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的夏末,我的連接到了進入整個山脈的山間平谷掃蕩的命令,這是自春季戰役以來對該地區的第一次掃蕩,堯泉江彎彎曲曲地流經這個平谷,直達溪山北部,但在山間卻看不到此江,因爲江水奔流在深深的峽谷中。
你能感覺到指揮部對這次行動相當地重視,因爲他們居然給我安排了一次空中目視偵察,我在安南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空中目視偵察。
一架我從未見過的武裝直升機飛進了我的防區,我上去和飛行員和副駕駛會面,我在他們的地圖上向他們劃出了我連將掃蕩的山間平谷,並且點了幾個確定的地點,希望在這幾個點能飛得越低越好。
“我接到的命令是,飛行高度不得低於1500英尺。”飛行員面無表情地對我說,這根本是--操,豬玀,滾你媽的蛋的禮貌表達方式。
瞧見沒,我沒見過的直升機飛行員給予我們這些豬玀的,是他們要怎麼樣,而不是豬玀需要怎麼樣,給我1500英尺高度,要不就滾蛋。
真他媽胡鬧!這擺明是說,明天的行動是我的問題,不是他的,就他的感覺而言,他認爲他純是在幫我的忙-因爲他是單機飛行,實驗的派給我的,只有一架武裝直升機,而開這架飛機的傢伙卻不喜歡只有他單機飛行!對他們來說,單機偵察飛行,就好象是在做尖兵,風險太大。
我試圖儘量認真、嚴肅地和這王八蛋交涉,他卻只顧着嚼他的口香糖,好象在說:“快上吧!豬
玀
。讓你的髒屁股快點挪上這隻鳥,我好早點兒回去。”
站在他的立場,我也不會喜歡這種單機任務,出事兒連救援都沒有,我再怎麼較真兒也沒什麼用,在他們看來,我大概只是個骯髒的、瘦骨呤叮的步兵豬玀,還戴着眼鏡?
飛行員沒有戴矯正鏡片的,他們必須要有完美的視力、視域和視深,在他們眼裡,只有失敗者才戴眼鏡,飛行員斷然認定,只有飛行員纔是最棒的,以他們的觀點,當步兵軍官的人,都有自殺傾向,並且大腦發育不全。
這個飛行員總是穿着十分可笑的連衣褲,上面有好幾種拉鍊口袋,他們揹着用最好的母牛皮做的肩式槍套,淺褐色的,十分豪華,槍套裡9mm口徑的手槍,閃着金屬光澤,露出漂亮無瑕的握把,那些槍從來沒有打過,看一眼我就知道。
這個嚼口香糖的混球可能懂直升機,但我更明白手槍,這一點上我們扯平了,真正使我敗下陣來的,是他們戴着的太陽鏡,居然是滑雪用太陽鏡,但是,媽的,一傢伙看上去,他就是顯得乾淨利落、堅毅剛強。
我們最終在那天下午飛離了地面,不顧我低空飛行的要求,飛行員以很高的飛行高度在目標地區上空盤旋。
“飛這麼老高,我他媽的什麼都看不到。”我對其中一個艙門機槍手叫到。
他只是聳了聳肩膀沒有說話。
直升機上實在是太吵了,機上的其他傢伙都有特製的飛行頭盔,蓋住了整個腦袋,他們間相互的交談都通過頭盔裡的耳機進行。
這架武裝直升機有一套火箭彈巢,架在着陸橇上,兩挺班用機槍,分別架置在兩個空着的邊門位置,各有一個機槍手。
我們先飛了一次穿越,正準備第二次進入時,直升機突然調了個頭,向881高地方向飛去。機槍手貼着我的耳邊喊,說他們剛剛接到任務,那裡正遭到攻擊,這些傢伙現在要開始幹自己的活兒了。
在前線就是這樣,一分鐘前你還是萬衆矚目的焦點,突然就什麼都不是了,什麼事兒都有可能在一剎那間掉了個個兒,就是這麼地突然一下,我的事情無關緊要了,而一整天唧唧歪歪堅決不低飛的這些傢伙,突然很樂意低飛到甚至只有一樹之高了。
我看到了煙,----白磷煙,指示目標用的,狗屁,我心想,我離開這個地方纔剛幾個小時呀,直升機做了一個劇烈的左轉,機頭向下,進入
。
我覺得這不象真的,倒象是在公園裡坐過山車似的,而不是乘着直升機俯衝,我坐在後艙中間,兩邊各有一個機槍手夾着我,我只能從前面兩個飛行員的中間看出去。
呼嘯,顫動,搖晃,現在,這些傢伙看起來確實令人佩服,他們這回確實是非常地嚴肅、認真了,這纔是他們所關心的、應該由他們來吃的狗屎。
看這個樣子,這架武裝直升機的飛行員認爲,步兵豬玀們只是相當於獵狗,負責驚起獵物就行,然後由他們來進行射獵,只是,這次,我們爲他們驚起了東西,但他們卻不方便出席了,也就是說,我們這些獵狗必須隨時都在現場,而他們這些武裝直升機飛行員卻不必。
對於步兵豬玀來說,看起來就好象任何單位都可以在你的行動中插上一槓子,又可以隨時突然丟下你,自己離開不見了。
直升機上響起一陣可怕的爆炸,我以爲我們被擊中了,結果卻是飛機發射火箭,我看到了火箭彈,----成羣的火箭彈搖晃着向前急衝,後面拖着尾煙,就象我前面有一羣屁股會冒煙的小鳥在飛一樣,機上的所有18發火箭彈同時一下子幹了出去,其發射聲是我聽到過的最震耳的聲音,這種直升機兩邊沒有門,而火箭彈巢就附在機身外。
兩個機槍手把固定在邊門的位置的機槍指向前方,開始射擊,機槍手摳板機,而飛行員則負責瞄準,這時候,我們大概只有20米的飛行高度。
我看到了地面上的士兵,我們低空掃射着從他們的上方掠過,士兵們疏散着趴伏在地上,面衝着剛剛被火箭彈轟過的地方,大約在他們前方80米的距離。
我注意到,有個軍官向左邊側翻,看着我們通過他的上空,他跟吃了蜜蜂屎一樣齜牙咧嘴地笑着,就象半大小屁孩在宴會上看到有人擡來一桶啤酒,就是那種笑。
後來我才知道,這架我沒見過的武裝直升機是要在這裡進行測試,因爲保密的原因,我才成了任務的一部分。
在未來的10年裡,直升機戰術成了我們中華軍的殺手鐗,我爲有幸成爲新式直升機的見證者感到無比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