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之中,房門被人從外推開。
林掌事與御醫入內查看。
“陳御醫,這姑娘的病……”林掌事面有愁色。
陳御醫上前兩指搭在了莊一念的腕脈之上,片刻後收回了手搖了搖頭。
林掌事輕嘆一聲:“可惜了。”
“病雖不重,可卻病的不是時候,興許就是命數罷。”
二人腳步離去,東廂房的門再一次閉合,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熙攘了許久的聲音,漸漸消失。
牀榻之上的莊一念眉心一動,緩緩睜開了雙眼。
有些路,走過一次就夠了,她不會再一次重蹈覆轍!
……
依舊是莊華殿,依舊是那些個女子,只是今日,多了一個男人。
皇帝年已半百,身體稍有發福,但卻不減君王威嚴。他一手搭在扶手的龍頭之上,身子稍歪着,看似極爲隨意的模樣,但那犀利的眸光中卻滿是威懾。
貴妃瞧着殿中衆女子恭立:“皇上,不如開始吧?”
皇帝不置可否,只一手稍擡,大內監徐明厚當即會意,手中拂塵一揮揚聲:“殿選開始!”
殿下衆女子心中情緒百般,只求上蒼開眼,能夠讓寶座之上的那男子多看自己一眼。
徐明厚手中端着一個托盤,內裡呈着五枚荷包還有十個木牌,立在皇帝身邊只等着皇帝開口。
皇帝未動,只是眼睛一一掃過殿下衆人,片刻後卻是一笑:“貴妃可有好的人選。”
貴妃淺笑看了看殿中的衆女子,遂即傾身在皇帝耳邊問:“皇上覺得那第二排第三名的粉衣女子如何?”
霍婉兒呼吸一窒,雙拳緊握,身子微微顫抖,第二排,第三名,粉衣,說的正是自己!
皇帝緩緩起身步下玉階,霍婉兒只覺得面前光線一暗,那繡着山河祥雲的衣襬便落在了自己的眼中。
“擡起頭來。”咫尺之間,皇帝語聲低沉,霍婉兒能感覺到自己頭頂那犀利的眼神。
微微擡起頭,那雙沁了春水一般的眸子卻不敢直視面前的男人。
皇帝打量着霍婉兒的面容,似笑非笑的問:“你在怕朕?”
她怕,怕的全身發抖。
“回皇上……奴婢……奴婢……”
話未說完,一方木牌遞到了霍婉兒的面前,換而之那象徵着帝王皇權的衣襬,離開了她的視線。
“霍姑娘是驚喜壞了?還不謝恩。”徐長厚手中的牌子遞了許久,不見霍婉兒去接,不禁語聲中稍有不悅。
霍婉兒這纔回過神來,知道方纔那轉瞬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奴婢……霍婉兒,謝皇上。”
一方木牌在手,猶如炙熱的烙鐵,霍婉兒險些想要將其擲出去。
她要的不是木牌,不是木牌,是那荷包啊!!!
輸了,輸了……
得了荷包的五名女子,面上的笑容比那夏日正午的陽光還要燦爛,得了木牌的女子雖是稍差一重,但也稍稍鬆了一口氣。
唯獨霍婉兒,手中緊緊攥着那木牌,似要咬碎一口銀牙一般。
荷包,代表皇帝的姬妾,而木牌只是宮中等級稍高一些的侍婢或女官,而連木牌都不曾得到的,最終只能淪爲這宮中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