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依然,你幹什麼?很危險,快鬆手。”文郡涵騰出一隻手控制蕭依然,誰知蕭依然死死的抓住方向盤搗亂着,一副你不把證據給我,我們就一起死的決絕。
文郡涵猛打着方向盤,停在了應急車道,車子慣性的力量讓蕭依然跌回後座,頭狠狠的撞在椅背上。
她擡頭剛想質罵文郡涵,正好對上那雙憤怒到好似要吃人的眼睛,文郡涵的厲吼聲響徹耳旁:“蕭依然,你瘋了是不是,你就那麼想和我同歸於盡嗎?”咆哮式的話語裡,更多的是對蕭依然的緊張。
蕭依然心裡一顫,自知理虧的她不敢看文郡涵,扭頭看向車窗外:“誰讓你不把證據交給我。”
“我都說了,你手裡的照片就是最原始的照片,而且你自己想想,文件袋一直都在你手裡,我根本沒有機會調換。”解釋着,緊皺的眉宇間是無可奈何的擔憂。
蕭依然仔細回想着今天發生的一切,發現文郡涵真的沒有時間偷樑換柱,可是她想不通了,如果文件袋裡的東西不是能夠威脅到文遠濤的,他爲何如此緊張,這其中,到底哪裡出了錯?
怎麼想,蕭依然都想不明白,疑惑的目光停在了文郡涵身上,直覺告訴她,文郡涵一定知道些什麼。
文郡涵啓動引擎,車子繼續上路,他回頭看了蕭依然一眼,淡淡的說道:“這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戲而已,王海根本就沒有留下可以證明蕭依絢不是兇手的證據。”
“……”蕭依然沒說話,一頭霧水的盯着文郡涵,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話。
文郡涵這纔將事情娓娓道來:“我一直找不到可以證明你哥不是殺害王海兇手的證據,就兵行險招,靠近呂濤說王海臨死之前藏了一份可以證明蕭依然不是兇手的證據,以此來讓真正的兇手露出馬腳。沒想到我父親就立刻派人搜尋王海的住所,因爲沒有所謂的證據,自然就一無所獲。
等到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時,我就帶着你到王海的住所找尋證據,與早就串通好的房東太太演了這麼一齣戲。”
聞言,蕭依然恍然大悟過來:“所以你纔會隨身攜帶一千萬的支票。”當時她就覺得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原來是文郡涵早就計劃好的。
“那一千萬是我早就答應給房東太太的酬勞,只是今天隨便帶過來而已。”文郡涵答道。
“你就不怕文遠濤強行要看證據,事情穿幫了,不就等於拿我哥的命在賭嗎?”想到這,蕭依然心裡的那點兒感動又蕩然無存。
“有我在,我不會讓事情走到那種地步,還有,你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調包裡面的東西。”好在她機靈沒被發現,要不然壞了他的計劃,事情就麻煩了。
“你又沒告訴我你的計劃,我只是不想這麼輕易的交出這些好不容易得到的證據而已。”誰知道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場騙局,虧得她花費心機調包證據,那種差點兒被抓包的感覺驚險到她心都差點兒跳出來了。
此時蕭依然才知道,原來最奸詐的那個不是文遠濤,而是文郡涵。
香榭
文遠濤的對面坐着一個氣質出衆,相貌不凡的女人,她動作優雅的品銘着杯裡的雨前龍井,精緻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說道:“叔叔,你就這麼輕易放棄了嗎?”她的聲音很動聽,帶着些許誘惑衆生的味道。
“元香,你放心,這輩子我文家的媳婦只會是你,蕭依然不過是郡涵年少輕狂的一個錯誤。”他眼裡的微笑,在說到蕭依然的時候變得嗜血而無情。
姬元香輕輕的放下手裡的茶杯,纖細白嫩的柔夷輕觸了一下手機屏幕,看了眼屏幕上的時間,然後擡頭看着文遠濤:“文叔叔,感情的事是強求不來的,更何況,我不想嫁給一個不愛我的男人。”明媚的眼底流露出淡淡的哀傷與憂愁。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只要你愛郡涵,相信總有一天他一定會被你打動的。”文遠濤說道。
姬元香溫柔的笑着,然後站起來:“叔叔,我一會兒還有點兒事就不和你聊了,我先走了。”禮貌的鞠了個躬,姬元香出了沉香閣,漆黑的瞳孔裡掠過一道幽幽的寒光。
她不會嫁一個不愛的男人,可也不會輕易放過一個踐踏了她感情的人。
文郡涵將蕭依然送到了暫時關押蕭依絢的看守所,在經過一系列的登記之後,蕭依然才見到蕭依絢,將一切都打點好文郡涵安靜的陪在蕭依然身邊。
蕭依絢一看到文郡涵如餓狼撲食般的衝過來,雙手猛的撲在玻璃上,猩紅的眼眸狠狠的瞪着文郡涵,好似要將他吃了一樣。如果不是隔着一層防彈玻璃,蕭依絢一定會揪起文郡涵的衣領狠狠的將他揍了一頓。
看管的獄警立刻走過來警告蕭依絢:“老實點兒,還想不想和你親人說話了。”
蕭依絢只好收斂好情緒,坐下,拿起電話。
“哥,你別衝動,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來了。”明明只有一塊玻璃的距離,看得見彼此,卻只能從傳話筒裡聽見彼此的聲音。
誰知蕭依絢根本不關心這個,厲聲道:“然然,你怎麼和文郡涵一起出現,你忘記他的身份了嗎?”
“哥,我沒忘記他的身份,我是因爲有些事才和他一起過來的,你不用擔心。”解釋着,餘光掃了眼文郡涵,目光陰冷不帶一絲感情。
將蕭依然的反應收於眼底,蕭依絢心裡這才放心,然後開口:“然然,這些天辛苦你了。”然然的性格他再清楚不過了,看她又瘦了一大圈,蕭依絢心裡更加自責了。
“哥,你說的什麼話!你是我哥,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被人陷害,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你不用擔心了。”擔心着,氤氳在眼底的淚水不受控制的落下。
兩兄妹聊了一會兒,眼看見面的時間就要結束了,一直未語的文郡涵沉聲說道:“然然,我想和你哥說幾句,可以嗎?”試探性的開口,語氣是忐忑小心的。
蕭依然看了眼文郡涵,又看看蕭依絢,扭頭問道:“你想說什麼?”卻還是將手裡的聽話筒遞給了文郡涵。
文郡涵將話筒放至耳邊,低沉的嗓音:“蕭依絢,我知道你很恨我,我說再多都沒什麼用。不過我還是要說,你一定不會有事的。”鄭重其事的話語,就像一個承諾,讓人不由安心。
“文郡涵,你少在這裡假情假意的,黃鼠狼給雞拜年,你安的什麼心,你以爲我不知道嗎?”對文郡涵充滿着無法釋懷的敵意,嘲諷的話語裡是深深的恨意。
“時間差不多了,你照顧好自己。”
音落,獄警走了進來。
蕭依絢立刻對着電話大吼道:“文郡涵,你離我妹妹遠一點,要不然就算是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的。”被獄警拖拽着走的蕭依絢隔空對着文郡涵拳打腳踢着,即使碰不到他,似乎這樣也能讓心裡舒服一些。
天突然陰沉了下來,烏雲翻滾的天空,雷聲轟鳴,一副隨時都可能會下大雨的徵兆。
兩人一出會客大樓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肆意的雨水飛濺進屋檐,兩人慌忙後退幾步避開飛進來的雨滴。
雨下的很大,即使兩人已經靠牆而立了,雨水還是肆意的飛灑進來。隨着一陣瑟冷的秋風吹起來,只穿了一件白色雪紡面料襯衣的蕭依然忍不住雙手環胸,揉着兩個肩膀取暖着。
文郡涵將外套脫下來披在蕭依然身上,隻身站在她面前,替她擋住飛揚進來的雨水。
見蕭依然欲還將外套還自己,文郡涵立刻說道:“穿着吧!要是你生病了,你哥肯定會怪罪到我的頭上。”心裡明明就很擔心她生病,卻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表達。
蕭依然也沒有拒絕,將外套披在身上,外套裡殘留的餘溫將她包圍,溫暖着她冰涼的身體。
雨水無情的落在文郡涵身上,可他與蕭依然卻總保持着一個安全的距離,眼看着文郡涵的衣服都要被打溼完了,蕭依然正想說什麼的時候,玻璃門拉開,看守所負責人的頭探出來,沉聲道:“文總裁,蕭小姐,你們到裡面來避雨吧!”要是文郡涵在這裡生病感冒了,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兩人來到負責人朱陽的辦公室,蕭依然的目光總是不經意間看向渾身溼透的文郡涵,欲言又止着。
朱陽端了兩杯熱水過來,爲了掩飾自己的慌亂,蕭依然立刻端起水杯準備開喝,一個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慢點兒喝,小心燙。”蕭依然心裡好似被什麼狠狠的撞擊了一下,眼底掠過絲絲複雜。
“文總裁,有什麼需要你儘管吩咐。”朱陽態度相當的恭敬,餘光掃過蕭依然,神色裡是一頭霧水的疑惑。
文郡涵剛想說沒事兒,蕭依然突然擡頭,放下手杯,道:“有沒有風筒和乾淨的毛巾,我想文總裁一定很需要這些東西。”疏離的話語,聽在文郡涵心裡卻是暖暖的。
朱陽立刻會意過來,笑道:“我馬上去拿,兩位稍等一下。”
見蕭依然還是關心自己的,文郡涵心裡的陰霾一掃而光,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然然,我……”
蕭依然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他的話:“別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你生病了,最後賴在我身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