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
歐子言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終於將歐氏恢復了正常,而他閒下的時間總是在想,那個叫冉檸的女人,因爲關於她的印跡隨處可見,他的辦公桌上有他們相依的照片,他的臥室裡有她的用品,甚至他的枕頭上還留有她的氣息。
這些刻着她的記憶,讓他無法不去想。
“總裁,有份文件需要你簽字,”阿南的到來打斷了他,看着阿南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給我說說冉檸的事,”萍姨給他說起過,阿南幫過她買過花,還照顧小五。
阿南起初怔愣了一秒,他雖然不知道歐子言和冉檸發生了什麼,可最近沒有見到那個女人,他真的納悶,而且還聽說了他離婚的傳言。
“老大,離婚是不是真的?”他問的直接。
歐子言沒有回答,“我失憶了,把她忘了。”
只是一句話,嚇的阿南差點從沙發上跌下來,“老大,不帶這麼開玩笑的。”
歐子言點了一顆煙,站到窗前,眉宇之間全是抹不去的愁容,“我受傷,丟掉了一部分記憶,偏偏那些記憶全是關於她的。”
用了好一會,阿南才明白過來,“她是傷心離開的?”
“雖然你們都說曾經我和她……可現在對我來說,她是完全陌生的,我無法和一個自己感覺陌生的人生活在一起,”歐子言也顯得很痛苦,拿着煙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阿南看着這樣的歐子言,知道他也很難受,緩了緩氣,他淡淡的開口,“她這個人很好,很隨和,沒有香港千金小姐的架子,沒有富家女的做作,她很單純,純的就像一張白紙。”
“後來,你把她冷落在家,而我和阿進經常會去那裡,慢慢的,她和我們成了朋友,甚至我還叫她大陸妹,”說到這裡,阿南看了一眼歐子言,要知道曾經他因爲這句話要他驅逐的。
“後來呢?”歐子言並沒有多少反應,只是想知道的更多。
“後來你爲了這個事要把我派出荷蘭,也就是從那時起,我和阿進就看出來,你對她的感情發生了變化,”阿南娓娓的述說着,每一點每一滴拼湊成記憶,都是那麼鮮活,可他就是一點都想不起來。
歐子言的指尖傳來一陣燒痛,他才察覺煙已經燃盡,“阿南,跟我去見一個人。”
直到來到監獄門口,阿南才知道歐子言要見的人是LASER,“老大,太太有吩咐,你還是不要去看了。”
歐子言回頭看了他一眼,“或許他能刺激起我的記憶,我現在真的想知道那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
LASER被警官帶出來,看到歐子言時手都哆嗦了,“我……你……”他的情緒激動,連話都說不清楚。
LASER的臉在歐子言眼裡放大放大,彷彿聽到了他放肆的笑聲——
“如果我的死能換回你的心,我不會再睜開眼睛!”
那回音那麼清晰,歐子言聽到了這句話是自己說的,可是之前呢?歐子言拼命的想,可腦子裡只是一片空白——
“老大,”阿南看着歐子言煞白的臉,有些擔心的扶住他。
歐子言推開他,“我沒事,我好像記起了當時說過的話,可其他的還是想不起來,”歐子言不禁有些懊惱。
“不要放棄,一定會想起來的,”阿南彷彿看到了希望,顯得有些激動。
“你快說一下當時的情景,說不準他還能想起來,快呀!”阿南對愣着的LASER吼了一聲。
看着歐子言的痛苦,LASER老淚縱橫,“我混蛋,我混蛋!”
歐子言別過臉,“你都做了什麼,說。”
他拼命的壓抑着自己的憤怒,LASER顫顫的低下頭,“我最先綁了左亞,但我知道你那時已經不愛她了,你真正愛的人是冉檸,所以就用了調虎離山之際,用左亞逼你離開冉檸,並趁機綁了她,果然不出所料,你很快就找到了我,而且答應了我所有的條件,只是在最後關頭,你卻不守信用,我纔開槍打你。”
頭像裂開一般,疼痛一波高過一波,可歐子言就是想不起那些畫面,阿南看着歐子言的痛苦,給LASER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老大別強迫自己,”阿南有些驚慌,突然害怕他再出現意外。
“不要動我,我好像看到了,可是卻看不清,”歐子言的腦海中顯示着兩個女人擁抱在一起的畫面,只是這個畫面好模糊。
歐子言拼命的想看清楚,可畫面卻越來越模糊,最後竟慢慢不見了,“我還是想不起來,想不起來,”他痛苦的捶打着自己的頭。
“老大,”情急之下阿南緊緊的抓着他的手。
“子言,不要傷害自己,都怪我,我混蛋!我不是人,”LASER也自責的拍打起自己來。
LASER被警官帶走,歐子言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只是他的目光變得呆滯,他現在腦子裡只有那個模糊的畫面。
“老大,我們去醫院,問一下大夫,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辦法幫助你恢復記憶?”歐子言和阿南走出警察局,只是這一路上,他都不開口說話。
他們的車子剛到醫院的大門,歐子言突然開口,“我要去找她,現在或許只有她能讓我恢復記憶了。”
“老大,你說什麼?”阿南似乎沒聽清楚。
“我要去找她,現在!馬上!”歐子言說的篤定。
阿南愣了一秒,“現在不是要去看醫生嗎?”
“現在去上海,馬上打電話訂機票,”歐子言說完,沒有理會阿南的反應,將目光看向了窗外。
上海他不陌生,但是也不很熟悉,他只記得她告訴他,他們是在上海黃浦江邊認識的,可是具體的地點也沒有說,卻哪裡找她,他不知道,但他一定會去找。
下了飛機他就找到了好友宮本炎,“宮本帶我去黃浦江。”
他的話讓宮本炎一頭霧水,“哥們,你想死可以直接跳飛機,不至於從香港來上海去跳黃浦江吧?”
宮本炎調侃的話沒有讓歐子言有多少開心,他苦澀一笑,“我找人?”
“找人?是不是又在上海釣到了女人?”宮本炎仍然打趣他。
“我老婆,”歐子言說出這兩個字時,竟然沒有一點的陌生感。
“原來是她,我還以爲你又換人了?”宮本炎的臉上寫着失望,他以爲眼前的專情男人換了口味。
歐子言皺眉,聽他的口氣,似乎他也認識冉檸。
“你認識她?”歐子言話一出口,就惹來宮本炎的白眼。
“哥們,你不會失憶了吧,你們的蜜月旅行我可是全程跟蹤。”
歐子言看着他,似乎又發現了什麼新的突破,“快告訴我,所有關於她和我的,我全要知道。”
宮本炎此時真被嚇了一跳,“你怎麼了?腦子壞掉了?”
歐子言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大,他低嘆一聲,“我真的失憶了,而且偏偏忘記了她。”
起初宮本炎還是愣的,接着就笑起來,“想甩她?也不至於用這樣的辦法,你太不男人了。”
“你認爲我是想甩掉她?”被他的話氣到,可是又不得不承認,換作是誰也會這麼認爲。
宮本炎點頭,“像她那樣的女人根本不適合你,當時你們在一起時,我就感覺奇怪,現在你不要她,我也不意外,”他說的倒很輕鬆,彷彿歐子言真是那種背情負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