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噹一聲,俞大猷手中長矛正點在了藤原公則手中武士刀之上,一股沛然大力席捲而來,就見藤原公則手中武士刀當即飛了出去,整個人連連後退,撞飛了一名家族武士方纔穩住身形。
“主上快走!”
就見幾名武士嚎叫着向着俞大猷撲了過來,同時向着藤原公則大吼。
藤原公則轉身就走,而那幾名武士則是被俞大猷三下兩下點殺當場。
這個時候源源不斷的大明士卒自峽谷之中衝出,不得不說十國聯軍沒有能夠封堵住峽谷通道便註定了這一戰的結局。
或許一開始的時候憑藉着人多勢衆的優勢可以佔據上風,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後續的援軍的話,即便是常奎率領的數千先鋒大軍也可能會被生生的磨滅。
但是在常奎身後那可是有何數萬之多的大明兵馬做爲後盾的,尤其是大軍距離先鋒也不過是十幾裡遠罷了,這點距離,只要先鋒大軍能夠支撐一兩個時辰,援軍便可以及時趕到。
當源源不斷的大明兵馬進入戰場之後,原本岌岌可危的先鋒大軍漸漸的壓力大減,反倒是那些東瀛士卒發現對面的大明士卒士氣一下子變得高漲起來,而且越來越多的生面孔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當中。
畢竟這些東瀛士卒不可能俯瞰整個戰場,也不可能知道大明援軍正在源源不斷的抵達戰場。
但是這些身在戰場之上的普通士卒察覺不到,可是十國聯軍的高層,尤其是幾國大名卻是能夠察覺到這點。
通過千里鏡可以看到源源不斷的大明士卒正通過那一道峽谷進入到戰場當中。
日落西山,從東瀛聯軍伏擊大明先鋒兵馬開始到現在足足持續了有幾個時辰,原本士氣還算高漲的東瀛聯軍這會兒卻是漸漸的士氣低落下去。
這些東瀛士卒也不是傻子,漸漸的這些士卒也發現對面同他們交鋒的明軍有些不對勁,對面的明軍的數量竟然越來越多,而非是越來越少。
在他們的印象當中,他們先前衝鋒的時候,明軍其實也不過只有數千人罷了,可是交戰這麼久了,就算是死傷比例再大,對面的明軍也該崩潰了啊。
轟隆一聲巨響,突然之間自遠處傳來了巨響。
一輛輛被簡單改裝了的炮車被推了過來。
十幾門大炮,或者說是大號的虎蹲炮被架在了炮車之上,正是工部那些工匠按照楚毅的要求所改裝而來。
這些大炮的威力自然是無法同那些大將軍炮相提並論,可是比起大將軍炮動輒上千斤乃至數千斤的沉重來,這些改良了的大號虎蹲炮也就是幾百斤重罷了,雖然說一樣沉重,但是至少比起那些大炮來,移動起來要方便了許多。
十幾門大炮排列開來,轟隆作響。
大炮的殺傷力未必及得上這些士卒之間的廝殺,可是不得不說大炮對於東瀛士卒的士氣所造成的影響卻是非常之大。
如果說先前東瀛那些聯軍士卒的士氣便已經是低落到了極點的話,俺麼這會兒伴隨着炮聲響起,但凡是察覺到明軍炮擊的那些東瀛士卒便一下子慌了。
不知道從誰開始,原本在那些大名的督促下還勉強發起衝鋒的東瀛士卒這會兒卻是一下子喪失了勇氣,甚至丟下了手中的兵器轉身就逃。
這些東瀛士卒的反應卻是出乎了那些正在督戰的東瀛大名的意料,靠着家族武士鎮壓,幾位東瀛大名的存在纔是這些東瀛士卒堅持了這麼久的直接原因。
如果說不是有這些兇名在外的家族武士的震懾的話,那些也就相當於拿起了武器的農民的東瀛士卒怕是早就崩潰了。
“八嘎,誰敢退後,統統殺光……”
數十名家族武士護在這位大名身前,一個個的舉起手中長刀向着那些奔逃的東瀛士卒狠狠的劈了下去。
可是這些軍心大亂的士卒完全就像是無頭蒼蠅一般一頭撞了上來,哪怕是跑在最前面的那些士卒看到了寒光閃閃的長刀向着他們劈了過來也都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劈殺當場。
在這些人身後卻是黑壓壓的一片慌亂的潰軍,哪怕是這些武士也不可能攔下所有的潰軍。
潰軍就如同一道洪流一般,成千上萬之衆,區區數十人名武士根本就改變不了大勢,莫說是這些武士了,即便是十幾名先天級別的強者出現在這裡,也絕對不可能攔下這些崩潰了的東瀛士卒。
當東瀛士卒崩潰的時候,常奎等大明將領看到了這一幕一個個的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高呼聲中一個個的率領麾下人馬向着這些東瀛潰軍追擊而來。
當楚毅率領着大軍穿過了峽谷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的黯淡了下來,而這會兒前去追擊東瀛潰軍的常奎、俞大猷等將領還沒有完全歸來。
不過這會兒已經有一部分將領押送着被生擒活捉的東瀛士卒返回。
第二天一早,楚毅坐在大帳之中,看着下方臉上滿是興奮之中的一衆將領。
可以說在場的一衆將領差不多有一半以上都參加了昨天的大戰,不少人更是率領兵馬追殺東瀛潰軍,差不多在場的一衆人每個人身上都有着莫大的軍功。
尚且是第一次見到之中場面的翟鸞坐在楚毅的下首,同盧大柱相對而坐,乃是楚毅坐下於盧大柱一般的副帥。
翟鸞雖然說有過在軍中的經歷,但是相比盧大柱這些參加過諸多大戰的老資歷來說卻是要差了一些。
這會兒看着渾身煞氣的一衆將領一個個的臉上洋溢着興奮之色,翟鸞心中忍不住爲之感嘆。
不久之前他便收到了消息,此番攻擊殲滅近畿十國聯軍近四萬之多,其中生擒活捉達兩萬多人,而十國聯軍死傷差不多一萬人,至於說其餘近萬人則是在夜色當中逃竄無蹤。
那些東瀛潰兵又不是死人一個個的在那裡不動,反而是因爲逃命,更像是爆發出了潛能一般,一個個的跑的速度極快,有相當一部分東瀛潰軍逃之無蹤也不奇怪。
盧大柱嘿嘿一笑向着楚毅道:“殿下,此番大勝,近畿十國將再無一戰之力,接下來我等便可以一路直入京都矣!”
說話之間,盧大柱一臉殷切的看着楚毅道:“還請殿下允准末將親率大軍,攻破京都!”
翟鸞坐在一旁張了張嘴,臉上帶着幾分意動之色,顯然對於盧大柱的提議很是心動,傻子都知道攻佔東瀛京都重地絕對是一件天大的奇功。
可以說只要能夠攻佔京都,那麼便將此番大軍征伐東瀛的首功給拿到手了,任何人都會爲之心動。
只可惜在之中情況下,能夠有着足夠的身份的也就只有盧大柱、翟鸞二人了,至於說其他人不管心中有多麼強烈的念頭,卻也爭不過盧大柱、翟鸞二人,除非是楚毅親自點將。
翟鸞自然心動不已,這可是首功啊,如果能夠將這一首功那些,到時候至少可以博得一個侯爵之位。
這可是侯爵之位啊,翟鸞要是不心動纔怪,但是相比盧大柱來,翟鸞也非常清楚自己的劣勢所在。
自己無論是在資歷還是地位,又或者是在楚毅眼中的重量,明顯是比不得盧大柱。
大家一個個的目光落在了盧大柱的身上顯然很多人心中都清楚,除非是盧大柱不開口,否則的話,盧大柱親自開口,楚毅將這一功勞交給盧大柱的可能性極大。
微微沉吟一番,楚毅目光從翟鸞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盧大柱的身上,只聽得楚毅開口道:“既然如此,那麼本王便命你爲先鋒,率領大軍,攻佔京都!”
聞得楚毅這麼說,盧大柱頓時大爲興奮的大笑道:“殿下英明,末將定馬到功成,若是攻不破京都,當提頭來見!”
近畿十國聯軍一戰而大敗,雖然說有一小部分的潰兵逃回,可是消息也隨着這些潰兵而傳開。
當聯軍大敗的消息傳開之後,近畿十國徹底的陷入到了一片混亂當中,山城國、河內國等國更是一片的混亂。
尤其是十國之主,大部分甚至死在了亂軍當中,這就使得原本由這些大名所掌控的國家徹底的混亂起來。
雖然說這些大名背後的家族一樣擁有極強的力量,可是大家也都清楚,大明兵馬即將殺到,平日裡的秩序徹底的混亂,而那些統治地方的家族根本無心去管理地方的秩序,反而是忙着逃命。
誰不知道大明兵馬所過之處,或許可能會放過那些平民,但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這些權貴。
那些被攻破了的國度當中的權貴,幾乎所有人盡皆被抄家,積攢了數百年的財富全部煙消雲散,甚至自身也會被貶爲奴隸押入礦山之中。
京都
做爲東瀛的政治文化中心所在,歷來便是東瀛天皇居所。
雖然說天皇在東瀛更多的只是一個吉祥物一樣的存在,但是卻也是一個精神象徵,被歷代的幕府將軍所掌控擺弄。
不得不說東瀛歷代的幕府將軍把控下的東瀛天皇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實權,更多的就是一個象徵罷了。名義上東瀛最爲尊貴的便是天皇,可是真正清楚東瀛情況的都知道,掌握了實權的卻是幕府大將軍。
然而統治了東瀛數百年之久的足利家如今也如被他們當做傀儡一般的天皇淪爲了吉祥物。
隨着應仁之亂,足利家徹底的喪失了對於地方上那些大名的掌控力,這些地方上的大名一個個的成了獨立王國之主,使得小小的一個東瀛之地愣是一下子冒出了數十個國度。
東瀛戰國時代說的正是這一混亂時期,雖然說出瞭如織田信長、武田信玄、豐臣秀吉、德川家康這些人傑,但是想一想華夏戰國時代所涌現而出的那些人傑來,根本就是一者在天,一者在地。
這一代幕府將軍正是足利義植,足利義植身爲徵夷大將軍,統領整個幕府,執掌東瀛。
可是如今足利義植的命令甚至都出不了京都,加之天皇一脈明裡暗裡都在同幕府相爭,試圖將權勢掌握在皇室手中,這就使得皇室同幕府之間勾心鬥角,爭權奪利極其嚴重。
近畿十國聯軍大敗的消息傳回京都,一時之間斗的不亦樂乎的皇室以及幕府一下子歇菜了一般,甚至整個京都都陷入到了詭異的平靜當中。
京都御所乃是天皇居所,一片連綿的建築,組成了皇家宮苑之所在。
雖然說天皇權勢被幕府將軍所架空,但是居所卻是相當不差,至少在衣食住行方面,幕府將軍倒是沒有虧待了歷代天皇,久而久之,京都御所便成了京都最爲奢華的一片建築羣落。
即便是京都御所幾經焚燬,但是卻一次次的復建,並且每一次復建都會在原先的基礎上進行擴建。
這一代的天皇乃是後柏原天皇,此刻在京都御所,迎春所之中,亭臺樓閣,景緻怡人。
迎春所做爲天皇讀書之所在,可以說是天皇之私密所在,而這會兒在迎春所當中,後柏原天皇正坐在那裡,在其面前,幾名死忠於天皇的官員一個個的跪坐在那裡,臉上洋溢着幾分欣喜之色。
內大臣田源小次郎做爲後柏原天皇所倚重的頭號心腹大臣,此時田源小次郎一臉喜色的向着後柏原天皇道:“陛下,大喜,大喜啊!”
後柏原天皇眼中隱隱有激動之色,不過面對幾位臣子的時候,後柏原天皇卻是強做鎮定看着田源小次郎道:“田源君,不知喜從何來?”
田源小次郎深吸一口氣道:“陛下,大明天兵至矣,近畿十國聯軍一戰而沒,短短不到一年之間,這些叛逆便被大明天兵覆滅了三分之一多,若然我等能夠求得大明天子之助,陛下定可重掌大權,一統我東瀛,如何不是陛下之大喜啊!”
“荒謬,真是荒謬至極!”
就在田源小次郎爲一衆人描述着美好未來景象的時候,幾名大臣當中,就見一人突然冷笑一聲,滿是不屑的看着田源小次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