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那紅裳男子如何離開的,黑暗中那一盞青燈在衆人眼中飄忽一圈便突然熄滅,之後殿中再次燃起燈燭,卻已不見那紅裳男子。
“呀,徐美人案上的那是什麼?”有人眼見看到了徐美人几案上有一卷卷軸,是方纔沒有的。
徐美人也有些疑惑,命侍婢打開了卷軸。
衆人得見不禁驚訝:“這可是方纔那人留下的?”
卷軸之上一美人執盞獨坐,華錦於身面容嬌媚卻眉心微蹙。
“這不是……徐美人嗎。”
向來穩重的耿貴妃也不禁驚訝:“這不是徐美人方纔……”
“呀,當真,這畫中可不正是徐美人現下的模樣,這衣着神情,就連几案上擺放的杯盞都畫的一清二楚。”
“這可真是神了,方纔也未見他作畫,怎的能將徐美人……”
那畫上正是徐美人方纔觀舞之時的情景。
莊一念看了一眼那畫卷卻沒多少驚奇,只是將手中那紙條塞進了袖袋之中。
“不知方纔那人是誰,可是新入宮的樂師?從前似是並未見過呢。”
“這也是有可能的,也許是皇上新召入宮中的樂師,只爲今日給徐美人一個驚喜呢。”
“皇上可真是疼愛徐美人……”
原本已有些寥落的夜宴,因着那紅裳男子的“戲法”而再次熱鬧起來。
只是有了那男子太過印象深刻的舞技,接下來的所有表演也都有些入不得衆人的心了,宴中私下裡討論的也皆是那神秘的紅裳白麪具的男子。
過了許久皇帝方纔現身,徐美人將那副畫給皇上看了,連皇上也連連稱讚。
後來皇上說,那是在洛陽頗有名氣的一個雜耍戲班,因着今日夜宴而特意召入宮中爲徐美人賀生辰,未想到還有這樣令人驚歎的技藝,並言說若徐美人喜歡,今後可常常召入宮中。
徐美人一臉嬌媚的道了謝。
宮宴之中免不得一羣女人爲了一個男人而勾心鬥角,明爭暗鬥笑裡藏刀,但是這一切都與莊一念無關。
她一直侯立在旁,腦中滿是方纔那紅裳男子。
“琅環……琅環……”
懷絲輕輕推了她一下,莊一念當即回過神來:“怎麼?”
懷絲看了看她說:“娘娘說你臉色不大好,若是累了就先回去吧,這裡我伺候着就是了。”
“那怎麼好。”
懷絲笑了笑:“你不也是常常替我值夜,累了就去歇歇吧。”
莊一念確實有着心思,如此便也不再推搪,相懷絲道了謝後便先行離開了大殿。
此時外頭依舊電閃雷鳴暴雨瓢潑,莊一念立在廊檐下看着外頭那豆大的雨滴有些爲難。
“你要去哪?”
一把傘遞到了莊一念的面前。
“尚將軍。”
尚不知將油紙傘遞給莊一念:“雨太大了。是否需要派人送你?”
“多謝尚將軍,奴婢自己可以。”莊一念頷首一禮接過油紙傘。
看了看這一時半會停不了的大雨,一手提着裙襬一手撐着油紙傘衝入了大雨之中。
但雨下的太大,伴隨着呼嘯而來的大風,小小的油紙忽然被風掀翻,莊一念瞬間被暴雨淋溼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