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德先是鬆了口氣,隨即更加緊張了,忙抱拳問候道:“公主近來可好?一直以來失於問候了!”
金鶯對他的表現很是訝異,拉了白靈走了過去,問道:“大亞可是有什麼事來的?怎麼這麼客氣?”
白靈卻搶着說:“別管有什麼事,先進來!到我的雪鳩齋坐下,喝一杯我泡的梅花蜜水吧!”說着就上前要把梓德拉進來,卻被金鶯攔下了,嗔道:“白靈!眼看就要及笄的人,怎麼還是這樣不穩重?請了大亞便好!”
“姐姐還沒有辦及笄禮,我急什麼?”白靈嘟着嘴說道。
“你怎麼不急?不急這樣拉扯大亞!”說着金鶯便捂了嘴笑起來。梓德更加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不知到底該不該進去了。金鶯接着問:“大亞到底來是找誰的?若是找我,便進雨燕閣;若是找白靈,就進她的雪鳩齋!”
“是!”梓德低頭抱拳,說道,“微臣前來是找長公主有事商議!”
“哦?”金鶯挑眉看道,隨即微微一笑,“如此便跟我來吧!”說着就往自己所居住的殿閣走去。白靈卻不依不饒地跟在後面,唸叨着:“我也要跟着,都好久沒和梓德哥說過話了!”之後還回頭對梓德一笑,“是吧?梓德哥也想跟我說話吧?”
“這……”梓德覺得自己頭上冷汗直冒,只好說道,“還請公主迴避,微臣確實是有要事要與長公主商議。”
“哼!”白靈撅了嘴,皺着鼻子,說,“又是找姐姐!”之後卻立刻綻開笑顏,跑到梓德身邊說:“和姐姐商議完要事之後,梓德哥去我雪鳩齋喝杯水,吃點點心!一定要去啊!”說完便跑開了。
金鶯微微一笑,說道:“看來小妹還真是很喜歡大亞啊!”說着便進入到雨燕閣中,提裙展袖坐於榻上。她指着一旁的藤席,說道:“大亞請坐!”
梓德行禮後坐於席上,侍女很快便奉上一盞異香撲鼻的來,案几上也擺放了一些很精巧的小點心。梓德看着這些自己從未見過的食物,心中嘆息,不要說那些桃林中每日只得一餐的兄弟們,大概全大商的百姓在這青黃不接的時候能吃飽飯的也不多吧。這王公貴族不只能吃飽,還能吃這樣細緻精巧的飯食,卻每天飽食終日,無所事事。他心裡開始還存在的疑慮,這時便放了下來,公主就算是吃些普通飯食也不至於餓着,可桃林的兄弟們可就不一樣了。
見梓德只是盯了這些吃食看,卻不動手,金鶯笑問:“怎麼連口水都不喝?真是要等議完事,去白靈那裡喝了?”
梓德回過神來,忙回答說:“讓長公主恥笑了,適才是臣在想事情。”
金鶯點點頭,再次問他:“大亞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梓德也是思考了片刻才指着案几上的吃食說道:“公主每日都要喝這樣的,吃這樣的食物嗎?”
金鶯不解地搖頭,說道:“那倒不是,這也只是用來待客的,平日吃的飯食簡單些。大亞爲何問這些?”
梓德又停頓了一刻,心中一橫,居然向前拜倒,誠懇地對金鶯說道:“臣今日來,是想向公主借些糧食的。”
金鶯笑了,桃花般粉嫩的臉龐上一對嬌俏的酒窩若隱若現,她不以爲意地說道:“借多少?你的俸祿不夠吃飯了嗎?”
梓德連忙搖頭,說道:“不是臣沒有吃的。要借的糧食也不是個旋目。”
“那到底要借多少?”金鶯再次追問。
“那個,最好能借三十石,實在沒有二十石也行!若有現在不怎麼需要用的海貝、明珠,也可以借一些給我。”梓德拜倒不起,等着金鶯公主答覆。
金鶯聽着立刻一頭霧水,疑惑地問:“這麼多糧食?你用來做什麼?”
“這,這……”子昭臨行前特意囑咐,不要泄露了桃林“王師”的事情,這該如何向公主說明白卻犯起了難。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必須現在借到這些糧食,可是原因卻不能如實告訴公主。總之公主知道這些糧食不是爲我自己借的便是。”
金鶯見他一臉誠懇,不似作僞,低下頭認真思考了片刻,雖不知他爲何要借這麼多糧食,但想來不是做什麼壞事。她抿着嘴脣說道:“現在我手中的存糧雖然不需要供我的吃食,可也要擔起我名下全部奴隸的飯食。三十石怕是不夠的,只能給你二十石,剩下的我可以借你一斛明珠。”說着便拍掌叫來侍女,開了寶庫取來令符與明珠。金鶯將這些置於案几之上,拿起令符說道:“大亞拿着令符到我莊上,我派人同你一起去提出糧食。置於你要運到哪裡,我就不過問了。”接着又把明珠往前推了推,說,“現在市面上怕是也買不到糧食了,你還拿了我的令符去王城中的各個王族,就說我金鶯與他們買的,許是能湊夠十石之數。”
“謝公主!”梓德很是感動,可想要說什麼,卻一時又不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感激地看着金鶯公主。
金鶯突然挑眉一笑,臉如春花般綻放,問道:“大亞不會以爲這是我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吧?區區三十石糧食可買不了我的命哦!”
一句話窘得梓德連連擺手,忙說:“不是的,不是的!”也便抓起案几上的杯子將一飲而盡。金鶯更是笑出聲來,指着杯子道:“這借到糧食才肯喝我的水!大亞還真是個實在人g呵!”
梓德忙收了令符,抱拳告辭:“此事多謝公主,秋收後必定加倍奉還!臣還要急着去提出糧食,就不在這裡陪公主了。”
金鶯點頭,揮手叫剛纔的侍女跟着他一起去取糧食。梓德回頭再謝:“再謝公主,白靈公主那裡,臣便不去了,請長公主代爲轉告。”
“好的,你自去吧!”金鶯點頭微笑,目送梓德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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