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冷凍

紐約, 斯塔克大廈。

莉莉絲沉默地跟着羅森進入了電梯。

羅森抱着安娜的屍體,一臉木然地盯着光如明鏡的電梯門緩緩合上後,說:“你爲什麼跟着我?”

莉莉絲擡眼, 從那面如鏡子一樣的電梯門上, 看到羅森注視着自己, 她平靜地說:“因爲我現在還是你的保鏢。”

羅森緩慢地轉過頭來, 說:“你是天底下, 最不稱職的保鏢。”

“或許。”莉莉絲回答道。

“不過,在我沒有想好如何懲罰你之前,你的確只能是, 我的保鏢,莉莉絲。”羅森又緩慢地轉回頭, 看着電梯門, “什麼樣的懲罰, 對你來說纔是懲罰呢?”

“我不知道。”莉莉絲沉默了一會,“我不知道……”

電梯門叮一聲打開了。

羅森在出電梯前, 低聲地說:“沒關係,我們會找到的,找到最合適的懲罰。”說完,他抱着安娜大踏步地出了電梯。

莉莉絲站在電梯內,看着他出了電梯, 嘴巴泛出一抹苦笑。什麼纔是最合適的懲罰?現在的她, 不就是已經是一種懲罰?本該與戰友一道死去, 卻獨自復活在了另一個姑娘的身上。

羅森抱着安娜走到一間木質門前, 轉頭看向跟隨他過來的莉莉絲, 示意道:“敲門!”

莉莉絲依言敲了敲門,然而, 裡面並沒有人應答。

羅森擰着眉頭,說:“繼續!”

莉莉絲再次敲擊木門。

終於,裡面傳來腳步聲。

門,開了。

門裡站着一個精瘦、目光如炬的男人,他身穿一件印有鋼鐵俠頭像的T恤衫,朝莉莉絲看了一眼,嘴角一挑,調侃地說:“哦,親愛的,我想我現在並沒有時間……”

莉莉絲面無表情地向一邊退去,露出身後抱着安娜的羅森。

羅森走到他面前,說:“嗨,託尼!”

這個男人正是這座大廈的主人,託尼*斯塔克,他一手扶着門框,看了看羅森,又看向他手裡用外套蓋着的安娜,說:“這個就是你說的,需要幫助?”

羅森點頭,說:“看在老同學的份上。”

託尼挑眉,說:“不過,你得明白,我能提供的也只有設備而已。”

羅森毫不猶豫地點頭,說:“當然!我知道!”

託尼聳肩,走了出來,說:“好吧,那麼跟我來!”說着,看了一眼莉莉絲,問:“這姑娘是怎麼回事?”

羅森簡短地說:“我的保鏢!”

託尼嘴角一抽,“保鏢?”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莉莉絲,又露出曖昧的笑容,一言不發地帶着他們下樓,進入了斯塔克大廈底層,通過一條玻璃走廊,託尼用手腕上的控制器打開了進入地下倉庫的鐵門。

羅森一直安靜地跟着他身後,一言不發。

莉莉絲則一路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這座鼎鼎大名的斯塔克大廈,從外表看這座大廈與其他商業大廈並沒有什麼兩樣,但是,從託尼帶着他們一路走來的路線來看,顯然這座大廈巧妙地被設計成了公開與私密兩個大的區域,並且,兩個區域都有各自配套的通道,如果她沒有猜錯,這座大廈在建築設計圖紙上,呈現的會是個複雜的迷宮結構。

地下倉庫內,其實並沒有什麼東西,巨大的內部空間,只有一座機器靜靜地屹立在一側的牆邊,機器由五座圓柱形立式鐵罐組成,每個鐵罐直徑約有五米,高度約有九米。

託尼走到機器面前,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會,說:“你確定需要?”

羅森十分肯定地點點頭,說:“如果可以,我只需要在你這裡保存三到六個月,我自己就能弄一個,現在情況緊急,只能向你求助!”

託尼聳肩,說:“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麼我們就開始吧!”他打開腕上的手錶,表面上浮起一個透明的數據幕在半空中,他手指忙碌地點擊滑動了幾下,然後伸手一揮,他面前的機器控制器上就顯示出一行字,提醒他數據已經接受,機器開始運行。

緊接着,那五個巨型圓柱形鐵罐中的其中一個慢慢地開始向上升起,然後開始平移向機器控制器這個方向,最後,停止在託尼和羅森面前。

託尼走上去,伸手在鐵罐罐身上輕輕點擊了幾下,後退了一步。只見那表面陡然出現一個大約有兩個人那麼高的長方形門狀物,咔噠一聲輕響,這塊區域就向外突了出來,並且緩緩地向外展開。

莉莉絲微微眯眼,看着那鐵罐內部漸漸顯現在眼前,心中恍然大悟,原來羅森到斯塔克大廈來的目的,就是爲了借用這裡的低溫液氮冷凍設備,他要冷凍安娜的屍體?她挪動腳步,輕輕地走到了羅森身後。

託尼轉頭,對着羅森擡擡下巴,說:“好了,放進去吧!”

羅森聞言,低頭看着自己懷裡的安娜,猶豫片刻,伸手揭開了蓋着的外套,露出了安娜那具血紅色的骷髏。

託尼驚訝地咦了一聲,說:“等等,嘿,老同學,你的孩子……呃,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羅森輕輕地撫摸安娜深陷的眼眶,說:“死亡之塵。”

託尼不是很明白地聳肩,說:“那麼,就是這個叫做死亡什麼的玩意,把人弄成了這個模樣?”

羅森默默地點點頭,擡頭問:“我該怎麼做?”

託尼眼中露出一抹深思,說:“你惹上了什麼麻煩嗎?”說着,他看了一眼羅森身後站着的莉莉絲,“你從來不請保鏢!但是,你現在請了。”

羅森安靜地看着他,微微搖頭,說:“不,我從來不惹麻煩。現在,我該怎麼做?”

託尼見他不願意回答,也就不勉強他,指了指鐵罐說,:“你現在把她放到固定器上。”

羅森依言走那塊平躺在地的鐵門前,將手裡的安娜放在了上面。

託尼說了一聲:“閃開!”手上點擊了幾下腕上的控制器,那鐵門突然自動伸出固定器,將安娜的屍體固定後,鐵罐內部深處探出兩根成人手臂粗細的噴、槍,對準屍體噴出了白色的霧氣。

羅森嘴脣微微一顫,臉色發白地盯着安娜。

數秒鐘後,噴、槍歸位,安娜被固定着從鐵板上直立起來,全身上下俱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紅色的皮膚在白色晶體覆蓋下若隱若現。此刻,鐵罐內部打開了一扇門,門內涌出大量的白色氣體,然後,她就被固定器以直立狀態移入了鐵罐內部,很快地,那扇門就關閉了,緊接着,外面那鐵板門也隨即恢復原狀。

託尼確認機器歸位,並且運行狀態正常後,轉頭看向羅森,說:“好了,保存完畢,你可以放心了!”

羅森依舊盯着那個鐵罐,似乎要透過鐵罐看到內部的安娜,良久,才眨了眨眼,低低地說:“謝謝你,託尼!”

託尼沒說話,只是轉回頭最後確認了一遍機器狀態,然後轉過身來看了他一眼,說:“要感謝的話,你應該向我的父母表示感謝,畢竟”這是爲了他們而建造,雖然,當這些機器真正建成,他們早已經化成了枯骨,沒有了冷凍保存的條件。他自嘲地笑了笑,“好了,走吧!”

羅森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座保存着安娜屍體的鐵罐上,目光裡閃爍着複雜的情緒。

“羅森!”託尼不耐煩地叫,“走吧!”

羅森垂下眼,轉身跟着託尼向外走。

莉莉絲轉頭看了一眼鐵罐,若有所思地隨着他們出了這間地下倉庫。

三個人從地下倉庫出來以後,羅森和託尼告辭,帶着莉莉絲前往車庫取車。託尼站在原地看着兩人慢慢走遠的背影,眼中劃過一抹玩味的光亮,摸摸下巴,羅森的那個女保鏢……似乎和幫助攻擊小彼得的人逃跑的,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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