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涵,你喝醉了。”蕭依然一動不動如死屍般躺在文郡涵身下,略顯蒼白的臉上,含滿了心痛與難過。
“我沒喝醉,我清醒得很。”他吼道,眉宇間的憤怒幾乎要掀翻了天。
一般喝醉了的人,都會說自己是清醒的,就像現在的文郡涵一樣。
“好,你沒喝醉,那你要不要再喝兩杯,我去幫你拿酒。”她看着他,眼神真城,心裡是擔憂的。
“蕭依然,你別岔開話題,快點兒回答我。”他追問着,冷漠的話語,帶着一絲不耐。
看着暴戾無常的文郡涵,蕭依然知道,如果自己不回答的話,他肯定不會罷休的,她看着他,認真的回答:“我蕭依然這輩子,只愛文郡涵一個男人。”這句話,她已經說了無數遍了,爲什麼他還要懷疑她。
音落,一股重力突然壓在蕭依然身上,然後便傳來了文郡涵淺淺的呼吸聲。
蕭依然無力的躺在大牀上,文郡涵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她才費力的將文郡涵推開站起來。看着酒醉的文郡涵,清澈的眼底一片心疼,彎腰細心的替文郡涵整理好衣服,然後去浴室打了盆水,體貼的給他擦臉,洗腳。
弄好之後,蕭依然端着盆剛走進浴室,就聽身後傳來嘩嘩的嘔吐聲,她立刻轉身走過去,承受着刺鼻的酸臭味,強忍着想要反胃的衝動,輕拍着文郡涵的背。
她還是第一次見文郡涵醉得一塌糊塗的樣子,要知道,以前的文郡涵都是量力而行,今天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居然會讓他喝這麼多酒。
文郡涵吐完之後,蕭依然默默的整理着穢物,然後又替文郡涵擦了一下臉,整理好一切之後,她坐在牀邊,靜靜的看着文郡涵。
“郡涵,不管你怎麼對我,我都不會離開你的。”輕輕柔柔的聲音流淌在空氣中,只可惜文郡涵並不能聽見。
她低頭,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文郡涵的脣,嬌小的柔夷撫摸着文郡涵的臉,一邊紅腫一邊蒼白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晚安,好夢。”抽身,準備離開。
文郡涵突然抓住她的手,囈語着:“蕭依然,不要走,不要再離開我。”原來,在文郡涵內心深處,還是害怕蕭依然會離開自己。
蕭依然心裡一驚,溫柔的眼底斂過一抹感動的光芒,她坐下,拉着文郡涵的走:“我不走,再也不會離開了。”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會堅守自己的愛情。
文郡涵彷彿聽到了蕭依然的話,他安靜了下來,手卻緊緊拽着蕭依然的手不肯放開。
就這樣過了一夜。
明媚的陽光衝破厚厚的雲層,照耀着剛剛甦醒的大地,清晨的微風搖曳着窗外的翠綠樹枝,隨風而舞着。
陽光穿過落地窗,調皮在房間的地板上,晨風輕拂着精緻燙花的窗簾,隨風而動的窗簾陰影落在牀上兩人的身上,他們睡得那麼香,臉上都帶着幸福的微笑。
文郡涵難受的醒過來,宿醉之後的痛苦讓兩條幽黑的劍眉緊皺着,他擡手想要去揉自己的頭,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什麼給抓住,不能動彈。
扭頭,文郡涵便看到如嬰兒般睡熟在自己身邊的蕭依然,眉目一沉,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昨晚的畫面。可是,無論他怎麼回想,在回家後的記憶,完全斷片,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一想到蕭依然的欺騙,那張刀削斧刻般精緻的臉變得冰冷無情,他冷冷將自己的手從蕭依然手裡抽出,翻身坐起來:“蕭依然,你就這麼不甘寂寞的想要爬上我的牀嗎?”
蕭依然迷迷糊糊醒來,揉搓着眼睛,睡眼惺忪的模樣好不可愛。
只是這些,文郡涵沒有心情卻欣賞,眼中燃燒的只有憤怒的火焰。
很顯然,蕭依然似乎還沒有在睏乏中反應過來,艱難的睜開眼,沙啞着聲音:“郡涵,你醒了,我去幫你做早餐。”她翻身下牀,準備離開。
文郡涵大手一揚,拽住蕭依然的手,蕭依然重心一個不穩,跌倒在文郡涵懷裡。
“蕭依然,你就那麼喜歡對男人投懷送抱嗎?”陰陰冷冷的聲音,瀰漫着無邊無際的怒意。
蕭依然心裡好冤枉,想要反駁,卻只能忍氣吐聲,保持沉默。
“怎麼不說話,不反駁啊!”對於蕭依然的安靜,文郡涵心底的怒火燃燒的更加旺盛了。
“……”
蕭依然還是一言不發着,藏着被子下的手拽緊了被單,頷首低眉的神情,滿是悲傷與難過。
“蕭依然,別以爲你……”文郡涵的話還沒說話,一陣悅耳的玲音響起,他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電話:“把電話給我拿過來。”
蕭依然立刻翻身下牀,拿起電話遞到文郡涵手裡,然後安靜的杵立在牀邊。
文郡涵一手揉着生疼的太陽穴,掃眼看了屏幕一眼,見是林峰,冷擡微擡:“還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去做早餐,是想餓死我嗎?”
音落,蕭依然風一陣的離開了房間。
文郡涵翻身下牀,打開窗戶,微涼的晨風迎面襲來,讓他清醒了幾分。修長的手指劃過屏幕接起:“林峰,大清早打我電話,是事情有結果了嗎?”冷然的表情裡,海底深礁般的冷眸變得深沉無比。
“總裁,屬下無能,查到的結果還是和上次一樣,那兩個小孩的確是孤兒。我在平安孤兒院還查到了他們兩個的記錄,檔案記載,他們兩個是被蕭小姐領養的。”林峰迴答。
聞言,文郡涵一驚,懷疑道:“你確定?”這怎麼可能,明明他就覺得那兩個孩子的身份不簡單,更何況昨天水玥還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更讓他覺得思涵和念涵的身世不簡單。
“我確定。”林峰斬釘截鐵的回答。
“好了,我知道了。”掛斷電話,冰冷的瞳孔驟然冷縮,微眯的眼底斂過一道複雜的光芒。
將電話扔在牀上,文郡涵轉身走進浴室。
洗漱好之後,文郡涵並沒有直接下樓,而是先去了書房,打開抽屜拿出兩個透明封膠袋,裡面分別裝了一根頭髮,頭髮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思涵和念涵。
眉目暗沉,盯着兩根頭髮看了好一會兒,文郡涵將它放進包裡,離開書房,下樓。
蕭依然正準備上樓去叫文郡涵,就見文郡涵走下來,她就恭敬的等候在樓梯下:“郡涵,早晨已經做好了,先喝醒酒湯吧!”文郡涵走下,她直接將手裡的那碗湯遞給他。
目光不着痕跡的掃過蕭依然,接過醒酒湯一飲而盡,然後將碗塞給蕭依然,直接朝玄關處走去。
蕭依然緊跟在他身後,小聲問道:“郡涵,你不吃早餐嗎?”現在時間不是還很早嗎?他這麼急着離開,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文郡涵沒說話,他站在那裡,蕭依然替他換好鞋子後,他便出門了。
目送着文郡涵離開,直到藍色的蘭博基尼消失在視線裡,蕭依然才轉身進屋。
文郡涵開車直達醫院,他直奔DNA鑑證科而去,好巧不巧,劉晨芳剛好從內科門症出走來,看到文郡涵的側臉,只是文郡涵似乎沒有看到劉晨芳。
文郡涵大清早的出現在醫院,這讓劉晨芳心裡有些好奇,腳步不由自主跟上了文郡涵。見文郡涵停在了DNA鑑證科,她心底一驚,立刻掏出電話打給蕭依然。
當時蕭依然剛收拾好餐桌,準備換衣服去上班,就接到劉晨芳的電話:“晨芳,怎麼了?我正在換衣服,有什麼事的話,一會兒到公司再說?好嗎?”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再這樣下去肯定得遲倒。
“然然,我看到文郡涵拿着些東西到DNA鑑證科,不知道想要幹什麼?”沉聲說道,微眯的眼睛裡寫滿了緊張,話語是擔憂的。
電話那頭的蕭依然一驚,不可置信道:“晨芳,你說什麼?”郡涵去DNA鑑證科幹嗎?
倏的瞬間,一個不安的想法赫然出現在腦海,蕭依然整個人跌座在牀上,慘白的臉上寫滿了恐懼之意。
“然然,你別緊張,或許只是我想多了而已,等文郡涵走後,我去DNA鑑證科去打探一下情況。”察覺到蕭依然的不安,劉晨芳沉聲安慰着,見文郡涵已經交待完轉身走來,她趕緊竄進了兒科醫生的辦公室躲起來。
劉晨芳從落地鏡裡看着文郡涵從兒科醫生辦公室門前走過,靠牆而站的身體緊崩着,額頭前密佈着細細的汗珠,心裡不斷祈禱着不要被發現。
感覺文郡涵已經走遠,劉晨芳重重的鬆了口氣,然後立刻奔DNA鑑證科跑去,多方打探之下,她終於知道了文郡涵來這裡的目的,立刻打電話通知蕭依然情況。
“然然,不好了,文郡涵似乎已經懷疑了,他拿着思涵和念涵的頭髮,讓醫生幫忙做DNA對比。”這個消息,連向來冷靜的劉晨芳也嘴着焦急起來。
一直等着消息的蕭依然聽到這個消息驚的站了起來:“什麼?”惶恐不安的神色裡寫滿了恐懼。
她的異常引來了公交車上其他人的注意力,在大家的矚目禮中,蕭依然深呼吸一口氣,控制着自己不安的情緒,緩緩坐下:“晨芳,你肯定嗎?親自問過了嗎?”
“是啊!然然,你現在要怎麼辦,帶着孩子逃跑嗎?”要不然,如是被文郡涵知道了真相,恐怕然然會永遠失去念涵和思涵。
“……”
蕭依然沉默了,她努力告訴自己不要亂,只有靜下心來才能解決問題。更何況跑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郡涵得知事情的真相時,那怕她帶着兩個孩子逃到天崖海角,也會被郡涵給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