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銅貝之爭

“那麼,用海貝或者明珠可以在海市買到糧食嗎?”這次是子良追問。

“買糧食?陛下這倒是稀奇了!天下哪裡有平時買賣糧食的?自己都不夠吃,還能拿出來賣?我們的借糧也不過是動用各方國的存糧來相互騰挪罷了,哪裡去買?”侍立在一旁的文武出言質問。

“這樣啊!是予孤陋寡聞了,謝先生告知!”子良拱手謝道,接着笑着對海市宗主道:“是予太過少不更事,如此就要多謝宗主了。”

話音剛落,子昭就補充一句:“宗主,可不可以在我大商之境買賣你海市的東西時,用我們的銅貝來付賬?”接着從袖中摸出一枚先前打造好的銅貝來。子良讚許地看了弟弟一眼,自己差點就忘了這反覆琢磨已久的替代用品。

文武忙接過銅貝,給宗主敖辰奉上。敖辰接過來細細看了看,又用手摸了一個更次,似乎在細細思考,這纔開口說道:“銅是好銅,這工藝也屬上乘。只用來作爲交換物品是不是有些可惜了?我覺着這銅貝可以作爲飾品製成項鍊或者耳環什麼的,更受你們王都中的貴婦喜愛!”

“宗主果然好眼力!”子昭讚歎道,“這銅貝本來就是爲了逗小妹開心而造。可製成之後,他們都說與真的海貝一模一樣,今日聽得宗主說借糧呀,買賣呀。我就想起這銅貝來,我們大商是不出產海貝的,如果宗主和我們要糧的時候,我們糧食也不夠,海貝也沒有,那總不能賴賬吧?這銅貝也是不得已的下策罷了!”子昭說得無奈,還配上一聲重重的嘆息。

從人文武低聲在敖辰耳邊說道:“這殿下說得也很是有理,何況我們這裡的銅可是比海貝值錢的多!這筆買賣不算賠!”

敖辰還是覺得隱隱有些不對,可又想不出理由來,便說道:“這銅貝一事,還是等我與海市其他各位主事商議之後再做決定。陛下可是同意我先前提出的建議了?”

子良這時卻搖搖頭,說道:“既然宗主要回去商議,那予也要回到王都之後與羣臣商議之後再給宗主一個答覆。畢竟這也是關係百姓吃飯的大事啊!”這話說得十分鄭重,一臉的憂國憂民。

敖辰十分惱火,猛地從王座上站起來,怒道:“商王了不起嗎?哪個國主、族長不是趾高氣揚地來,低聲下氣地回,你能保證商方永不借糧?”

子昭忙笑道:“宗主息怒,王兄不是這個意思!剛纔我們說的也很清楚不是嗎?不是不願意與宗主達成這個協議,只不過我們怕到時候不能還上海市的糧食,這才補充了這麼一條。宗主要是同意了,我們回去也好向朝臣交待。”

“陛下還需要和朝臣交待?哼哼!這可是笑話了!”敖辰冷笑着看着子良。

子良倒也不怕他恥笑,一臉悲傷與不忿,說道:“宗主有所不知啊!我這個商王當得可是萬事不由己啊!可不如宗主在海市裡一言九鼎!”

“你們海市在王都裡的人相信早已報了消息給宗主吧?我們兄弟自小在民間長大,回到宮廷也時間不長,王兄匆匆即位,朝中不知有多少人在虎視眈眈,這商王當得的確很是辛苦啊!”子昭從旁補充道。

敖辰看了一眼從人文武,見他也輕輕點點頭,表示贊同。他便哈哈一笑,說道:“新王即位免不了要經歷一番,好吧!既然陛下跟我說實實在在的話。我敖辰再推三阻四就不像大丈夫所爲!就按剛纔所說,你們借糧,一成五的利息,我們海市在大商做生意,用你們的銅貝結算。不過現在我們手中沒有銅貝,不知如何交易?”

“現在還用海貝,待我們回到王都之後,將銅貝造好,便送到蜃境齋由夭桃主事來處理換貝事宜,這樣可好?”子昭詢問道。

敖辰點頭,說:“殿下想的很周到!就這麼辦!還望兩位不要食言!”

子良抱拳一禮,說道:“雖然予這個商王做得還不久,可說話還是算數的!既然答應了宗主,我們回去自會想辦法來解決!”

敖辰點頭,低頭對文武說道:“去把夭桃和那兩個姑娘帶回來,就說兩位公子談完了要走了。”文武依言忙轉身離去。很快她們三人便回到這裡,丹羽依舊是兩手空空,丹桂的頭上插了一隻珊瑚髮簪,紅豔豔地很是豔麗。夭桃上前對着敖辰行禮,說道:“見過宗主,兩位小姐已經帶回。”

敖辰點點頭,神色比之前要好了很多,說道:“很好!夭桃這次功勞最大,許你在水晶宮裡多待一個月。”夭桃一臉欣喜,拜伏於地,高呼:“謝宗主!謝宗主!”敖辰接着又道:“一會兒出去告訴焦仁父女,這次他們讓兩位公子涉險,雖然後來又救回,就算是功過相抵,但下次絕不饒過。”

子昭聽了忙求情:“焦仁父女二人救了我們性命,沒有感謝也就罷了,宗主怎麼還要責罰?國主更是把自己的鮫珠也獻了出來幫王兄療傷,還請宗主……”沒等他說完,敖辰便冷然打斷:“這是我海市的事!難不成殿下也要管上一管?”

“宗主見諒,是我失禮了。”子昭也不欲與他爭執,忙拱手道歉。敖辰冷哼一聲,起身對夭桃說道:“你將他們幾人好好送出去,下面的事情你來安排。”接着便自己走了。

子良自嘲一笑,說道:“海市,果然不同凡響!”夭桃欠身一禮,歉然道:“幾位多包涵,我們宗主雖然看着傲氣些,但人還是很好的。”

他們四人也不多說話,跟着夭桃又朝出口走去,這次的幻境明顯樸實了許多,也沒有將道路隱沒,他們很容易就離開這裡,出現在遠瀛齋的廳堂裡。剛出來,就見焦仁臉色灰敗站在一旁,見了他們出來,忙朝子昭拱手一禮,道:“多謝公子爲我父女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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