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整個小院裡的菜成了一小‘堆’的時候,文教授這才站了起來示意盧顯城說道:“小盧,搭把手,把這些菜送到船上去!”。
盧顯城一聽自然是站了起來,連着現在呆在院中的申瘸子還有老楊頭,連帶着最後來的兩個大娘也跟着動起了手來。
人多力量大,很快的這些東西就從小院裡搬到了船上。
盧顯城小心的登上了船,剛纔船頭坐穩,就聽到了岸上有人喊着:“等等!”。
順着聲音盧顯城看到了前面幾個買菜的大娘,也就是拿了錢但是又收了罐頭的那幾位,現在這些人不是捧着就是抱着。
等着她們走進了,盧顯城才發現這些人都帶着籃子和布包兒。等着走近了一看拿的不是新鮮的玉米棒子就是一籃子當季的花生,要不就是毛豆什麼的,反正每人都帶了一點兒東西過來。
於是大家自然又是一翻客氣。
盧顯城明白這就是農家人的客套,不願意白拿別人的東西。望着小船中間的艙口幾乎就要被東西堆滿了,盧顯城感受到了這些穿着樸素的農家人,比城市裡的人兒多的多的人情味兒。
文教授擡腳上了船,老頭兒到了船上還時不時的向岸邊的這些農家人拱手道謝,在一片客套聲中小船離開了岸邊向着牧場那一邊駛了過去。
到了岸上自然又是一陣忙活,一幫研究生和呂耀一起把滿艙的東西卸下來。
這裡除了文教授和徐教授之外還有四個打下手的研究生,除此之外鎮上的小實驗室裡還有三四個,當然這麼長的路也不可能叫那幾位過來吃飯。
在這裡做飯就不是一兩個人的事情了,而是大家一起動手,而且也沒有小炒一說,八個人弄小炒大家又不是專業廚師,這麼搞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上飯呢。
等着船上的東西都弄下來整好,徐冠平教授立馬開始分配任務說道:“誰殺雞,誰燒水?理菜的是誰……”。
盧顯城一聽殺雞這活兒自己不太想幹,過於血腥了一點兒還是燒水比較好,於是電光火石之間擡起了手:“我來!”。
呂耀這個時看了一下左右發現似乎是沒人願意殺雞,於是舉起了手來說道:“那就我來殺雞”。
聽到有人自告奮勇徐教授開心的說道:“今天總算是有人替我幹這活了”。
盧顯城聽了笑道:“以前都是你幹?”。
徐教授樂呵着點了點頭:“都是我,這幫子人吃雞肉的時候一個頂上兩個,不過一輪到讓人殺雞跑的比兔子還快!”。
說完望着盧顯城問了一句:“你會燒土竈吧?”。
“這有什麼不會的!”盧顯城想了一下說道,自己在石城牧場的房子裡就設計了土竈,並且也看着張玉山燒了一次,老盧沒有發現多高的技術含量,自然就拍了拍胸口把這愉活兒接了下來。
徐教授一聽拍了一下手說道:“那你負責燒火,老文,你繼續幹你的強項手拾魚,剩下的你們把這些菜啊什麼的都給我歸個類放起來,我現在去和麪準備做鍋貼”。
說完了把自己手掌拍的啪啪響:“都快點兒動起來,要是這頓飯我們還不知道幾點能吃呢!”。
一幫子研究生們過老闆這麼一說立馬開動開始理菜,呂耀則是拿着刀開始殺雞,盧顯城也走向了土竈。
“殺幾隻?”抄着刀的呂耀站到了七八隻小公雞的面前,嚇的這幫子倒黴蛋兒四下掙扎,可惜的是腳都沒綁在了一起,你往東我往西最後沒一個走的了的。
“一隻就行了,多了也吃不了反而會壞掉了,這邊也沒有冰箱什麼的,沒法放剩菜每頓都是做好吃乾淨爲準。中午大家加把勁兒把魚給吃了就成”
徐教授邊說邊已經掏出了盆子正準備去弄棒子麪。
至於文教授則是一個人搬着一個小板凳坐到了湖邊上就着一塊湖邊的大石開始收拾起了魚來。
盧顯城則是進了廚房在大鍋里加上了水,蓋上了鍋蓋之後,搬着小板凳兒坐到了廚房的鍋臺後面準備生火。
說是廚房其實就是一個簡單的棚子,支撐的是四根大毛竹,棚子上面搭擋雨的是一些麥杆,形成了一個不規則到醜陋的金字塔形的錐頂。
盧顯城從旁邊不遠的小麥杆堆上扯出了一把麥杆回到了鍋臺後面,坐了下來把手中的麥杆這麼一折,從口袋裡掏出了火機點上了麥桿直接送進了鍋底。
看着麥杆燒的不錯,盧顯城伸手把旁邊的幹樹枝拿了一些放到了竈肚裡,沒一會兒功夫就聽到了幹樹枝發出了噼啪的響聲,很快的幹樹枝也燒了起來。
前後兩步做的都不錯,給了老盧很強的信心,直接開始往竈底加劈柴,也就是劈開的幾公分寬十幾公分長的木塊兒,抄起這些木塊兒盧顯城就擺了進去。
然後老盧就悲劇了,很快竈肚裡冒出的就是不火焰的熱量,而是一股股濃濃的白煙。一邊咳嗽一邊盧顯城忍着眼淚,想去看看自己燒的竈肚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了。
盧顯城這邊的情況很快引來了一位研究生,這位忍着眼淚過來看了一眼之後說道:“你的木柴放的太緊了,火都被你蓋住了……”。
一邊說着這位一邊拿起了旁邊的火叉,開始調整盧顯城擺在竈肚裡的木柴,被他調整了一下之後,很快白煙就不再冒出來了,桔紅色的火苗開始溫柔的舔着鍋底。
“明白了麼?”這位研究生放下了火叉看着竈底的火苗對着盧顯城問道。
“ok!”盧顯城接過了火叉表示自己弄明白了,剛纔是自己堵的太死了,竈底都不通氣了,沒有氧氣自然不會有火苗只能有白煙了。而這位直接這麼一搭,幾根木柴在底剩下的木柴斜架在底下的木柴上面上下空氣都流通了起來自然就燒的歡了。
撐握了決竅盧顯城這邊的活兒就很順利了,水一燒好,呂耀那邊就立刻開始趁着熱水撥雞毛,原本盧顯城還想過去搭把手,不過幹水燙雞毛那味道實在是讓老盧不舒服,剛邁過去的腳又縮了回來。
撥雞毛不想幹,理菜那邊又圍了一幫子人,盧顯城只得過去幫着文教授處理魚。
“這邊沒什麼事了!”文教授看着盧顯城過來,樂呵着說了一句之後,提着已經開腸破肚的大魚向着桌臺這邊走。
到了桌子旁邊文教授很是豪放的輪起了刀砍起了魚段兒,整個一條大魚被他直接分成了兩三指寬的小魚段兒。
看到文教授切好對着自己指了下竈臺,盧顯城會意的坐回到了鍋臺後面準備繼續自己的燒火大業。
等着鍋一熱盧顯城就從竈臺後面站了起來,看着文教授如何燒魚。
文教授抄起了大勺子倒了一大勺子油,沿着鍋半央轉了一圈兒把油倒進了鍋裡,然後抄起了一段魚肉在麪粉中過了一下,放到了油鍋裡,只聽到了一聲接着一聲清脆的滋啦,整條大魚都己經進了鍋裡,
沒有一會兒,盧顯城的鼻孔裡頓時就充滿了無處不在的魚香味兒。
徐教授來到了鍋臺旁的時候,又讓盧顯城把旁邊的小鍋燒了起來。這樣一邊炒着雞肉一邊燒着棒子麪魚段鍋貼。不說別的了就是光聞着這味兒,盧顯城都有點兒口水滴答的。
“不用燒了,竈裡的木柴燒的差不多就成了去洗把手準備吃飯吧”文教授對着盧顯城笑着說道。
一聽說吃飯,盧顯城的肚子立馬咕咚咕咚的想了起來。
捂了下肚子盧顯城不好意思的說道:“早上沒有吃飯!”。
文教授笑道:“就算是你早上吃了飯,也經不住這誘惑。你是不知道,第一次在這裡吃東西差點兒沒讓我把舌頭給咬掉了,咱們這些吃慣了抗生素和飼料喂出來的東西,再一吃這個立馬會覺出口感上的差距來,先去洗個手吧,等會兒你就知道差別了”。
聽了文教授的話,盧顯城老實的地洗了個手,等着手洗好的時候,發現一幫子研究生己經把筷子什麼的都擺上了桌。
現在唯一的菜就是青椒炒雞塊兒,這地方當然沒有什麼美觀的盤子,全是耐摔的不鏽鋼盆子,目測最小的開口都有老盧家以前的大海碗口這麼大,整個一份青椒雞塊兒放進去只將將的能夠蓋住碗底。
雖說味道不錯,不過這份青椒炒雞塊根本談不上什麼美感,雞肉被醬油上了色之後帶點兒黑黑的,青椒也沒什麼好說的,炒的都有點兒蔫巴了。
在桌子上面同樣的碗子還有八個,每個碗上都有一雙筷子。這吃飯的架式不由的讓盧顯城想到了電視上以前匪徒聚會的場景,一個個恨不得拿着缸吃飯。
正當盧顯城詫異於這幫子人吃傢伙是如此之大的時候,更大的傢伙出現了。
“來嘍!”
隨着文教授的一聲喊,桌子上就已經出現了一個不鏽鋼盆子,這傢伙根本就是臉盆,一看到這東西老盧就想起了二哈吃飯的傢伙,老盧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使上二哈吃飯的傢伙。
整個盆子裡堆了滿滿的魚肉,跟小肉山似的。隨後又一個小盆子被端了上來,裡面是烤的金黃的棒子麪餅,每一塊餅下方還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掛了魚湯汁!
“吃吧!”文教授自己先是抄起了一塊餅,然後拿着筷子夾起了一塊魚段兒放進了碗裡就張開了嘴巴奔着玉米麪的餅子吞了過去。
盧顯城也是實在餓的急了,一聽說開吃哪裡還會客氣,學着文教授的樣子立馬拿起了一塊玉米麪的餅子往嘴裡送。
玉米麪的餅子吃起來很香,但是下嚥的時候就像是沙粒一樣蹭着嗓子眼兒。
“用魚湯蘸着吃!”呂耀看着自家的老闆有點兒難爲下嚥的樣子,不由的提醒說道。
聞言,盧顯城立刻抄起了勺子給自己舀了一勺魚湯,喝了一口之後不由的對着文教授讚道:“真鮮!”。
文教授聽了開心的說道:“再吃口魚!”。
盧顯城夾了一口魚,放到了嘴裡,頓時覺查到了不同,這魚肉可能是因爲魚大,初嘗之下有點兒粗,不過不是難吃反而是帶點兒筋道的感覺,等你再嚼的時候就不一樣子,沁着一股子清柔柔的魚香味兒,在嘴裡越嚼越香,根本沒有一點兒腥味。
更美味的是魚身上包了層面粉,經過了下鍋炸了一下之後,麪粉混着魚皮,鮮中帶着點兒微鹹,那味道似乎比魚肉還更加好吃。
而且這麼大的魚刺也很大,吃起來非常的輕鬆,一塊大魚肉到了嘴裡,嚼這麼一兩下魚肉和魚刺‘自然’的就分了開來。
幾口下去,盧顯城就已經無意還稱讚別人什麼了,直接埋頭猛吃,同樣圍在桌子旁邊的這些人也和老盧一樣。
八個人,一條快三十斤的魚最後只剩下了骨架子,還有這麼一小盆子幾乎見底的湯,至於不‘好看’的雞肉早己經不知道進了誰的嘴,整個桌子上只剩下了幾塊玉米麪餅子還有一盆子黑不溜丟的青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