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值班警衛真的是這麼說的?”
“我……我不知道,隊長,還是誰……我現在根本想不起來。”
影像播放到這裡再次中斷,給聚精會神的觀衆們一個放鬆神經的機會,事情的發展狀態還在她們的意料之中,能夠確定該點即可。
待衆人的目光重新回到屏幕時,易爾丹按照計劃換上新的錄像帶,而這次呈現的畫面不是坐在病牀上的『硃砂』,卻是一條幽暗的走廊,其中正有幾名手持XMI-97突擊步槍的警衛踱步前進。
她們行進相當緩慢,這樣一來可以保證自己不漏過任何視區,畢竟……
“請各位翻到報告的31頁到51頁。”易爾丹調出一張印象圖,上面繪製着一個身穿奇異制服的怪人,“根據收集的影像資料和現場記憶來看,犯人是一位身高在1.75公尺到1.8公尺的成年女性,年齡大致在25歲到30歲,長有灰白色頭髮。至於這副戰服,我們認爲其表面應塗有屏蔽觀測儀器的材料或具備類似用途的裝置,這也是裝備熱成像儀的特勤隊在戰鬥過程中無法看到她的行動的原因。另外,關於防護能力,抱歉,由於沒有她遭受攻擊的視頻資料,所以我們也只能從她擄走『硃砂』的狀況來判斷:這套戰服應該有承受10mm手槍彈50米以內的射擊,但可能無法擋下6.9mm步槍彈的直接射擊。”
“非常好,特勤隊可是裝備着更加致命的武器,並有一名1級馭仙師隨時待命。這般準備足以留下2級災弦使,卻留不下一個受傷的人類?”
“我想這個問題可以用接下來的錄像解釋。”易爾丹正說着,拖拽進度條來到一個關鍵地方,即警衛們遇襲的時刻。
值得注意的是,當時任職於禾麥生物的警衛都是擁有一定時長的實戰經驗,直覺和感官被鍛鍊成相當敏銳,這也是爲什麼她們能立刻對那條突然射出的鉤爪做出反擊。
不過扣動扳機的手指再快,子彈也不能追上那道黑影。
通過監控攝像頭,衆人能夠清楚地看到那個怪人藉助鉤爪沿着牆壁快速攀跑,於此同時,兩名距離較近的警衛突然停火,給了她一個空檔。
一個助蹬,怪人從半空中躍下,瞬間制服那兩名警衛,附近的警衛反應不可謂不及時,停止射擊後手持步槍刺來,其膛口的消焰器齒口可以當做一種近戰武器,其他人也做出相應反應,有人試圖用槍托敲擊她的頭顱,也有人摸出手槍和戰術刀來補刀。
但見那個怪人身姿一低,用手撥開刺來的步槍,肩膀猛地向上撞擊那個警衛的下巴,再扯住領口,將她的整個身體甩在另外一個倒黴的警衛。
此時,一發10mm手槍彈擦着怪人的臉頰掠過,她馬上用手臂護住面部,再發射繩索,直接將正欲打空彈匣的警衛扯過來,一拳撂倒。
戰鬥結束,怪人走來拾起那把SDC-40自動手槍,瞄準拍下這段影像的監控攝像頭,開槍擊毀,這段影像到這裡也就這樣結束。
“監事部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嗎?”
“除了犯人有使用過飛刀和鉤爪槍的記錄,沒有任何具備高辨識性的線索,因爲災弦使可不會使用這些東西,它們更傾向於使用自己的能力和槍械來破壞。”
“你的意思是贖惡官有在刻意地不殺生?”同樣還是那名質疑特勤隊的人,他將報告翻到末尾,繼續問道,“那麼,傷亡是從哪裡來的?”
“這是必要性消耗,高委員。”
“希望如此,我沒有其他問題。”高委員蓋上報告,給那幾名不幸的死者蓋棺定論。
“好的,接下來繼續播放『硃砂』幹員的回憶錄像。”
承接『硃砂』目睹禾麥生物內部的安保狀態,她被安置到一間賓客室,裡面有空調、飲水機、雜誌欄,不過她依舊思索『金剛石』和禾麥的關係,沒有照會內部設施。
不知多久,她被一道開鎖聲驚擾,擡頭髮現賓客室的門不知爲什麼自動開啓。『硃砂』猶豫一陣,躲到沙發後丟出一個杯子,接着杯壁的倒影觀察門外的狀況。
沒有任何危險的東西,只有一個倒在地上的警衛。
確認安全後,『硃砂』趕緊脫離賓客室跑到警衛身邊,檢查她的心跳和脈搏。
所幸警衛只是昏了過去,呼吸依舊平穩,證件上的照片也顯示她本人不是僞裝。
『硃砂』將警衛抱進賓客室中,取走她的裝備並穿上。只是在檢查XMI-97時,『硃砂』發現步槍的保險早已解除。思索片刻,『硃砂』取出塑料手銬綁住那名警衛的雙手,現在的她意識到事情開始不對勁起來——有人在引導她去發現什麼東西,而這些人想阻止她。
“……我當時認爲這家設施可能受到災弦使的控制,並綁架你的家人來威脅你做些危險的事情,所以爲了不打草驚蛇,我私自展開行動……”
目前研究所遭到不明人士的入侵,『硃砂』以爲前進的道路上肯定會有許多警衛排查,勢單力薄的她只能根據到手的無線電避開警衛,可她來到通道才發現自己錯了。
除了自己,根本沒有人能站立在地上,更別提攔截自己。『硃砂』嘗試停下來詢問傷者到底發生什麼,可是沒有人能說清楚,她們不約而同地重複有個怪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襲擊自己,連全自動射擊的突擊步槍都無法擊中它。
經過多處戰鬥地點,『硃砂』逐漸發現那名怪人的目標好像是連接地下實驗室的中央電梯。這個時候,她有個主意——繼續追下去應該無法組織她,就算能追到也是像那羣警衛般被擊倒的命運,但中央電梯需要相當長的時間纔會抵達地下實驗室。那麼,自己去不遠處的變電室切斷電源就可以攔下她!
說幹就幹,拋下大部分負重後只給自己留下一把手槍,『硃砂』就以這樣的狀態趕到變電室。禾麥生物研究所的電力系統配備自動化控制系統,換而言之,她可以查看中央電梯的運行狀態。
果不其然,中央電梯正在運行。
“等等,『硃砂』,我知道你當時想要停下電梯的做法。可你爲什麼要用不可逆的方法停止整個設施的電源?”
“……因爲我沒有密碼……”
“什麼?”
“我當時只想停止電梯,卻發現需要密碼才能解鎖操作系統,所以我就扯下電梯系統的控制器。但是,我沒想到……”
“你沒想到這套控制系統的部件都是相互聯繫,一環缺失,其他環節也會受到影響。而且你的動作太過劇烈,無意間破壞了整個系統。”
“……可能,我太着急了……”
『金剛石』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嚴厲,重新放緩態度:“你也不用過於自責,起碼你阻止了那名暴徒竊取重要的機密資料。之後又發生什麼?你怎麼會和他一起出來?”
“之後,我再次見到贖惡官……”
“是你主動追上去嗎?”
“不。”『硃砂』迷茫地看着灰白色牆壁,回憶道,“是他主動找上我,他壓根就沒有乘上中央電梯。他好像……好像一直在等我。”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不知道,我一看見他就開槍射擊,他的手臂……還是小腿被子彈擊中,流了好多的血,不過他沒有反抗,只是告訴底下有些東西,我應該去看看。對,他好像是爲了帶我去看什麼東西纔會等我,不過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硃砂』的聲音漸漸地弱下去,直至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