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要在上面聽?”
雖然外面的星子很燦爛,純黑色的夜魅寧靜悠遠,充斥着種種迷人的魅力,但那畢竟還是窗臺。
蔣欣笑笑,從上面掠了下來。
“聽故事要挑地方,跟我來。”
片刻後,蔣欣帶着魏銘翼來到了屋頂,一排排的磚瓦賦予着它們的年代,這座房子確實有很老的歷史了,小心翼翼地爬過磚瓦,蔣欣找了一個最好的位置坐下,拍拍旁邊。
“坐吧。”
男人啞然失笑,“這就是你找的好地方。”
一不留神,就會摔下去,這種如履薄冰的心情確實很適合講故事。
隨時有着殺機。
“當然,我覺得魏家的房子最好的地方就是這裡了。”
蔣欣的眼神告訴他,她說的是真心的,“唯一離天空最近的地方,只有親近大自然,你纔會自身是多麼地渺小,因爲這,你恐怕從來沒有爬到屋頂的經歷吧?”
“哦?”
不太苟同地挑眉,魏銘翼到底還是坐了下來,“你這是歪理。”
“哪裡歪了?”
“我也是爬過屋頂的。”
蔣欣愕然,突然反應過來他這是冷幽默,果然冷得她一顫!
“人氣雖然渺小,但以小博大。”銳目一掃,魏銘翼看向遙遠的天幕,“大自然雖然強大,但是……人總有戰勝的一天,凡事不能用以往沒有過的來推理。”
“你這纔是歪理。”
蔣欣深深知道自然的殘酷,對他的野心感到訝異,“你不會真的爬過屋頂吧?”
“當然爬過。”
無法想象爬屋頂的魏銘翼是什麼樣子,蔣欣感到深深被刺激到了,一個猶如貴族般英俊的男人,會髒兮兮地去爬屋頂,好像完美的雕像在自己前面嘩啦粉碎成了渣渣,完美形象在這一刻碎到了極至。
一陣寒風吹過,她打了一個寒噤。
“冷嗎?”
其實魏銘翼也沒好到哪去,美名其曰跑到這裡來講故事,卻忽略掉了惡劣的天氣,蔣欣點點頭,被他理所當然地抱在了懷裡,“要不然還是回去?”
“不要,你不要再轉移話題了。”
蔣欣忽閃的大眼睛在夜色下明媚動人,輕笑一聲,魏銘翼開始說。
“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十幾年前就是在今天,他們雙雙去世,那時我才十五歲,他們留給了我一個搖搖欲墜的風行集團,還一個受到過度刺激而差點瘋掉的妹妹,我沒有錢沒有權沒有勢,只有獨身一個人,董事會根本不會讓我入主,他們只想擺脫掉我這麼一個‘小孩子’。”
蔣欣微微抽搐,“小孩子?”
十歲的魏銘翼她不敢說,但是十五歲的魏銘翼已經黑化得徹底,從許茹玉給的資料上看到,他不到一年就拿回了魏家的權力,並且一挽狂瀾地撐起了風行集團,成爲了K城最具有傳奇色彩的貴公子。
可惜,卻很少有人能挖到他期間的經歷。
只知道他失蹤了一段時間,再回來就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身邊跟着隨從保鏢不說,性格也冷酷到底,暗地裡反對他的人,不是缺手斷腳就是家離子散,沒有一個好下場,最難得的是,縱使他的名聲這樣惡劣,卻沒有一個人說他不好。
缺手斷腳的,他替人家又想辦法接了回去,沒有辦法就贍養他的一輩子。
家離子散的,又找人和解他們的關係,直至讓一家人團聚爲止,並且負責他們一輩子衣食無憂。
肅清障礙是必然,可是魏銘翼的行事卻惡到底,善到底。
他願意用更多的時間更多的精力來改善彼此之間的關係,讓許多人都記住了他的名字,並且對他這個人不敢輕看,魏銘翼的作派,像極了大佬的殘酷……但他從來不把事情做絕。
他有這個氣魄留別人一線生機,更不會因爲別人的反對而妄害人命。
自從接管了魏家的產業之後,再沒人對他說一個不字。
敢說的,敢做的,都已經消聲匿跡了。
剩下的都是些不敢說不敢做的,而且,他也把風行管理得很好。
這樣,更不會有人反對他了。
蔣欣更好奇的是他在那段時間到底去了哪裡,做了些什麼事?爲什麼會變得這樣快?
目光閃閃地看着,魏銘翼卻沒有說到底的想法,“後來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據我所知,許茹玉很會抓取資料,她應該都已經告訴你了吧?”
蔣欣沉默着,沒有作聲。
其實,這是連許茹玉都抓取不到的資料,她看着這個男人卻沒法說出口。
“欣欣,不要太低估我。”
微微一笑,魏銘翼的目光全是驚豔的容光,“其實,你可以讓她來替我做事,酬勞會很豐富。”
吃驚地駭笑,懷裡的女人一動,差點把兩個人都弄得摔滾下去。
片刻後,紛紛驚魂未定地對視,蔣欣是瞪眼,而魏銘翼是無辜極了。
“你選的好地方,是想一起同歸於盡嗎?”
“想得美!”蔣欣怒罵,嬌豔如花的小臉滿是震驚,“她已經退出來了,絕對不會幫你幹活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她留在非洲,不會覺得可惜嗎?”
她們一起拍檔了這麼多年,可惜不可惜用得他來說嗎?
“她在那裡很開心,不過,更開心是因爲有我們的動腳,所以你就死心吧!”
“欣欣,話不要說得太早。”
魏銘翼溫言,“話說得太早,總有一天會折口的。”
“我纔不會!”
一陣混亂過後,兩個人驚魂未定地在了屋頂上,魏銘翼死死地把她摟到了懷裡,這一回,小貓再也不敢發威了,只能楚楚可憐的看着自己,魏銘翼憐意大起,一下又一下地吻着她。
享受這種以天爲被,屋頂爲牀的樂趣。
蔣欣死命瞪着他,“你不要命了?”
“命,我當然要了,不過你嘛,我也要。”
真是被他氣得哭笑不得,蔣欣氣得暈倒,她總覺得魏銘翼是有身手的,否則他怎麼會總是可以壓制自己。
但過後,她又會推翻這想設想。
魏銘翼太狡猾了,如果不是她掉以輕心,他又怎麼會一次次挾制自己……其實是因爲她根本不敢過度動手,彼此的關係已經夠惡劣了!蔣欣還沒有撤退的慾望!
越是瞭解這個男人,她卻是覺得他渾身上下都是謎。
就算是騙,她也要騙到這個男人愛她!
愛到他發狂!愛到他非要她不可!
目光裡淬了毒,神情裡帶了媚,動作裡帶了狠,蔣欣就這樣,在讓他以爲自己要慷慨就義時,狠狠地把他給掀了下去,嘩啦一聲響聲帶過,魏銘翼滾落了下去。
拍拍手,蔣欣在上面笑得開心。
“喂?下面好玩嗎?”
回聲她的,是一陣雞飛狗跳。
叉着腰站在屋頂笑得開懷,蔣欣壓根沒有考慮到很嚴重的後果,這裡離地面其實不高,也就兩米多,又不是十樓八層的,下面還鋪陳着草皮,再摔也摔不壞!可是下面鬧鬨成一團,好半天沒消停。
蔣欣樂極生悲,被人架了下去。
禮貌一點來說,那是請下去的。
衆多保鏢沉默地圍攻她,在撩起長腿,揮出胳膊,身上的麻醉針消耗殆盡之後,蔣欣寡不敵衆,被一干人等請下了屋頂,打包了蝴蝶結,親自送到了病牀邊。
拜她所賜……魏銘翼摔傷了胳膊。
這還是輕的,醫生在她耳邊碎碎念說了一大堆,蔣欣什麼也沒記住,就記住這個惡魔需要靜養,摔傷胳膊和靜養有什麼關係?和醫生大眼瞪小眼,終於瞪到病牀裡只有她一個人。
耳朵淨靜之後,她裝做沒事走到窗子邊上,恰在來人推門入內的時候翻出了窗外。
*大叫一聲,“蔣小姐。”
兩秒鐘後,尷尬不已的蔣欣又從窗戶外翻了進來,尷尬笑了兩聲,“呵呵,我只是看看外面的風景好不好……”
*目無表情地愣着她,“蔣小姐,我們請你來,是爲了照顧魏少,不是請你來看風景的。”
“我知道我知道……”
聲音漸弱,理虧的某人含恨瞪了一眼滿滿人影的樓底,銀牙咬碎。
“我來照顧行了吧。”
“希望蔣小姐可以說到做到。”
轉頭瞪向睡得一臉天使狀的某人,蔣欣人笑肉不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
他!的!”
不知道魏銘翼是不是真的傷得這麼嚴重,還是醫生給他開了安眠藥,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他總會睡二十個小時,剩下四個小時留三個出來吃飯,另外一個用來洗漱去方便,總之來說。
更像是撞到頭的樣子。
照顧了三天,蔣欣心裡的罪惡感就快把她給壓垮了。
攥着醫生的白大褂扯着嗓子吼了幾句,*趕緊衝上來把他們分開,蔣欣意正言辭,痛心疾首,“*,這個醫生一定有問題,他根本不會治病,一天到晚開安眠藥!”
“……蔣小姐,這也是因爲你,魏少纔會變成這樣的。”
蔣欣噎住了。
“如果你真希望魏少快點好的話,還是好好照顧他。”
“可是這個醫生!”
“他是一個好醫生,診治很厲害,蔣小姐不要隨意亂說。”
蔣欣又噎住了,回頭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某人,有*的意正言辭下,她只好偃旗息鼓。
繼續相信這個擺明是庸醫,專門騙錢的傢伙!
沒幾天,魏銘翼不小心摔下來的消息成了娛樂頭條,也不知道是誰捅出去的,一下子造成了很大的反響,數不清的癡男怨女都要過來看望他,好在*很給力,把魏少藏在私人的醫院裡,才躲過了那幫人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