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郡涵用力抓住蕭依然的胳膊,任憑蕭依然如何掙扎,都不放開她,沉聲道:“然然,你別這樣,在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你不能那麼殘忍的將所有的一切都加諸在我身上。”他們不是來這裡吃飯的嗎?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蕭依然停止笑聲,神情一冷,眼神一厲,道:“放開你的髒手,要不然休怪我對你不客氣!”言語間,席捲着充滿恨意的殺氣。
文郡涵不但不放,反而將她抓的更緊了:“然然,你聽我說,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的,你給我一些時間,好不好。”鄭重其事的話語是央求的。
此時的蕭依然那裡聽得進文郡涵的話,她低頭,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口腔裡一絲腥甜的味道蔓延,可見她下口有多重。
文郡涵皺了下眉,仍舊緊緊的抓住蕭依然的手:“如果這樣能讓你冷靜下來,就算廢了這隻手,也無所謂。”雲淡風輕的話語是那麼的無所謂,彷彿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一樣。
好一會兒,蕭依然才放開嘴,眼神複雜的盯着文郡涵看了好一會兒,厲聲道:“我親耳聽見文遠濤承認是他殺了我父親,這件事還有什麼好調查的。”
“然然,眼見爲實,耳聽爲虛,有時候你看到的聽到的並非就是你心中想的那個意思,這件事……”
蕭依然冷冷的打斷文郡涵,質問道:“你的意思是我父親不是文遠濤害死的,一切都只是誤會,是不是?”早該知道血濃於水,就算文遠濤再可惡,可他終究是文郡涵的父親,他怎麼可能不維護他的父親呢!
想着,嘴角嘲諷的冷笑揚得更深,更加覺得以前的自己是多麼的愚蠢,居然會以爲文郡涵會因爲她和他父親翻臉,看來那些都只不過是她的自以爲是而已。
“然然,你別鑽牛角尖好不好,我沒有偏袒誰,我只是想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而已。”刀削斧刻般冷俊的臉表情異常的凝重,黑曜石般好看的眼睛裡流淌着悲傷與心疼。
本以爲文郡涵會站在他們這邊,卻沒想到文遠濤終究還是選擇了他的父親,蕭依絢那裡還沉得住氣,憤怒的吼道:“證據都在這裡,還有什麼好調查的,文郡涵,你知道我爲了調查文遠濤殺人犯法的證據,險些連命都丟了,只是爲了查清我父親的死因。”
聞言,文郡涵看了眼桌子上的文件,冰冷的目光從文遠濤身上掃過,他什麼都沒說。他放開了蕭依然的手,走到桌子前,將桌子上所謂的證據一一看了一遍。
右手手背,清晰可見的兩排深深的牙齒印,牙印處還在冒着血絲,可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痛。
翻閱完文件,文郡涵表情變得無比凝重,將文件放在桌子上,海底深礁般的冷眸看着蕭依絢,問道:“這些證據,是你親自找到的嗎?”疑惑的話語裡,帶着深深的質疑。
蕭依絢表情一怔,他不敢看文郡涵,反駁道:“文郡涵,你這話什麼意思?”這傢伙,難道他察覺到什麼不對勁了嗎?
文郡涵心裡很清楚,憑蕭依絢的本領是不可能查到這些東西的,除非是有人在幫他,可幫他的這個要究竟是誰?
思考着,文郡涵沉聲開口道:“我是擔心你被人利用,被人當槍把子使了卻不知道。”提醒着,心裡隱約感到不安。
誰知蕭依絢根本就不領文郡涵的情,憤恨的吼道:“我告訴你文郡涵,不管這些證據我是怎麼得到的,你父親殺了我父親這是事實,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文郡涵的目光停留在蕭依然身上,他再次重申道:“然然,可不可以給我三天的時間,這件事,三天之後不管結果如何,我一定給你答覆。”語氣,是毋庸置疑的絕對。
蕭依然冷笑一聲,道:“三天,文郡涵你開什麼玩笑?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你的話嗎?我告訴你,我蕭依然就是一頭豬,纔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上你的當,這一次,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相信你。”決絕的話語,沒有絲毫可以商量的餘地。
文郡涵還想說些什麼,文遠濤的聲音囂張的響起:“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兄妹倆有什麼本事,能把我文遠濤扳倒。”
沒等蕭依然反駁,文郡涵便低吼道:“閉嘴,還嫌事情不夠麻煩嗎?”如果他不是他父親,他才懶得多管這趟閒事。
話語微頓,文郡涵繼續說道:“然然,如果你是擔心我放走我父親,這三天你可以一直跟着他,這樣你總可以放心了吧!”語重心長的話語裡,語氣格外的沉重。
已經慢慢冷靜下來的蕭依然盯着文郡涵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又看看蕭依絢,詢問道:“哥哥,我該不該相信文郡涵。”說到底,蕭依然心底深處還是在乎與文郡涵之間的感情,心裡還抱着一絲希望,文遠濤不是她的殺父仇人。
“然然,發生了那麼多事,你爲什麼這麼執迷不悟。文遠濤和文郡涵是父子,他們是一夥的,你怎麼還能猶豫。”蕭依絢雙手抓住蕭依然的胳膊憤憤道:“然然,你清醒一下好嗎?文郡涵是殺父仇人的兒子,你怎麼可以和殺父仇人的兒子在一起。”
蕭依絢的話迴響在蕭依然的腦海裡,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蕭依然再次與仇恨矇蔽,惡狠狠的說道:“文遠濤,你等着收律師信吧!不惜一切代價,我都會讓你接受法律的制裁。”冷冷的撂下一句話,蕭依然拉着哥哥,衝出包間。
文郡涵快步追上去想要去拉蕭依然,卻被蕭依絢擋住:“文郡涵,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再騷擾我妹妹,我就報警抓你。”轉身,快步追上急衝衝離開的蕭依然。
文郡涵沒有再追上去,目送着蕭依然離開,他轉身進了包房,冷聲質問道:“文遠濤,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真是你殺瞭然然的父親?”不可置信着,如果這就是事實的真相,這輩子然然恐怕都不會再接受他了吧!
好不容易兩人之間的關係緩和,好不容易然然對他改觀,可卻在這種時候發生這樣的事,難道這是上天對他的考驗,還是老天爺不願意他和然然在一起。
文遠濤坐在椅子上,擡頭看了眼文郡涵,無所謂的態度應道:“我如果我說不是,你會相信我嗎?”看來他的兒子已經被蕭依然那個狐狸精迷得暈頭轉向了,應該不會站在他這邊吧!
“我相不相信你那是我的事,說不說恐怕就由不得你了。”陰厲的聲音,好似從地獄深處傳來般可怕。
文遠濤沉默好一會兒,這才緩緩開口道:“我承認,我的確有想過要殺掉蕭成,但我還沒有動手,蕭成就出意外死了。”言下之意,蕭成的死真的和自己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文遠濤的老奸巨滑文郡涵又不是知道,懷疑的眼神盯着他,道:“證據呢!我只相信證據,你的片面之詞是無法說服別人的。”
“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那裡來的證據,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就自己去查。”文遠濤扭頭不再看文郡涵,眼底深處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文遠濤,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那就別怪我不幫你了。”扭緊拳頭憤怒的吼道,言語間是深深的無可奈何與怒意。
沉默了好一會兒,文遠濤直接來了一句:“蕭成不是我殺的。”絕對的話語,不容質疑。
見文遠濤還是什麼都不肯說,文郡涵冷冷的撂下一句話:“那你就自己收拾這個爛攤子吧!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不要妄想對蕭依然他們動用悲傷手段,要不然……”未完的話語裡是赤果果的威脅。
音落,文郡涵轉身離開包廂,他拿出手機撥打着蕭依然電話,可無論他打多少次,蕭依然都不接,以至於到最後,她直接將電話關機了。
看着文郡涵消失在門口,文遠濤的目光裡深斂過一道複雜的光芒,目光停留桌上的文件上,腦海飛快的運轉着。
當年的事,知道真相的只有兩個人,他是不可能出賣他的,那究竟是誰,居然對當年發生的一切瞭若指掌。
想着,文遠濤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他開口道:“有沒有時間,星期天一起喝個茶吧!”
車上
蕭依然雙手緊握着方向盤,兩人沉默了好久,蕭依然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哥,你之前一直待在文氏,就是想調查父親的死因嗎?”心裡突然覺得好難過,她居然一直都沒有發現哥哥的異常。
蕭依絢看着蕭依然的側臉:“對不起然然,當初我也只是懷疑,並不敢確定,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看到文郡涵對然然的好,他也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真相總是那麼殘忍。
“哥,那些證據,你是怎麼查到的?”她剛纔想了一下文郡涵的話,覺得很有道理,憑哥哥的本事,不可能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到六年前的事情,一定有什麼人在幫他。
“然然,你就別問這麼多了,你只要知道,哥哥沒有冤枉任何一個人就好了。”蕭依絢不願意告訴蕭依然這些事,更何況連他都不知道給他這些的那個女人是誰,又該如何開口告訴然然。
蕭依然沒有再追問下去,她安靜的開着車,大腦一片凌亂,清澈的眼眸裡一片掙扎和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