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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如此誠惶誠恐地擔心着朝和她手中的蓮子,卻不想對面的不知道是皇子還是王爺的華衣公子二話不說脫下自己的外衫扔過來,我才伸手接住披在朝的身上就聽到他道:“你確定朝陽郡主是不慎落水而不是跳荷花池摘蓮子?”

“哎?你怎麼知道的。”我下意識問出口,隨後又後悔不跌,我這都不打自招了!

可能是我招得太快,對面的人不禁笑出聲,“想必你就是朝陽郡主時常掛念着的姐妹顧朝鬱了吧!”

嗯?還知道我的名字,看來和朝應該挺熟的,看這形勢估計不只拼過一次酒,我回身拉了拉朝小聲問:“你的爛桃花之一是不是?還是說只是單純的狐朋狗友?”

“水水,你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只可能是後者。”

朝否認,我挑眉又問:“他好像傾慕與你。”

“傾慕與我的人還少?”朝得意地衝我一笑,我細想一番好像也對。

喃喃道“除了藍魔和藍佐眼瞎看上我以外,好像一般是個人都會喜歡朝的。”

“水水,其實,我更羨慕你呢!”

哎?我有什麼好羨慕的,我還想再問,朝卻從我身後繞開,對着對面的華衣公子一陣亂罵。

“我說秦南陽你是不是吃飽了閒着沒事幹,實在閒得無聊去逛逛青樓解解悶,或者上街調戲良家婦女都可以,別一天到晚在皇宮裡瞎晃悠……”

我看着朝口沫橫飛地罵着對面那個叫秦南陽的,嘴角忍不住小小抽搐,朝罵人從來不帶髒字不假,但是這樣當着那麼多侍衛的面罵人不好吧!

我想阻止,卻看到對面秦南陽聽朝的罵嘴角微微上揚,很是享受的樣子,那感覺像是得到什麼莫大的賞賜。

我敢說傾慕於朝的人當中,這個叫秦南陽的傢伙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奇葩的一個,沒有之一。

當了好長時間的觀衆和聽衆,後面朝罵了什麼我已經沒注意聽,百無聊奈地打量秦南陽身後的侍衛,個個面色如常,眼裡連點驚訝或者是詫異的眼神都沒流露出。

這樣和自己一對比倒是顯得我有點大驚小怪了,雖然朝罵人不是一次兩次了,但畢竟我是第一次見到被罵了還一副享受樣子的人。

打哈欠,準備提醒朝該回去了,剛回神時話題已經從罵人變爲約酒,我忙拉住欲走的朝,“不帶你這樣神展開的,至少也要先回去把銀耳蓮子粥喝了再走吧!”

“哎呀,你先回去吩咐廚房做好,我一會兒就回去。”朝將外衫裡的蓮子塞到我手中,“蓮子你且先帶回去,我晚膳之前回去,我爹爹要是問及你記得幫我打個掩護。”

“朝~”我做出苦瓜臉,“你這話我怎麼聽着有點耳熟。”

好像回到大學那會兒,朝讓我在老師點名的時候給她打個掩護,每次都是說好放學之前回來的,結果呢!

第二天才看到人影!!

“啊,我也覺得有點耳熟。”朝抿嘴一笑,更襯得她的面容越發好看,拉過我手捧蓮子的衣袖鄭重承諾,“水水你要相信我,要是晚膳之前你沒見到我,我甘願受罰,什麼跪搓衣板跪鍵盤都使出來,我絕不叫苦連天。”

“那……我且信你一次。”

看我答應,朝比劃一個耶的手勢,丟過來一個飛吻,拉了秦南陽就走。

瞬間有點後悔了,朝是吃定了我比較容易心軟。

看朝就要走遠,我才突然想起一個被我忽略的但是很嚴重的問題,忙叫了朝停下,“我不知道出宮的路。”

朝還未說話,一旁的秦南陽邪魅看我一眼,低頭小聲和他身邊的侍衛耳語了幾句,隨後我就被不明白吧,心不甘求表演地分配給了那個侍衛帶走。

嗯,對,帶走,而且大有我再不走就打包拖走的趨勢。

而朝忙着約酒,酒蟲上腦的她那會注意到我臉上的不情願,我有種交友不慎的無力感。

一路上侍衛走前,我亦步亦趨跟在後,一路上遇到宮女路過的還會給侍衛行禮,然而我連一個最起碼的眼神都沒有。

這讓我的無力感更加盛滿,又一波宮女路過,我還是沒有接到一個眼神,終於不樂意,停在遠處不走。

而那個侍衛,走出老遠了也沒停下催促我一聲。

頭頂幾片落葉無聲飄過,我這是被忽略了呢還是沒遺棄了呢還是……

還是說侍衛只是假裝不知道我停下,過會兒再不見我跟上會回頭把我五花八門捆綁後快馬加鞭扔宰相府門口就揚長而去。

越想越覺得後面一種可能性大,小跑向侍衛,卻不想不小心踩到長長的裙角,沒有藍佐在,侍衛不可能接住我,與大地親密接觸的那一刻我是如此想念着藍佐。

雖說他卑鄙無恥,即使他蠢到無可救藥,我是如此想念着有他在的時候,至少右護法武功天下第二,接住一個失足的我是穩妥的。

懷裡的蓮子摔得滿地都是,我臉上有點掛不住,雖說摘御花園荷花池裡蓮子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是不怕死的朝陽郡主一手所爲,但是我知情不報而且還有助紂爲虐的趨勢,所爲也算得上半個同謀了。

冷靜,內心默默提醒自己。

看了看遠在宮門口的冷麪侍衛,他此刻依靠在宮門口面無表情地看向這邊,沒有搭一把手的可能。

當然我也不希望他伸出援助之手。

蹲下將滿地的蓮子撿回外衫內,繫好結頭,抱好“犯罪證據”,低頭向宮門口走,低頭不敢看侍衛。

總覺得他現在內心一定是想笑的,只是沒表現在臉上而已。

就像是面癱臉藍佐,到哪兒都是一副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表情,咳咳,除了做無恥之事會稍微露出點不一樣的表情外。

一路上默唸着侍衛看不到我,到達宰相府時我將手中的蓮子塞到管家手裡,淡淡讓他吩咐廚房熬銀耳蓮子粥。

再回頭時侍衛還在,我不動聲色地斜眼看過去,侍衛一張冷峻的臉,穿的是比其他的宮內侍衛稍微有點不一樣的衣服,腰間掛了個金燦燦的腰牌。

武器也是掛在腰間,但我不單只是關注他腰間的武器,我比較側重與關注他的……額,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