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個熟悉的噩夢。」
「自己依舊沒能阻止那個怪物搶走他。」
「爲什麼?爲什麼自己沒有力量?明明付出那麼多的努力,卻依舊無法保護他?」
「&*tr&^ry*#¥@¥*i——!!!!!!」
一串強烈的低鳴貫穿了濮玖煙的大腦,他猛地一揮手,竟掙脫開束縛着自己的鐵銬。
“這裡是哪?我怎麼會到這裡?”
看清周圍陌生的環境後,濮玖煙不禁自語道。
大家都知道,平常一個人獨自待在陌生的環境裡總會說幾句話來安撫自己的情緒,壓根不指望有什麼東西會迴應自己,或者倒不如說有聲音會迴應自己纔是真的有大問題……
而濮玖煙就碰到這個大問題——“同學,這裡是體育館的地下室。”
回頭一看,一張泛着詭異光亮的臉突兀地冒出來!
“我的親孃啊!!!!!!!救命啊!!!!!!”
頓時,濮玖煙的慘叫充滿了整個地下空間。他拼命地跑開,想離那個鬼遠遠地,可是對方居然以更快的速度跟過來了!
“不要過來啊!我沒做過任何壞事!頂多偷吃過超市的試吃品啊啊啊啊啊啊!!!”
鬼影不費吹灰之力地趕上濮玖煙,同時大聲地喊道:“你別跑啊,我是曲義!”
“誒?”
聽到熟悉的聲音後,濮玖煙纔敢睜開充滿淚水的眼睛,果然看到滿臉塗的漆黑的曲義。
“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
“爲了找你,我去鑽下水道,結果不知道哪個混蛋在偷排污水!”
看着氣呼呼的曲義,濮玖煙反倒不再那麼緊張,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帕給他擦臉,低聲答謝道:“謝謝。”
“臉不打緊,現在最主要還是從這裡出去。”
在曲義的啓示下,濮玖煙開始觀察身邊的環境——目前兩人身處一個昏暗且狹小的走廊裡,溼氣很重,空氣中還瀰漫着一股黴味,唯一的光源還是曲義的手機。
“曲義同學,你有聯繫過外界嗎?”
“有試過,可惜沒信號。”曲義向濮玖煙展示手機界面,上面顯示圈外的標識,“電量還能支撐1個多小時,不過一直開燈會加快消耗。”
現實情況擺在這裡,濮玖煙也只能跟着曲義去尋找出路。好在他們走了一段時間後感應到風的存在,於是朝風吹來的方向加快走去。
路上,濮玖煙嘗試回憶自己被綁架的細節從而找出犯人,他甚至把懷疑的目光投向走在前面的曲義,不過隨後搖頭否定他的嫌疑,且不論曲義的動機,光是他出現與此並主動把後背露給自己就足以說明他真的是過來救自己。
那麼,又是誰出於什麼原因將自己綁到這裡?還會讓曲義這種普通人跟蹤到這裡?
“我這裡有口香糖,你要嚼嗎?”
“是香橙味的嘛?”
“正好,看來今天還是有好事發生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濮玖煙接過口香糖放入口中,熟悉的味道佔據了味蕾,令他緊繃的心情緩解不少。
繼續走了一段時間後,兩人終於看見前方出現亮光,濮玖煙本來想直接跑去卻被曲義攔下:“綁架你的人肯定還在找你,先別激動,萬一她們等在有光的地方呢?”
想來也有道理,濮玖煙點頭同意,然後問道:“還是沒有信號?”
“沒有,要不你先拿手機,我去前面看看?”
“誒?”
還沒等濮玖煙反應過來,曲義就把手機塞進他的手中,獨自一人向前小跑去。
“密碼還不知道啊……不對,這是我的手機?”
熟悉的手感使濮玖煙立刻反應過來,這不是他省吃儉用四個月纔買來的手機嗎?
好傢伙,你救人還要順手牽羊是吧?
更令濮玖煙恐懼的是,此時的手機信號居然是滿格!
經過這一連串的事件後,他毫不猶豫地撥通報警電話,清楚地說明自己知曉的所有情況,包括曲義的偷竊行爲。
電話對面的人建議濮玖煙儘量遠離不明人士並等待警員,警方目前已經找到他的位置,幾分鐘後就會過來營救。
看了一眼前方的光亮,濮玖煙朝相反的方向堅決地跑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卻觀察不到任何光線。
口齒間的香橙味依舊未能消散。
手機的信號依舊是滿格。
恐懼和嘔吐感逐漸依附上濮玖煙的脊背。
他開始想起來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因爲……
一陣強光突然籠罩住濮玖煙,使他的意識突然清醒,再次睜眼看見真實的世界。
“心率恢復到正常區間,停止注射。”
熟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側頭一看,正是曲義。只不過現在的他穿戴着一套陌生的裝束,看起來就像特勤隊員,不對,他可能比特勤隊員更具進攻性。
“我……到底怎麼了?”
“這裡不是聊天的好地方,先走再說。對了,你暈血嗎?”
“什麼意思?”
“我之前做的太狠了,外面比較少兒不宜,容易給你留下不愉快的記憶。”
“我還是不能理解你的話,而且你現在的樣子……”
曲義沒有說話,面無表情地指向門縫滲出的鮮血。
“……你殺人了?”
“如果你認爲那些東西還有公民權就可以這麼認爲。”曲義丟給濮玖煙一個眼罩,然後毫不費力抱起他,“當然,我處理過類似的東西,也做過大量心理評估,離變態殺人狂還有些距離。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突然發狂。”
濮玖煙不信邪地看向門外,瞬間乾嘔起來,再連忙閉上眼睛起來。
過一會兒,曲義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可以睜眼了。”
但是濮玖煙緊閉着雙眼,將頭埋在膝蓋間,想要逃避那些回憶和罪惡感,直到這個世界遺忘他的存在,但是……
“……那些屍體,是我造成的,對吧?”他微聲地問道,“雖然你先用繃帶包上我的膝蓋和手肘,但是我還是感應到使用它們擊碎頭骨的記憶。”
“那只是你的錯覺。”
“什麼錯覺啊?!”濮玖煙猛地起身,抓住曲義的背心帶子,聲嘶力竭地大聲問道,“我現在纔想來——你不應該站在這裡啊!你不可能還活着啊!因爲……”
“因爲你纔是真正的『乜氳』,而不是那個將『我』推入深淵之中的人,濮玖煙同學。”
曲義無奈地看着面前的男生,他早已哭成一個淚人,被迫去接受『命運』的安排。
看來【主神】還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惡趣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