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奶奶。”汪凱南不想說出那些嚇人的事情，只是經歷過的，總在他腦海裡晃盪，而無心去做其他的。
這幾天，他試過，像以前一樣，出去花天酒地，可是，每當他抱着別的女人，就會想到秦沫，想到秦沫，他就會想起她殺人眼睛都不眨一下，所以，他索性就在家當個乖孫子，陪着奶奶擺弄花草。
“好些天，沒見秦小姐了。”
汪老太太提起秦沫，臉上笑容更燦爛了些。
汪凱南知道這個問題無法迴避，於是編了個謊。
“她這段時間忙。”
“哦。”汪老太太拿着剪子剪下了一朵玫瑰花，放到了園子裡的白桌上後，笑着坐到了汪凱南的旁邊。“很多人都喜歡玫瑰花，可是，他們都不喜歡它有刺，所以啊，讓人把玫瑰的刺給拔掉了。”
“這樣很好啊，不會扎到手。”
“你錯了，小南南，沒有刺的玫瑰，是很容易死的。”汪老太太看着汪凱南的眼睛，又說了一句。“有刺的時候，人們會因爲怕被扎，而有所顧忌，它能開得更長久，可是沒刺了，被摘了下來，它就活不久了。”
汪凱南聽着，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奶奶不是在說玫瑰花這麼簡單，難道……奶奶知道了什麼？不，沒可能，汪凱南搖了搖頭。
“小南南啊，奶奶問你個問題，你是真心喜歡秦小姐嗎？”
如果早幾天問，汪凱南會笑哈哈的回答，當然，他當然喜歡秦沫。
現在，他猶豫了。
孫子的猶豫，都被汪老太太看在了眼裡。
“真的喜歡一個人，是不容易退去的，除非，你根本不喜歡她，如果只愛一個人的優點，而不接受這個人的缺點，不是真正的喜歡，你明白嗎？”
“我知道了，奶奶。”汪凱南點頭，做做表面功夫，至於奶奶講的，一句也沒進他的心裡。
從小把汪凱南帶大，汪老太太卻不是這麼容易被敷衍的人，看出了名堂後，她笑了。
“是不是你們這次出
去，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
“沒，沒有。”汪凱南急忙搖頭。
這反而證實了汪老太太心裡的猜測，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讓汪凱南對秦沫望而卻步，讓他變得不是很開心。
“難道，秦小姐是個吃人的怪物？”
汪老太太的一句話，讓汪凱南慌神，吃人……是啊，殺人和吃人有異嗎？還是四個人，說殺就殺，跟殺魚一樣的簡單。
“秦小姐真是怪物？”
“奶奶，你在瞎說什麼。”汪凱南端起紅茶，想掩飾自己的心慌。
然而，汪老太太是個多活了幾十年的人，看的多了，心裡也就更明白了。
“隨你吧，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都是你自己的選擇，雖然奶奶覺得秦小姐還不錯，不過，總得你自己看得上才行，哎，好過那些圍着錢打轉的女人。”
汪老太太起身走了，留下的話，讓汪凱南思考了很久。
他當初喜歡上秦沫，就是因爲她不是一個爲錢所動的女人，那是她的優點，然後，還有一些喜歡的成份，是說不清楚原因的。
如今，他不再接近秦沫，這個原由，只有一個。
她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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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兒，汪凱南再也忍不住內心的衝動，向着汪老太太離開的方向跑去。
“奶奶，我問你個問題，如果說，一個人殺人，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被孫子追上的汪老太太笑着，走着，過了一會兒，才停下了腳步。
“這個世界上，好人和壞人，不是這麼明顯的，不殺人的不一定是好人，殺人的未必是壞人，殺人有見血的和不見血的兩種，就好像你父親，他管着那些人，發的那些新聞，看似與害人無關，其實，又何嘗不是一把利刃，一把不見血的刀。”
“奶奶……”
“小南南，應該多看看這個世界，接受一下現實，除了你以前看到的燈紅酒綠，你還需要看到更多，才能真正的長大。”在汪老太太的眼裡，就算汪凱南已經快三十歲了，但他還是
一個孩子。
有些家庭的孩子，經歷得比別的孩子少，擁有得多，因此，養成了天真的性子，這樣的個性，不利於存活，就像是溫室裡的花朵。
汪老太太是仔細想過的，兒子說的話，不是沒道理，雖然可以衣食無憂的養孫子一世，可是等他們這些老的都走了以後，那又是一個什麼光景。
古往今來，多少名門後代，都死在了養尊處優中。
林陌深在沙灘上曬着太陽，身上的皮膚，不復以往大律師的白皙，粗看與這島上的居民，成了一色。
海邊，一隻寄居蟹在慢爬着，誰也不知道一隻螃蟹是在躲，還是在尋。
林陌深的母親，遠遠的看着兒子，半眯着眼睛，在這個島上，她比兒子曬太陽的時間少很多，陽光沒能改變她的膚色，只是神色越發暗沉了。
在這個島的每一天，對於她這個半老太婆，都像是坐牢一樣，如果有累積，她現在累積的只有一層層的恨。
她恨那個把她孫子帶走的女人，也恨自己的前一個兒媳婦，如果不是那兩個女人，她的兒子還好好的做自己的大律師，風風光光。
“陌深。”
“媽？”林陌深回頭，坐沙灘上爬了起來，一身的沙子有一半抖落到了沙灘上。“媽，你渴了嗎？”
“渴了叫你幹嘛？不是有這個嗎？”林陌深的母親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椰子，大是這世界上很多人都喜歡喝這東西，只是什麼東西喝多了，都和白水沒什麼兩樣。“陪我說說話吧。”
“嗯。”林陌深極不願意陪母親說話，可他不能逆母親的意思，畢竟，她會被關到這島上來，也是自己作了孽。
兩母子坐着，高聳的椰子樹擋住了陽光，帶來了一些涼爽，海風愜意。
“你的律師執照考得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
“這麼說，不過多久，你就又是大律師了？”母親看向了兒子。
林陌深點頭，忍不住嘆笑：“只是，在這個地方，律師好像沒什麼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