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星宿便起牀了,看見了早早地就守在門口的井宿,微笑着朝他打招呼,“井宿大哥,早……”話頓住,因爲她看見了正在往這邊跑來的瘦小的身影,她二話不說,從兩樓躍下,出現在了門口。
“星宿姐姐!”瘦小的少年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樣子。
“小琴,怎麼了?”一大清早的,他怎麼跑來了?星宿沒有多想,無視井宿瞪視的目光,帶着小琴來到了一邊。
“譚音哥哥生病了!”小琴的聲音帶着哭腔。他的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剛纔哭過。
“啊?!”星宿幾乎跳了起來,“什麼?怎麼會這樣?他現在怎麼樣了?哎呀,我現在還說這個幹什麼?!走了!”星宿拉起小琴直接衝了出去。完全忘記了昨天夜裡,她的大人和她說了什麼。
“星宿!大人不是說過了不準私自外出了麼?!你好大的膽子啊!”井宿跳腳吼到,“搞什麼啊,這個丫頭現在是越來越放肆了!”
星宿一路狂奔,根本沒有細想。從未告知過譚音和小琴她的住處,爲什麼小琴可以找到她。
“小琴,你哥哥人呢?”空蕩蕩的小巷讓星宿感覺有些不對勁,好像有什麼氣息靠近了……她目光一凝,甩開了小琴的手,“你是誰?”
小琴笑了起來,那是什麼詭異的笑容,“星宿姐姐……”他忽而直直地倒了下來。星宿一驚,後退了好幾步,她這纔看清了小琴的模樣,那、那分明是——死了好幾個時辰的樣子!那麼,是誰……
“是我乾的。”一個聲音傳來。星宿回頭,看見了一身勁裝打扮的譚音。以及在他的身後,含笑而立的青衣男子。說話的,正是這男子。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地看清洗去臉上塵土的譚音的容貌,清秀英俊的臉,冷冰冰的表情,“你是誰?”星宿的手一張,手中出現了一條銀白色的,隱約泛着紅光的長鞭,她握住了鞭子,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身子漸漸繃緊,“蒼龍?!”
“正是。”青衣男子微笑着點頭。
紅衣男子驀地站起,微蹙眉頭,只見他身形一晃,便失去了蹤跡。
在別院內外分散的六人亦在下一刻同時消失。
所有人都感應到了——星宿,召喚了她的兵器,不,應該說是大人賜予的神器·赤煉。
紅衣男子站在了空無一人的小巷,那裡僅剩下一具死去多時的屍體。他的臉色較往日來得更冰冷上了不少。
“大人……”柳宿小聲地開口,不敢打擾似乎正在生氣的主子,“我們……”他忽然將未盡的話吞回了肚子,原因無他,因爲他的主子,紅衣男子輕描淡寫地掃了他一眼,那目光,冰冷得足以讓他的心凍結住。
他伸手,有隱約的紅光包圍住了那具屍體。不一會兒,尚未完全消散的小琴的魂魄便脫離了屍身,浮在了半空中。似乎因爲有着某種阻力而無法離開。
“說,星宿在哪裡?”他開口,聲音冰冷刺骨,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小琴的魂魄一抖,好半天才開口:“我、我也不太清楚,譚音哥哥昨天半夜跑了出去,回來之後就變得好奇怪……”他斷斷續續地說着,紅衣男子的表情則是越來越陰沉。
聽完之後,他揮了揮手,散掉了小琴的魂魄,讓他早些投胎轉世。
然後,他沒有一絲停頓地轉過身去,往回走。
“大、大人,我們這就回去了麼?”張宿小心翼翼地問到。
紅衣男子側過頭去,冷冷冰冰地笑了起來,“她如果回不來,就別再回來了。”破天荒地吐出這麼多話,六人卻頭皮發麻起來。
完、完蛋了,大人生氣了。星宿丫頭,自求多福吧。六人在心中默唸完,便隨自家主子離去了。
誠如大人所言,星宿如果回不來,那她也枉爲“星宿”了。對於她的能力,大家還是有信心的,雖算不得強悍到無人可比,也算是高手了。
星宿忽然打了一個寒顫。大人該不會是在生氣吧?感覺蠻恐怖啊。可是,她也很慘了好不好?披頭散髮不說,裙子也破破爛爛的,徹底報廢。現在的她,是完全沒有形象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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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煉在她的右臂上繞來繞去,似有生命一般,通體紅光不斷閃動。而且,繞到後來,甚至繞到了她的頭上。
“赤煉!再玩兒我,我就把你砍成一塊一塊的!沒見我心情不好麼?想死啊!”她伸手拍掉了赤煉繞到她頭上的那一端,赤煉一縮,乖乖地繞回她的右臂,不再亂動。
神器皆有靈性,會自行選擇它的主人。而赤煉的現任主子,現在似乎是在火頭上……
輕巧地一點地,星宿躍至半空,以屋頂爲落腳點,飛快地跳躍着。身後忽然襲來了迫人的劍氣。她頭也不回地甩出了赤煉,“交給你了,我去找救兵!”
可憐的赤煉也只有乖乖迎劍,不,乖乖捱打的份。沒了主子,饒是它靈氣逼人,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抵擋不了多久的。
“得救了!”星宿歡呼一聲,一下子拉住,不,是揪住了守門的井宿的衣領,“井宿大哥,一切都拜託你了!”她說罷,眼睛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嗯嗯,時間剛好合格,兩個時辰,不過樣子狼狽了點。”井宿即使扶住了她軟下來的身子,將之拋給了聞聲而來的張宿,“我去處理爛攤子,她就交給你了!”說着,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張宿穩穩地接住了被扔過來的星宿,軟聲嘟囔,“難得有機會活動活動筋骨,也不用這麼心急吧。”他悠然地邁步返回,揚聲叫到,“鬼宿!有活幹了!”他們幾人當中,就屬鬼宿最擅長醫術,這照顧星宿的活兒,非他默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