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仁這便起身告辭,但剛站起來,便停下來又問了一句:“王后可否告知在下,那夭桃答應了大商什麼”
丹羽一愣,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見焦仁好似瞭然地點點頭,說道:“是在下多嘴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籌碼,王后不願說也是應當的。焦仁這便去了,不出三日必有答覆。”說完也不等丹羽回答,自行便走了出去。
丹羽回頭看看一旁侍立的甘盤,問道:“甘將軍,你看這焦國主所言是否可信焦蟬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啊”還不等甘盤迴答,旁邊的萊夷族長嗤笑了一聲,說道:“王后娘娘大可放心,別人在下不敢保證,可是這焦仁最是一個隨風而倒的傢伙眼下看着海市聯軍就要維持不住了,他立刻調轉風頭,向大商示好。以前不知多少次要將這個女兒獻給敖宗主,都因着年紀幼小作罷,現在又打上商王的主意了王后可要小心啊”
聽了萊夷族長的話,丹羽又陷入了沉思,既然這焦仁隨風而倒,怕是不知何時就又換了風向。他的話還是不能全信,早作防範較好。她回頭對甘盤說道:“甘將軍,切不可因爲適才焦國主的話而打亂我們現在的兵力部署,若龍方真的退兵,咱們再退也不遲,但那敖辰主意多變,說不定還會有什麼變數。”
甘盤還未點頭,從裡面就走出來一個人,正是傅說。他上前向丹羽行禮道:“王后,城中軍民多以安定,諸夷也大都與大商達成了和談條件。只是那蜃境齋的主事夭桃卻一直不肯鬆口,也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丹羽點點頭,甘盤立即領會,向傅說行禮道:“適才東海離耳國主焦仁剛剛進來,本以爲他是龍方和海市的使者,沒想到這位國主竟是爲自己打算。和娘娘好一通剖白心際,說要向我大商稱臣。稱臣就稱臣吧,還要將自己的女兒獻給王上。好歹離耳也算是一國,國主怎麼就這麼不濟”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坐在一側的萊夷族長面色卻變了又變。丹羽開始並未留意,但是傅說爲人謹慎,便立即攔下甘盤繼續說的話:“恭喜王后,這是好事。看來這戰事馬上就可以結束了要是東海諸部都與大商爲善,和和氣氣大家一起發財不是很好嗎”接着他看向萊夷族長,說道,“像萊夷這樣無辜受害的部族,更是應該加意撫慰纔好。這才顯得我大商是天子之國,事事公平,可當天下之表率。”
丹羽立即醒悟,點頭說道:“太衡大人言之有理,萊夷族長此次算是首功,回到王都後,婦好必定向商王將族長的功績陳述清楚,王上必定會重賞族長的”
這話算是說到了萊夷族長的心裡,這些年聽聞商王對待臣下和從屬都賞賜頗豐,金銀財帛那都不算什麼,更重要的是封賞的封地和奴隸,更有爵位這樣別人無法給的賞賜。除了一些還在觀望的方國部落,現在天下那處方國不臣服於大商。他們東夷雖然也算得上與大商有仇怨,可是萊夷本身與大商一直是友好往來,商旅不斷。因此萊夷的族長從一開始就不大讚同敖辰挑起戰事,現在東海諸部大部分都沒有什麼切實的損失,可萊州卻被大商佔了,萊夷族長覺得自己絕對是這次戰爭的最大受害者因此大商無論提出什麼條件,只要能歸還萊州,他全都願意。
這麼一來,東海的大部分方國和部落都願意與大商和談,而敖辰現在還被矇在鼓裡孤軍獨守。焦仁從丹羽那裡一出來就直接回到了遠瀛齋,進入後堂就直接在通往宗主禁地的入口處佈下了只有他才能解開的鮫人結界。
焦仁對剛纔在萊夷族長那裡探聽到的情況十分不滿,有些怨恨地想着:這個萊夷族長,就憑他也能把宗主的禁地打開,將裡面的珍寶獻給商王簡直是癡人說夢他一邊施法,一邊對一側的女兒說道:“小蟬,爲父如你所願,不日將你獻給商王現在把這扇門好好把守,除了爲父,什麼人來了都不能讓他靠近”他頓了一下,接着強調道,“尤其是王后婦好這位王后實在厲害,湯谷那麼厲害的結界她都能破開,還進去取了扶桑木的樹枝和太陽的尾羽,這可不是尋常人就能辦到的”
焦蟬沒想到父親的態度一時間轉變的這樣厲害,忙問道:“阿爹你這是要脫離海市嗎怎麼突然要把我獻給商王”
“這不是你一直以來想要的結果嗎你不是從商王第一次來到東海的時候,就對他念念不忘了爲父這是要成全你的心願啊”焦仁似乎還是不大放心,又將族中至寶鮫珠至於結界之中,這下可真是除了他之外再沒有別人可以打開了。
焦蟬一見心裡更是驚訝,立即問道:“阿爹你怎麼能把鮫珠留在這裡外面沒有一絲水氣,萬一有什麼事,鮫珠好歹可以保住性命阿爹怎麼可以將自己置於危難之中”
焦仁搖搖頭,嘆道:“要是離耳也保不住了,爲父這條命又算什麼鮫珠可以困住這裡,爲了得到裡面的珍寶,或者爲了探明海市的秘密,商王都不會將這裡輕易放過。所以保住這裡就是保住了爲父的性命”
焦蟬只好點點頭,眼下也許這樣做纔是保住離耳的唯一方法。焦仁這就離開了遠瀛齋,從水道又返回敖辰的中軍大營。
敖辰在這裡等了幾日,早就有些不耐煩了。可是眼下又沒有別的渠道去探聽消息,只好等着焦仁的歸來。於是一聽說焦仁進了大營,敖辰立即整裝來迎。可是敖辰一臉的不高興,陰沉着就進來了。
敖辰見了他這副表情,就知道萊州城裡的情形不大好。他急忙問道:“國主可是探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了難道東夷的各個方國和部落的人全部投向了大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