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日月遞炤不見日, 列星隨旋卻影只
第五卷:奈何,奈何,奈若何, 一曲黃粱思清濁
月夜盤算着, 如果說籌碼, 現在手上有兩個, 一個從老爹手裡得來的羊皮卷, 一個撿到的烈焰堡的寶貝?這點有些牽強,光這兩件起碼可以換取二人性命。
蕭瑟山莊的其他幾人,這場中一直未見, 估計喝酒倒哪安逸地睡着,只希望他們不會突然勤奮起來, 跑過來自動送死。
只是怎麼樣纔可以讓這個小姑娘說話算數, 到着實是個難題。
“泥塑了土, 泥塑了土,就是那吹大了的皮球, 滿是空撈撈的苦。”
一清澈地童聲悄然響起,可衆人並無察覺,依舊保持着緊張的氣氛。空氣硬生生冷了好幾度,配合地呼嘯的夜風,顯得更加詭異。
月夜拉了拉於明小聲問道, “於明, 你可聽見什麼?”
於明兩眼無神, 早已慷慨就義般地失魂落魄着, 答道, “沒有,主子。”
月夜沒有聽錯, 這是那個小男孩的聲音。當地四下尋找,因爲他覺着那男孩似乎好說話些。特別是,剛纔此人聲稱是烈焰堡的主子來着。
“小小把戲,一直得意,等你一年,人大一點,再等一年,個頭見長,長又不算,甩兩泥球,球生出蛋,蛋又長眼,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米料不多,人人添飯。”
這聲音遊走在整個薩布拉塔,雖然未見其人,不過透過這言語,一股寒意,令月夜渾身不適,他小心窺視着舞臺,已經猜出一二,原本如此美麗的姑娘,爲何心腸這麼狠毒。見郎朗空中,孩童地聲音迴盪,但除月夜一人,無人可以聽見。
聲音漸漸近了。
月夜擡眼,見黑暗中,層樓上,坐臥在扶手處的就是剛纔那個男孩。
“奇怪,明明你是男子,家中位屬第三,卻是曙後星孤之象,怎麼,TMD這裡就你這個廢柴可以聽見看見我啊!”
從字面意思來看,那人正在發着脾氣,似乎對自己可以見到他的這個現象十分不滿。想一下,確實有道理,以目前的能力評估而言,自己嘛,恐怕卻是那九流之末,根本談不上有本事,不然,也不會拿起糊弄小孩子的把戲,希望可以置換個太平。
可能是徹底的放鬆,纔會招致禍端,原本自己就被人囚禁管了,這幾年更是安分守己地在小院子當起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不過,僅僅是爲了體驗生活,玩笑似得感受,竟然大意了,令自己如今身處險境而無半點解救之法,看來,這個異大陸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被這古代的妝容是徹底給騙到了。這點無奈,月夜自己食下。
不過,此刻月夜算是明白了,敢情從出生起,那一系列勞什子的打擾,均是這小子,或者類似這些小子的作爲。這該不是鬼吧,他說得什麼重生,開始只是試探?!
“好了,時間到!現在亮出你們剩下的那張牌吧。”女孩說得冷冰冰地,彷彿對着死人般,沒有熱情。
“怎麼,不願意?”見有些人並無動作,女孩又陰森森問道。
衆人只得顫巍巍地將剩餘的卡牌舉出。
“蕭瑟山莊的小少爺,你的牌呢?”這語氣半點沒有同齡人的感覺,月夜微笑道,“因爲他們都是,撕不了,單張也舉不出。”
此話一出,讓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只有少許,跟着月夜動作的才緩緩吐了口氣。
“呵呵,還算你這個小不點識時務。”說吧,一擡手,場內敢撕牌的全部身首異處,沒有半聲慘叫,乾淨、利落。這點,到讓月夜默默地點了個贊。不過,那從脖口處一直往外迸發的鮮血卻引來未死者的尖叫。
就在其他人以爲逃過一劫時,沒想到,小姑娘又繼續翻臉不認帳,“既然你們猜對了答案,那麼,現在挨個說出理由吧。”
“說出來,我們也會像他們一樣慘死嗎?”有人問道。
“當然。”小女孩緩緩而言,她說的理所應當。
“我等衆人與你烈焰堡遠日無冤近日無愁,爲什麼你們這樣大開殺戒!不怕報應嗎!”一老者,怒目而視。旁邊似他剛入少年的兒子,小心攙扶着。
“在我五歲那年,我還有個年紀相仿的哥哥。可是,我每做成功一件事情,都像是他的翻版一樣,絲毫得不到家中的重視。所以,當時我就下定決心,那一年開始,我便沒有了這個哥哥。”
“你說的,可是那預言之人。”老者心中突然似找到救星一樣,確認到。
“呵呵,預言?!他因預言而生,又因預言而死。不過是鑲了金邊的破石頭,只有你們當作寶貝。”小女孩嘴角露出了笑容。
“你竟然盼着你哥哥死!”老者見女孩心中並無半點憐憫,小小年紀已經滿是妒恨,當即擔心起自己老來得子,這次陪他長長見識的小兒子來,疼惜一手覆蓋在小兒子的攙扶的顫抖的手上。
“爲了這件美麗的事情,來!讓我們以他生前的顏色做最後的紀念吧!”說着,瞬間這場內又開出了幾朵‘鮮紅的血花’。
“這樣膽大包天,你不怕你爹知道嗎!”老者見活口所剩無幾,卻再不見烈焰堡其他人物,不禁起疑。
“他們吶!我當然會在我的節目表演完之前,處理掉你們。”女孩雙手展開,原地轉了一個圈,而剛纔那些金髮少年正拿大袋子面無表情地一個個地裝着屍體,打掃着現場。
“烈焰堡的小公主,你這麼胡作非爲,看來除了你那死去的哥哥,無一人再可壓制住你了。”月夜不嫌命大地多嘴道。
“是啊,可是那又怎樣,他的死亡,你已經幫我親眼見證了。當然,這也證明了,他——還不夠強大,呵呵。”女孩單手在嘴邊擺了擺,瞧不起地笑着。
“什麼!皓如月啊皓如月,本少爺屍骨未寒吶,你就開始鞭屍啦!”
月夜見少年坐直身子,一副氣急敗壞,卻無能爲力地樣。確定,那小子就是明皓本尊。
“如果你的哥哥,現在就站在你的身後呢?”月夜不懷好意道。
女孩一怔,猛然轉身,卻不見半個人影,待再次面對月夜時,一臉地兇狠,“你在拖延時間!老實告訴你!明皓肯定死了,就像我大姐一樣。所有想試試重生大法的人,如果不是生無所戀,全部都會死!”
“我不過是突然想起,忘記將畫像綁在身上而已,靠!就這樣失敗了,真是掃興。”少年一臉地鬱悶。
“因爲那個預言嗎?”月夜似想起皓傑,竟心疼起來,語氣也柔和了很多。
“當然不是,”少年又靠了回去,翹着二郎腿,不鹹不淡道。
“哼!天曉得!”女孩說到此處略有遺憾,因爲到死,她也不曾見過皓傑睜開雙眼。
“那因爲什麼?”月夜這回對着少年問道。
“切~這個出自我手的自畫像纔是我的本來面貌。只不過,費點周章想換回來罷了。沒想到,卻偷雞不成蝕把米。哎~我苦命的十二歲吶,恩,好像。”少年了無誠意地迴應道。
“本小姐,沒興致陪你們玩了,小的們,剩下是你們的!”說完,皓如月打了個哈切,轉身離開了舞臺,往內院走去。而那些個大傢伙們,全部跨離薩布拉塔,隱藏在沙漠中,個個身輕如燕。
衆人以爲危機解除,可全部又成爲了動彈不得的木偶。
突然形勢變得嚴峻起來,月夜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聽她最後的意思應該是一個不留。談判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好生狡猾。這不是明擺着生搶嗎?
“快!將你手中的兩個卷軸展開合併!”一眨眼功夫,那男孩已經立於月夜眼前,正緊張道。
月夜擡手發覺可以動作,二話沒有,直接照做。或許因爲太配合了,男孩竟然衝着月夜幹眨眼起來,緩慢吐出幾個字,“怎麼……這麼乖?”
月夜本能地骨頭打顫,可依舊儘快完成。因爲,此刻,他嗅到的不僅僅是恐怖,還有便是不是人類的迷失感。
從金髮少年出現開始,月夜就一直注意着整個觀衆臺。瞧見剛纔的對話,深知那姑娘是及其看重自己地位的,第一場屠殺,死的全部是後排的人。雖然也有人沒有全部撕牌,但是依然死的乾脆。第二次死的,是第四排的人,剛纔金髮少年已經分爲兩批,一批收拾屍體,一批開始擺盤。
既然前排是位重之人的席位,那麼後排的擺盤又是留給誰的?皓如月在烈焰堡的能力極強,分分鐘幹掉所有人,如此草率地行爲,她需要怎麼纔可以向一會出現的烈焰堡堡主交代?
“米料不多,人人添飯?!”一開始她就光明正大地說出了我們的用處,“你的命就用來餵養我的無機天使”,月夜沒有時間往下思考。
見男孩停了下來,不禁催促道,“我們都快成祭鉶了,難道非得等我摺肋傷幹你才肯幫我!”
於明瞪大着雙眼,牙齒打顫,他面向的位置,恰好可以看到現在發生的一切。
那十幾個金髮男孩已經全部於四五排坐好,面前擺放着小刀,雙眼興奮地閃着亮光,嘴角牙尖口水飽和,一幅食相。誰都能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想來開始的人是滿足了表演者的胃口,而現在的人是滿足勞動者跟堡主的胃口,不同的是,一個僅僅爲了成長,一個卻是欣慰於成長。
只有這個理由,烈焰堡堡主纔不會生氣。畢竟,木已成舟。
見他們已經開始搬運人體時,月夜幾乎請求道,“快點,幫我們!”
男孩努努嘴,顯得不太情願,但突然想起那個欠扁的皓如月,只得擺擺手,說到,“算了,你就你吧。跟我念!”
男孩盯着月夜,一字一句道,“日月遞炤不見日。”
月夜,“日月遞炤不見日。”
“列星隨旋卻影只。”
“列星隨旋卻影只。”
“瞬錯一隔”
“瞬錯一隔”
“日影橫生”
“日影橫生”
“現!”
“現!”
說話間,羊皮卷跟畫像完全融合,裡面的紅色小人扭動着被拆分成一句話,紅色以文字的形式顯現;
“日月遞炤不見日,列星隨旋卻影只,瞬錯一隔,日影橫生,現!”
若無日影,何來繁星。星離月會,契約達成。
剎那一道紅光自畫卷燃起,暈輝將月夜包裹其中,熾熱感令月夜腦袋猶如遭到重擊,昏昏失去了意識。
等紅光散去,月夜竟變成了畫中人的模樣,只見他反身一屁股坐在案几上,輕鬆地跟各位食者打起了招呼,
“呦!好久不見。”
路西菲爾最後的一念,將所有事情的軌跡打亂,重生的項目同時也緩緩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