交戰。就以他與蜃境齋和上次敖辰來到王都的幾次往來中,傅說感覺這海市內部並不團結,各分店的主事或是因爲利益、或是因爲秘術所困,真正是敖辰憑藉自己的威望收服的手下寥寥無幾,雖然夭桃算是對他忠心不二,可敖辰還是用秘術困着她,不讓夭桃隨心所欲地自由行動。那麼海市中的其他人估計多半更是因爲害怕而服從。所以要想打敗敖辰,從海市內部去分化他們,應該是個良策。
傅說將自己的計劃一一寫下,準備第二天就去找商王請戰。
話說丹羽和阿夢在東海上漂泊了幾天,終於找到一個小島,兩人等上岸去,才發現這裡是一個荒島,上面除了一些鳥獸,根本就沒有一個人。不過所幸這座荒島上有一股泉眼,她們倆不用再喝那苦澀的海水了。但是因爲沒有任何人,她們如何回到萊州也成了最大的難題。
阿夢倒是沒心沒肺,只要有水,有花,有果,她就開心。現在每天都可以看到大海,更是滿足了她看大海的好奇心,阿夢是樂得每天歡笑。丹羽可就艱難了,她的肚子開始越來越大,行動也更加笨拙了。先前在與鬼方戰鬥和湯谷中的傷一致都沒有好好治療,因此這次有孕便是百般不適。
阿夢雖然覺得她不如往常,可也沒有當回事,畢竟丹羽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這懷孕的事情對於她來說也不算什麼新鮮事了。
兩人在這荒島上住了約有一月,終於在一個黃昏,見到了海平面遠遠似乎飄來了一支小船。
阿夢高興地朝着那船喊道:“這裡有人啊這裡有人啊快來救救我們啊”
丹羽倒是十分警惕,將朱雀箭搭在弓上,隨時準備以防不測。
那支船還真是朝着這座小島緩慢駛來,更令人驚訝的是上面竟然只有兩個人,而且還是丹羽認識的人夭桃和忠叔
丹羽除了目瞪口呆,就是想破頭也想不出怎麼會在這裡遇到這位對自己異常熱情的蜃境齋主事。和丹羽一樣,夭桃也沒有想到能在這裡遇到大商的王后婦好而且王后的身邊只有一個人,這太令人吃驚了。
雖然吃驚,但是夭桃的心裡更多的是歡喜,一直都想着如何請王后婦好再來一次東海,上次很多話沒有明說,也沒能將這位身具神鳥紋刺的王后留下,這次可不能就這樣讓她離開東海。
丹羽見夭桃滿臉堆笑,仿若回到自己家一般踏上沙灘,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還行了一禮:“見過王后娘娘夭桃真是有福氣,拜祭父母竟然會遇到王后娘娘”
“拜祭父母”丹羽看着笑盈盈的夭桃,不解地問,“在這裡這裡可是一個人都沒有啊”
夭桃神色一黯,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輕輕嘆息道:“王后有所不知,這座小島本是我族人世世代代所居之地,但是因爲天災,原本很大的一個島就只剩下這一點了。”她身側的忠叔眉心一挑,飛快地瞟了她一眼,又立刻收回了目光。
丹羽並沒有關注到這些,而是心裡思忖:這裡若是以前有人居住,怎麼可能變成現在的樣子一點有人居住的痕跡也沒有夭桃說她來拜祭父母,可是她們在這裡住了也有一月,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任何的墳墓
夭桃看出丹羽的懷疑,笑着又往島上走去,說道:“王后大約是在想,爲何沒有在這裡看到任何的墳塋,更沒有祭祀的痕跡吧”
阿夢見夭桃並無敵意,又對丹羽有說有笑,自己就搭上話來:“難不成這位漂亮姐姐和我一樣,以山水天地爲父母,用不着什麼祭品”
“這位便是王都中人人都傳說的夢仙女吧夭桃真是久仰大名啊今日一見,更是被仙女的風姿所折,哪裡敢說自己漂亮呢”夭桃三言兩語就把阿夢哄得喜笑顏開,還跳過去挽住她的手臂。
夭桃不忘解釋丹羽的疑問,邊走邊說道:“我的族人已經全部死在這茫茫東海之中,原本繁華熱鬧的鳳夷,最後也不過只餘一片焦土,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座島上總算賴着這股泉水又長出草木來。這泉水便算是父母族人留下的一點念想了,夭桃每次前來,也只是在這裡走走看看,便算作拜祭了。”忠叔又不動聲色地看了夭桃一眼,輕輕皺眉。
丹羽這次發現了異樣,不過她也沒有多言,只隨着夭桃繼續前行。
阿夢開始還熟門熟路地走在前面,待走到一片不大高的小樹林中的時候,就發現這裡如迷宮般雜亂,自己根本找不到路徑了。而夭桃卻閒庭漫步,自如地穿行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