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澤維爾的小操場內, 巴基單手將勞拉擒住,轉頭對着圍成一圈的孩子們說:“都看清楚了?”
孩子們紛紛點頭,表示自己看清楚了。
巴基露出滿意的神情, 放開了勞拉, 摸了摸她的腦袋, 溫聲說:“辛苦你了!”
勞拉拂開粘在額頭上的一根髮絲, 說:“其實, 也並沒有很辛苦!”
"很好!"巴基笑了,對着孩子們道:“兩人組隊練習,開始。”
勞拉回到孩子們中, 和他們一起分成了幾個小組,開始練習巴基剛纔演示的格鬥術。
巴基在孩子們中緩慢地來回走動着, 不時糾正他們的小錯誤, 驀地, 他擡眼,看到不遠處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倚靠着欄杆, 默默注視着小操場,他笑了起來,對着那高大的青年做了一個稍等的動作。
對方表示收到,舉起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後,抱手在胸前安靜地望着小操場, 那裡的孩子們正興致勃勃的嘗試着巴基教授的格鬥招數, 不時發出歡樂的笑聲, 惹得他也勾起了嘴角。
不多時, 澤維爾主樓方向響起了鈴聲, 巴基對着孩子們點頭道:“好,今天, 就到此爲止!”
孩子們歡快地拍拍手,三三兩兩地朝澤維爾主樓走去,一個瘦弱的小男孩並沒有隨着夥伴們一起離開小操場,他猶猶豫豫地朝巴基走去,而正隨着其他人一起離開的勞拉轉頭間,注意到了正向巴基走去的盧卡斯,不由地停了下來。
盧卡斯走到巴基面前,看了他一眼,低低地問:“我,想問問,莉莉絲,她什麼時候回來……”
巴基看着有些畏縮的盧卡斯,這個孩子面對他時一直就是這樣的狀態,似乎是因爲他曾經抓捕這個孩子的緣故,即使他在這裡代替莉莉絲教孩子們格鬥術已經快一個月,其他的孩子都已經和他很熟悉了,而這個叫做盧卡斯的孩子去依舊如故,更沒有大膽地直視過他。
“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畢竟”盧卡斯低着頭嚅嚅道。
巴基沉默地注視着盧卡斯,不語。
盧卡斯沒得到回答,只好擡眼看過來,正對上巴基的目光,他迅速垂眼,說:“我,我只是想問問,莉莉絲,她”
“抱歉,我不知道。”巴基說道,“事實上,我和你一樣,並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
盧卡斯聞言,飛快地瞥了他一眼,垂頭喪氣地點點頭,默默地轉身。
勞拉衝巴基笑笑,等着盧卡斯走近後,伸手拍了拍他,低語了幾句後,盧卡斯和她一起離開了小操場。
巴基凝視着他們,想起盧卡斯的問題,就如他對盧卡斯說的一般,他的確不知道莉莉絲具體的歸期,他甚至是在這個姑娘偷偷回到澤維爾,弄走席恩娜*施密特後才知道她回來過。其後,巴基纔開始通過手中的情報網絡資源,知道了一些關於她的信息。諸如:九頭蛇紐約地區所有的據點,無論是明面上的還是地下的全部被人掃、蕩、打、劫了一番,毫無疑問,那應該就是她的傑作,不僅僅如此,最近一週,遭到攻擊的地點已經逐漸向周邊擴散……
“嘿,巴基!”遠處那高大的青年等待着孩子們都離開後,緩步朝巴基走了過來,打破了他的思緒。
巴基轉頭,看着他走近,說:“史蒂文,你……怎麼來了?”
史蒂文摸摸自己的絡腮鬍,一臉自嘲地說:“就算是作爲國、家、通、緝、犯,也有看望朋友的權利,不是嗎?”
巴基斜睨了他一眼,說:“難道,就只有你一個是通、緝、犯嗎?並且,我從你的話裡聽出了幾分炫耀。”
“哦,別擡槓,巴基,你明顯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這並不是炫耀!”史蒂文笑着聳聳肩,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說:“你打算一直在這裡教下去?”
“似乎可以考慮!”巴基微微一笑,看着他問:“或者,你也可以考慮一下。”
史蒂文搖頭,認真地說:“哦,不,不,如果讓我一個人幹掉幾百個敵人,或許我可以考慮一下,至於當老師……”他一臉的心有餘悸,“你一定沒看過他們讓我拍的那些,嗯,那些給學生看到片子……那可真的是,說真的,我已經受夠了擺出說教的姿態。”他用雙手做了一個大大的No,“那真的太可怕了!”
巴基並沒有看過那些他說的片子,不過,想想他說教的樣子,不由得頗感有趣地笑了,轉身向宿舍區走去。
史蒂文跟上去走到他身邊,兩人散步般走着,他伸手搭在巴基肩上,問:“嘿,你知道我今天爲什麼來的,不是嗎?”
“我的答案,依舊是不!”巴基看了他一眼,“不,我不需要新的手臂。”
“你的顧慮是什麼?”史蒂文無奈地說,“我知道你擔心重新被控制,可是,你還拒絕了安妮的幫助!”
“那是因爲,我需要記住曾經作爲武器時……殺死的那些人,而不是請安妮幫我將那些也一起全部鎖起來。”巴基驀地停止了腳步,沉吟了一會,認真地看着史蒂文,說:“我現在這樣很好!史蒂文,真的,很好!”
史蒂文不語,回視着巴基,半晌,長嘆了一口氣,說:“巴基,你明知道我會一直勸下去,直到你答應。”
“你能保證我裝了新的手臂之後,不再被人控制成爲武器?不,你不能,所以,就讓我這樣吧!”巴基伸手拍了拍史蒂文的手臂,轉身就走。
史蒂文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巴基的右手臂,說:“是,我的確不能保證,但是,有我在,誰也不能打你的主意!巴基!”
巴基轉頭注視他,嘴角微微一翹,說:“謝謝你,史蒂文。”但是,“我不需要,說真的,你得改改你那固執的脾氣。”
“你非得這樣嗎?巴基!”史蒂文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哦,那麼我只能繼續每天都來了,我想我有足夠的時間來勸導某個固執的傢伙。”
“喂,誰更固執?難道不是你嗎?”巴基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史蒂文一臉挑釁地回視他,“不,你比我更固執,就這裝手臂的事上來說!”
兩人互相對視,臉上露出並不服氣的表情。
過了幾分鐘,史蒂文身上的通訊器突然蜂鳴起來。
“你該去拯救世界了!美國隊長!”巴基嘴角微微一勾,調侃地說道。
史蒂文臉上繃着的那一股氣勢,頓時如同一個氣球被巴基的話戳破,他按了通話鍵,嗯了一聲,說了句“好,我馬上來。”然後,對着巴基說:“我明天再來!記住,我每天都會來!”
巴基無語地看着史蒂文大步跑向了他的摩托車,然後風馳電掣地離開了澤維爾,他的嘴角慢慢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