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軒回到寢宮之後,在牀榻上輾轉反側許久,仍是難以入睡,心裡怨恨難平,難道愛一個人有錯?
如果珠珠不認同他對她使的小手段,他可以不計較身份的去向她道歉,可是高傲如皇甫軒,又怎麼甘願一而再、再而三的爲一個女人,而包容至此呢?
這不是他該做的事情,至少不是他這個皇帝該做的事!
回想在牢中,他對珠珠揮出的那一鞭,其實他並沒有用力,如果在當時真真使了全力,那麼珠珠現在那條手臂,大概早就分家了。
可是當時被憤怒矇蔽了心智,卻忘了珠珠現在沒有了武功,只跟一個尋常女子無異。
“唉……”不知道這是他今晚嘆的第幾口長氣,皇甫軒就是覺得,他身爲皇帝,自己看上的女人,卻被另一個男人肆意的品嚐,鬱悶的是他還在隔岸遠眺,維持着風度翩翩的君子之姿,這多可笑!
如果珠珠真的無法愛上他,那麼讓她恨自己一輩子,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恨一個人,要比愛一個人容易的多……
良城的民巷內,一個黑衣女子,手中提着兩三個人頭,另一隻手捧起一個酒罈,對着昏暗不明的半月,形影相弔,落落獨酌。
酒味熏天,火辣的觸感沿着喉嚨一路向下腹處燒去,她不能喝,可是這些個在外風餐露宿的日子裡,她卻愛上了豪飲烈酒。
痛快、痛苦,原來真的是一線之隔。
“哈哈,我要殺遍天下所有的負心男人!哈哈哈哈……”搖晃着手中的人頭,在蒼白的月色下,一個個緊閉着雙眼的首級,看起來那麼的讓人發怵,不寒而慄,可這一幕在黑衣女子的眼中,卻更像是另一種意義的張燈結綵。
啪嚓的一聲,酒罈應聲落地,女子胡亂的擦了擦脣角,腳步有些虛浮,可笑的卻越發放肆,一雙剪水秋眸,此刻泛着晶亮的璀璨,好似天中最耀眼的星子,如此的不屑一顧。
“你們幾個,去老地方等我,東方魚肚白之時,我會去找你們的!”
“是!樓主!”
隨着話落,三個身姿曼妙的倩影,倏然出現在醉酒女子的身後,彼此對望一眼,神色有些擔心,可樓主的話,一向是命令,她們只需要執行,從不需要過問其他。
“天也空,地也空,人生茫茫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東昇西落爲誰忠……生也空,死也空,來來去去不由衷……”女子吟唱着不成調的歌詞,緩緩的消失在夜色裡,終於與黑夜融合成一體,空空如也……
香滿滿。
小紅桃已經跟煙霏霏在這樓裡住了好一陣,說來也怪,這香滿滿除了不能再營生之外,其他的倒是沒有過多限制,她跟煙霏霏每日出入進來都走後門,這樣過了能有三五日,倒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除了良國每天都在莫名其妙的死男人之外。
小虎子一直未曾離開良國,蟄伏在一大戶人家當小廝,原以爲這輩子也見不到小紅桃,正合計自己孤獨終老,卻不料猛的一擡頭,恰恰看到小姐放的信號。
“小虎子,出去探聽探聽,良國皇宮裡可有什麼動靜?”小紅桃坐在二樓的欄杆上,十分無聊的晃悠着玉腿,她的耐心越來越少,郎燼寒只說讓她在這兒等,卻壓根沒說,到底等到什麼時候!
煙霏霏從牢中出來之後,便跟小紅桃分開,只說有些私事要處理,讓小紅桃不要問。對於這個孃親,小紅桃有太多的疑問,可這麼多年相處下來,她知道煙霏霏是個如迷一般的女子。
她不說,她便不問。
“是!小的這就去!小姐可還需要小虎子帶回來什麼?”小虎子笑的越發燦爛,只要這輩子能這樣呆在小姐身邊,做牛做馬他也心甘情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