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奈何, 奈何,奈若何,一曲黃粱思清濁
101 陟彼崔嵬不見月, 星去長甬間歇愁
內外夾攻(較量)時間:
七彩斑斕的絲線漸漸發脆, 那是叮咚溶洞裡面高懸的1米長蠶繭垂地部分的絲頭, 像是從遠處傳來的地震的聲波帶, 只聽轟啦一聲, 蠶繭脆裂,從裡面掉出一個人來。
“蕭□□……”
蕭□□拍了拍身上的有些發臭的衣物,淡然笑着答道, “幽玄,給我準備的屋子可真是小的離譜。”
幽玄審視着蕭□□, 半響用難以捉摸的聲線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類, 我期待的突變呢?”
蕭□□挑了挑眉毛,“沒餓死, 這還不算成功的話,可見,幽玄先生遇到十分難纏的對手了吧。”
幽玄正欲開口說話,最終受不住蕭□□身上散發出來的股股汗氣,只能隨手指了指一旁的五彩池, 勒令道, “立刻, 馬上, 脫了衣服在裡面呆着!”
蕭□□呵呵笑了兩聲, 收起有些故作的痞樣,老實踏進水池, 放鬆一刻時,繼而發問,“你們是做生化活體試驗研究的嗎?”
幽玄背手而立,不答話。
“或者是什麼□□組織?”
幽玄已經懶得解釋了。
“不然,國際馬戲團之類的?”
“我以爲,以你的智商,你已經相信地球上面不光只有人類的存在這樣一個事實。”幽玄從上衣兜裡掏出一支雪茄,右手拿着雪茄尾部,放在鼻尖1cm輕輕嗅了嗅,又揣了回去。
蕭□□長長伸了個懶腰,“你把我當成你的什麼秘密武器了?還是隻是牽制什麼人的籌碼?或者僅僅是一個長得不錯的跑腿的?”
幽玄樂道,“跟我兒子那麼綿長的感情往事,這會可以如此這般的跟我拉關係,你以爲我會看上你不成?”
蕭□□一撇嘴,“是的,或者你看上了我僅有的自尊,並且因爲你的惡趣味,然後想一點一點的吞噬掉,污染掉。這種可惡的心思,恐怕只有你們纔會擁有。”
幽玄微微錯愕,繼而點頭稱是,說道,“哈哈哈,明皓又不會來救你,怎麼就玩起拖延時間的花招了,哦~”
蕭□□呼吸一緊,臉色微微泛白。
幽玄緩緩轉身,“從一開始,你對自己的處境就這麼坦然的接受,難道你知道什麼了?”
蕭□□面色微改,思酌片刻,問道,“爲什麼認定是我?”
幽玄答道,“覺醒能力的第一次爆破,家族水晶球會從透明色變成五彩的顏色。”
蕭□□看着他,“你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幽玄一揚脖子,輕鄙地看了蕭□□一會,“你不配我正面回答你的問題。”
蕭□□低下眼瞼,“看來,我們不是合作關係。”
幽玄往前邁了一步,不客氣道,“你以爲我跟明皓爲什麼會對你有興趣?你以爲我爲什麼會在你身上浪費這麼多的時間?你以爲……好吧,你不用以爲了。只有你們人類才相信感情的存在,對於你這樣的好食材,我只要準備足夠大的胃,就可以消化,請你保護好對明皓的那份思念吧,不然,我想,等我享用的時候,你的味道可能會有點硬。”
“幽玄,你只是欺負我,不通曉你的來歷罷了。”蕭□□強行忍住噁心的感覺,冷靜道。
“即使你知道,恐怕也無法翻身。”幽玄的臉上噙着笑意,讓原本陰柔的五官,更加看不出男女。
“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是個壞人。”蕭□□仰天大笑兩聲,因話說的有點多,喉嚨嗓音有些沙啞。
“我也從來不知道,蕭□□原來如此女人。”幽玄訕笑着回道。
“你知道,這是多麼不愉快的對話,可是卻毫不猶豫的說出。是否在把我囚禁的這段時間,你做了什麼虧本買賣,這會全部算到了我的頭上。幽玄,我警告你,這樣的開始跟過程,是不會有你想要的輕而易舉的結局的。”蕭□□試着冷靜下來,右手顫動着背於身後。
“我本不想多給你說什麼,但是鑑於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於你需與這個世界告別之際,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幽玄將雪茄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德拉庫拉是辛摩爾一族,也是最早開啓人類與吸血鬼物種禁忌的一族,但是,德拉庫拉卻被上帝跟惡魔深深詛咒着,因爲原本是人類的德拉庫拉大魔法師,沒有守住自己的陣地,輕易與惡魔做了交易,違背了上帝的仁愛。”
蕭□□樂道,“既然投靠了惡魔,怎麼還被惡魔詛咒?哈哈!”
幽玄瞥了眼蕭□□,“因爲他沒有挖出心愛的人的心臟作爲交換的籌碼。”
“所以呢?”蕭□□忽然渾身僵硬,似乎猜到了下面的話。
“所以,每個德拉庫拉後裔,在他經過初擁盛宴之後,便會挖出曾經心愛之人的心臟獻給惡魔。”
“怎麼獻給惡魔?”
“這點你不用操心。”
蕭□□戰慄着,從頭到腳冒着冷汗,一字一句問道,“明皓,知道嗎?”
“呵呵,我的兒子,當然,不,知,道,嘍~”幽玄眯着眼睛,儼然一副慈父的模樣。
“你挖了誰的心臟?”蕭□□現在確認一點,起碼此時,幽玄不會殺了自己,於是壯膽問了起來。
“或許,是,龍天的母親吧,時間太久了,我已經不記得了。”幽玄將雪茄掐滅,把玩起來。
“你在等人嗎?”蕭□□又問。
“沒有,只是該準備儀式,讓明皓取你的心臟罷了,想着,還真有點小激動呢!蕭□□,你覺得呢?”
“你怎麼確定明皓愛着我,我的心臟對他有效!”
“很簡單啊!”
蕭□□忽然心跳停了一下,眉頭輕皺。
幽玄亮出6顆牙齒,笑着回道,“因爲他,忘記了你。”
“這麼髒,怎麼參加儀式,好好洗洗哦,回頭我吩咐愛瑪給你準備食物,當然,放心,這接下來的食物,可是我精心準備的哦~小乖乖~”
幽玄大步朝外剛走兩步,似想起什麼停住,微微轉身,“可別妄想能逃出去~呵呵”
蕭□□見幽玄已經離開,四下無人,將手往自己喉嚨裡伸,幾次反胃,終於從口出吐出了一顆亮金金的東西。
蕭□□將那物件放池子裡洗了洗,拿至眼前,仔細端詳,見銅豌豆大小的鑽石般幾乎呈球形的多面體裡面……
“靠!沒什麼提示嘛!根本!”
蕭□□氣憤的一屁股坐回池中,肚子覺得餓了。
幽玄回到自己的住所,準備迎接明皓學成歸來,一路上想了很多,族長臨走前,並沒有交代將所挖之心給誰,以前只聽說當年沒有達成交換的惡魔一直潛伏在辛魔爾族不肯離去,只有足夠分量的心臟才能完成這筆交易。可是,交易完成後,那剩下的50%到底是什麼,爲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人清楚呢?看來有必要回趟族內,斯蒂芬,怎麼能從他口中問出那50%。
所有事情按照一股繩上的紋路,緩緩發展。看似不相糾纏,以爲不會眷戀。但是,這如藤蔓地事態,匍匐着,如土委地,遇水生根,根外接枝,纏綿成片。
浮華祭時間:
於明清點了下此趟出門所帶財物,覈算清楚後,拿着清單逐一與實物對照,確定完成後拿着清單找到蕭月夜,彙報此刻他們所擁有的物件,尋思拿什麼禮物去赴烈焰堡的邀約。
蕭月夜命人將隨車的幾匹不用樣色的綢布剪了,給自己做了一身像樣的衣服。手下人到是快,東拼西湊的成品倒也入得了眼,矇混的去。
“你們只當師出有名,我也只是去湊個熱鬧,不打緊。”月夜在鏡子前看了看自己的模樣,對下人說道。只有他一人認爲,自己此時定是酷斃了,帥呆了。對其他人而言,不過是小人着新裝,兒戲罷了。
於明苦哈哈地點着頭,心頭想的卻是,“但凡這次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好好對待小主子,這纔多大點的孩子,連個愉快的童年都不曾有。”
“那畫還在嗎?”想了想,蕭月夜問道,覺得畫必定有古怪。
於明愣了一下,急忙點頭,絆手絆腳地往屋子外跑,邊跑邊說,“在,在,主子,我這就拿去。”
蕭月夜沒多想,只覺得,既然都這麼怪,乾脆拿着它送那烈焰堡好了。至於有什麼解救之法,看來還得多加揣摩。
此時,於明已經拿着羊皮捲進了屋,月夜又展開看了看,不見任何字畫,想了想,在自己手皮上咬了一口。
“誒啊!小主子,你!”
月夜搖了搖頭,不像那個時候,滴上去的血跡,像是掉進去一樣,一下子就不見了。
“乖乖,這是什麼寶貝!”於明,兩眼發直,片刻又驚歎道,“這倒是什麼古怪!”
月夜沒有吱聲,將畫卷成一卷,往自個兒腰間一別,笑道,“有面兒了。”
於明忽而盯着月夜看了半響,見月夜兩眼清澈,不好說什麼,訕訕退下。
“如果說,這5年我一無所知,那麼再5年,我依舊不知道。蕭朗啊,蕭朗,終究是如此蕭郎是路人了嗎?那麼10年的時間,你讓我如何心甘情願的去救你。”
“不知來龍去脈,只是那陟彼崔嵬,彷彿不見星月的夜晚,一路長甬逼仄的小道,獨自行走,一面懸崖,一面深淵,本不惜命,卻不心甘,蕭月夜,這空白的10年或許讓你有活下去的理由了嗎?”
月夜仔細打量着屋內的擺設,各種酸甜苦辣一併翻出,忽然覺得自己是個活人,忽然又成了行屍走肉般。
當人生原本生情的時候,被深深打上了烙印,讓幼苗還未伸展就已死去。向死而生?這是多麼悲哀的一生。
如若可以忘記,誰又不曾想過忘記。只是,這一世又一世,那痛苦像是長進生命裡一般。一輩子,都無法逃脫。
試圖敞開心扉,只是,當別人敞開炫耀的是那般甜蜜,而你,敞開之後,只能讓傷口變得更加明顯。開始,還可以欺騙自己,但是,礙於公衆的眼,這一幕一幕的重現,一場一場的對比,這一次一次的對手戲,不是處於下風,而是安排與下風。
看慣了小說中寫的穿越,看慣了小說中描述的逆襲。可是,當我們津津樂道於原主人如何悲慘的死去,可悲的過去。這後來的寄主們,奪目地逆襲?
到底是逆襲嗎?抑或只是另一場換了皮囊的爭奪戰。
中庸之道,不爲出大彩,而爲修心。但,蕭月夜,你身心俱損,難不成還有所祈望?
長路漫漫,此路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