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進來了?”
在木屋前坐下謝柔清問道。
“我又不是被通緝要犯,爲什麼不能大搖大擺的來去?”謝柔嘉笑道,拍了拍小紅馬讓它自己玩去。
“你打算怎麼做?”謝柔清問道。
“我想了,單靠你自己還不行。”謝柔嘉說道,“我們要更多的人。”
謝柔清笑了笑。
“別傻了。”她說道,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腿腳,“要不是我這樣了,你也跟我接觸不了,我也不會跟你學,要說以前,也只是有人心動,但可有一個來找你求學的嗎?”
“有你就夠了。”謝柔嘉笑道,“有了你,就會有更多的人。”
謝柔清吐口氣。
“那是以後,要想有以後,我們得先有現在。”她說道。
“現在也有了。”謝柔嘉笑道,忽的伸手指了指外邊,“你看。”
謝柔清皺眉看過去,見有一隊人馬疾馳而來。
她並不擔心是謝大夫人的人要來對她不利,一來謝大夫人並不會無緣無故的對家族中的後輩出手,除非是打着祭祀的需要,而作爲一個已經獻祭過一次的人,這個理由已經不存在了,二來自從謝文昌和謝大夫人撕破臉後,也對謝柔清這邊嚴密監護,尤其是大地動鬱山坍陷後,謝大夫人對這邊幾乎不聞不問,謝文昌趁機將這裡佈置成自己的人手。
“妹妹。”兩個年輕公子下馬喊道,一眼看到站在院子裡的謝柔嘉嚇了一跳。
不,不會吧,謝柔惠?
“柔嘉小姐。”謝柔嘉笑道,指了指自己,一面施禮,“兩位哥哥。”
兩個公子更加驚訝。
“柔嘉小姐?你不是出嫁走了嗎?”
“我是出嫁了,但是到底是故土難離,我就再多留幾天。”謝柔嘉說道。
這樣也行?
“你們來什麼事?”謝柔清問道。
這二人才想起要緊事。
“柔嘉小姐,你在也正好。”他們忙說道,“家裡出事了。”
家裡出事了?
家裡現在還能出什麼事?已經是她們母女的天下了。
“大小姐取代大夫人成丹主了。”兩個公子說道,“就在昨晚定下的,今早已經公佈了。”
大小姐早晚會是丹主,這並不是應該拿來用出事描述的事情,出事的肯定是取代二字。
丹主歷來只有退讓,怎麼會有取代。
“她做了什麼?”謝柔嘉問道。
“對外說的是大夫人病了,操持完二位小姐的婚事就再也頂不住了,所以就由大小姐接替丹主之位。”一個公子說道。
“那其實呢?”謝柔嘉問道。
兩個公子對視一眼。
“大夫人和大爺謝青雲有私情..”他們低聲說道,“被大小姐撞到了。”
什麼?
謝柔嘉和謝柔清愕然。
尤其是謝柔嘉,有些哭笑不得。
謝青雲?周成貞?
這一世,竟然換成了周成貞在她們謝家被撞私情?
不過,這被撞破的私情,直接導致謝大夫人被奪了丹主之位,可見這私情自然不會真的是私情。
那那一世,她和周成貞所謂的私情,導致了鎮北王的死,那那所謂的私情必然也不僅僅是私情。
可是這私情如果不是周成貞安排的,誰又能算計他?如果是他安排的,那他難道是害死了鎮北王?那可是他祖父啊。
不過,他跟他祖父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呢?
這傢伙話沒有真假情也沒有真假,真真假假的根本就看不清看不懂。
“柔嘉?”
謝柔清扯了扯她的衣袖。
謝柔嘉回過神,看向她。
“大夫人沒事吧?”謝柔清看着兩個哥哥問道。
“沒事,只是被關起來了,大老爺也被一起關起來了。”兩個公子說道。
謝柔嘉有些悵然。
很顯然,這一世謝大夫人想要像對待自己那樣對待謝柔惠是不可能了,反而被謝柔惠反制住。
輪到她被關在小院子裡了,還揹負着那種不堪的原因。
“謝柔惠真是瘋了。”謝柔清說道,“她給自己母親按上那樣的名聲,自己又有什麼好,那是她的母親,但也是丹主,污衊了丹主的名聲,她這個丹主就光彩嗎?”
“是啊,她真是瘋了,所以父親讓我們來接妹妹回去。”兩個公子說道,“除掉了大夫人,妹妹只怕就是她的眼中釘了。”
謝柔清看了眼謝柔嘉。
“不。”謝柔嘉深吸一口氣收回神說道,“不要回去,現在能讓柔清安全的不是謝家,而是礦上。”
礦上?
兩個公子對視一眼。
“她的儀仗不是謝家,而是這些受過她恩惠,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助力的礦工們,甚至還有這些管事們。”謝柔嘉說道,“這些人雖然沒有謝家老爺們的權勢,但他們卻能最真切的反應,能讓老爺們知道真切的利益所在。”
兩個公子點點頭。
“是,父親也是正是想到這一點,所以才怕大小姐來傷害妹妹。”他們說道。
“她一定會的。”謝柔嘉說道,“所以當務之急是要做到她做不到的事。”
“那要怎麼辦?”兩個公子忙問道。
“首先,要讓柔清送給她一份丹主的大賀禮。”謝柔嘉說道,“點出一眼礦井來。”
這還真是大賀禮,而且還能讓大家看到謝柔清的本事。
兩個公子大喜。
這個本事要是說單靠謝柔清的話他們是不會相信能做到的,但現在有柔嘉小姐那就放心了。
“我們這就去跟父親說,去找我們負責的礦。”他們說道。
謝柔嘉搖頭。
“不,不能找你們的礦,找別人的。”她說道,“利益共享才能得到更多助力。”
兩個公子點點頭。
“我們這就去。”他們忙說道轉身。
“等一下,還有一件事。”謝柔嘉說道,看着這兩個公子。
“柔嘉小姐請說。”二人忙說道。
“你們回去跟你父親說。”謝柔嘉看着他們,“要他放棄在謝家的所有產業,只要一個鬱山礦。”
只要鬱山礦?
兩個公子瞪大眼神情驚愕。
“她說什麼?”
聽到兩人轉述的謝文昌也一臉驚愕。
“鬱山礦還算礦嗎?”
原本就是廢礦,在鳳血石之後出了兩個礦井,但隨着這次鬱山塌陷和地動,雖然礦山沒有大面積坍陷,但山內也震動不小,礦井作廢了一半,餘下的也基本上挖不出砂了。
“也許柔嘉小姐有本事讓鬱山重獲新生呢。”一個兒子猜測說道,“當初不也是謝老夫人讓鬱山重出新礦井的嗎?”
這也有可能。
謝文昌沉吟。
不,這不是關鍵問題,關鍵問題是柔嘉小姐。
“這麼說柔嘉小姐還是不離開彭水,還是要掌控謝家了。”他說道。
“父親,她已經是外嫁女了,還怎麼掌控謝家啊?這根本不可能,彭水百姓不認,謝家的人也不會認的。”一個兒子說道。
“所以她需要扶持一個傀儡。”謝文昌眼睛亮亮說道。
傀儡怎麼了,傀儡說好聽了是幫手。
再說有着一個永遠不能走到人前的幕後主使,那傀儡做久了也就能變成真正的主人了。
“父親,那我們?”屋內的兒子們問道。
謝文昌坐正了身子。
“從今日起,一切都聽柔嘉小姐的吩咐行事。”他肅重說道。
暮色沉沉的時候,謝柔嘉也邁進了家門,將小紅馬隨意的扔開,徑直向內院而去。
“夫人回來了。”外院的丫頭們向內喊道。
隨着這喊聲,小玲從屋子裡出來打起簾子。
“柔嘉小姐回來了。”她笑吟吟的說道。
謝柔嘉邁進室內,室內暖意撲面,帶着清香,讓秋日暮色裡奔波一身的寒意頓消。
“殿下呢?”她脫口問道。
問這話已經看向裡間,一個穿着青色布袍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裡。
斜倚在羅漢牀上看書的東平郡王擡頭對她笑了笑。
“回來了。”他說道。
謝柔嘉笑着點點頭。
“柔嘉小姐,先去洗漱更衣吧,水已經備好了。”小玲笑道。
謝柔嘉洗漱換了家常的衣衫,挽着半溼的頭髮走出來,廳內已經擺放了飯菜。
“殿下吃過了嗎?”謝柔嘉透過隔扇問道。
隔扇那邊的東平郡王點點頭。
“我吃過了,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就先吃了。”他說道。
謝柔嘉鬆口氣。
“那就對了。”她說道,一面坐下來,“我回來沒有早晚,殿下千萬不要客氣等我,要不然我惦記這事,回來的着急,吃飯也不香。”
一開始還覺得這孩子不會說話,現在看來會不會說話先不說,至少話很多。
這一句對了就能說清的事,她又絮叨這麼多句。
東平郡王握着書笑了。
“我知道。”他答道。
外邊的聲音還沒停。
“我要這個湯..”
“殿下,你吃的什麼飯?跟我這個一樣嗎?”
“殿下,你要不要再吃些?”
女孩子清脆的聲音充斥着室內。
東平郡王看了眼自從聽到她回來的消息後就再沒翻過一頁的書,笑了笑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