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作爲江湖中人人稱讚的第一大樓,望江樓無論是在歷史上還是人文中都是當之無愧的佼佼者,連望江樓的老闆也是世世代代的家族繼承製。
歷史會變遷,但世世代代守護的信念始終烙印在每一個繼承者的身體裡,深入骨髓與血脈共流。
我淡淡聽着眼前的胖胖老闆一直絮絮叨叨從古到今說得沒完沒了,若非他邊說邊抹眼淚的話,我想我恐怕早就不耐煩地打斷他了。
雖說老闆半天不直接切入主題,但一旁從開始到現在就是面癱臉的藍佐倒是沒有一點不耐煩的信息所傳達出來,我暗想這大概是每個功夫好的人所必備的屏蔽技能,然而
事實證明我們碑鳴教右護法藍佐大人並沒有什麼屏蔽技能,他面無表情兼洗耳恭聽狀分明就是天生的。
只是我和胖老闆這種頭腦簡單、思想單純的一類人被表面現象所矇蔽了而已。
約莫一個時辰後,胖老闆結束了他的長篇累牘,還在迷迷糊糊的我眼見着本來一開始對着我三百九叩首的胖老闆現在“移情別戀”,拉着面癱臉藍佐的衣袖謝了又謝拜了又拜。
我想胖老闆總算是知道我根本不是救世主的料,知道我和藍佐當中顯示我是個菜鳥,救樓大任擔當不起救人大計更是一籌莫展。
很好,我可以愉快地看戲了。
什麼,我陰險,這話從何說起,我這是發揚我國勞動人民喜歡看熱鬧的可喜精神,將二十一世紀的文化傳揚到這個時代,我是發揚者我光榮。
“藍公子,那望江樓的事就拜託您了,您的大恩大德我們望江樓上上下下沒齒難忘……”
又是這句,古代人表達謝意的方式就不能新穎一點前衛一點嗎?比如說——“這兒是三百兩黃金,不成敬意,望您笑納。”你看如果是這種答謝方式多好,他開心我開心,大家好纔是真的好。
反正銀子是沒着落了,我也懶得聽他們絮絮叨叨沒完沒了,便退到一側轉身出門,我倒要看看親愛的阿朝把望江樓怎麼了。
平日裡都是顧客絡繹不絕的望江樓,今日在樓道間亂竄的都是裡面的夥計,連廚房裡炒菜的胖大廚都像老鼠似的東奔西竄。
好吧我承認東奔西竄這個詞有點不妥,它的不妥除了不適合形容這個場合外,還有是這個詞不足以表達望江樓此刻內部的混亂。
奇怪!剛纔我們進來的時候都沒這麼誇張啊,不會是在被胖老闆催眠的期間我們家親愛的阿朝又發新瘋了吧!我怎麼可以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看戲機會。
阿朝着人羣最混亂的地兒擠,我使出在食堂打菜練就的十八般武藝,這才擠過人羣到達混亂中心。
正想探頭一看究竟,卻在這時,重心不穩,身子一輕,人已吊在半空中,後背的衣服被人揪着難受地要命,難受就算了,頭朝下腦供血不足導致我各種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用懷疑,會用這種方式對人的除了沒有一點浪漫氣息和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的藍佐以外,沒有別人了。
有時候我在想,他這種人都有人喜歡的話,那姑娘絕對是瞎了眼被豬油蒙了心纔會看上藍佐這種面癱兼機器。
“藍佐你快放我下來。”我的聲音有氣無力,可惜腦袋在這方面少一根筋的藍佐是不會察覺的。
“下面太危險,你不許去。”我心裡咒罵着我去不去和你有什麼關係,嘴上卻只能做氣若游絲狀,“藍佐,你這樣提着我,我難受。”
“哦。”機械而冷淡的一個單音節。
然後改揪爲勒。你沒看錯,就是勒着,單手勒在我的腰部,比對待阿貓阿狗還粗魯。
好吧,我估計在藍佐眼裡我連阿貓阿狗的待遇都比不上。
畢竟阿貓阿狗還能燉湯喝,我只能給藍佐“添亂”增加工作量,雖然我覺得那根本就是他在小題大做。
在藍佐眼裡我是那種下水捉魚會被水沖走,上樹摘果會從樹上掉下來,野炊會被火燙傷的生命隨時面臨危機的人。
像這種人,說他不是神經質我都不信。
所以別人殺雞用牛刀,他殺死三隻飛蛾要用三隻飛鏢。
我逛個街他會從街頭到街尾的時不時地提醒一句——藍佑希望你早點回去。
說句公道話,藍佐的任務只是保護我的安危而已,這也太小題大做,管的也太寬了。
我還要不要留一點私人空間,我還要不要領略古代風土人情嚐盡各地美食了。
若非藍佐是阿朝在這個時代的老爹請來護送阿朝回去的護衛隊領頭人的話,我老早換人了。
說到這兒,我得做些必要的解釋。
我——顧朝鬱,以及我口中常提及的阿朝——顧朝陽,本是二十一世紀的一棵欣欣向榮的祖國花朵,和一個算命先生因爲我五行缺水的事兒結下樑子,阿朝怒砸算命先生的攤子被詛咒從世界上消失,然後我和阿朝就真的消失了。
當然,這種消失的方式就是亂掉牙的狗血劇情——穿越。
阿朝穿越後以她靈光的小腦袋在這個不知名的阿朝代嶄露頭角,最後加上主角光環成功獲得便宜老爹一枚。
而我就不幸運了,掉在一個山洞裡莫名其妙地待了六個月,再莫名其妙地失去待在山洞裡的記憶,最後莫名其妙地被阿朝找到。
然後阿朝的便宜老爹知道自家女兒找到自己朋友後又花重金僱傭了江湖人士浩浩蕩蕩地護送我們回去。
因爲碑鳴教外接護送任務,雖說不是什麼特別正義的教派但護送方面的口碑極好,再加上碑鳴教高手如雲從未有過護送中的人員傷亡,所以阿朝的老爹就選了他們。
然後我的噩夢就這樣在阿朝的老爹好心地一手安排下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