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白色的蛛絲一樣的東西,一罩在臉上,不僅讓人無法無息,也同時隔絕了人的視線,一時間我也看不清周圍是什麼情況,但聽聲音,其餘人也好不到哪兒去。
窒息之下,我猛地伸手去抓臉上的東西,這玩意兒微微有些粘黏,撕扯起來跟嚼過的口香糖似的,雖然容易拉扯,但卻很難完全去除。
我剛拉開一點,恢復呼吸之際,手背上便猛地靠上來一個冰冷的東西,與此同時,腦袋周圍的地方,也感覺像是被什麼尖尖的東西給勾着。即便眼睛無法視物,我也能想象,肯定是那人頭蠱蛛爬到我手上了。
不僅如此,沒等我將臉上的東西清理完,爬在我手上的人頭蠱蛛,已經開始繼續吐這種口香糖一類的東西了,頓時將我的手和臉都黏到了一塊兒。
我發現,這玩意兒噴的越厚,就越是難以掙脫,再讓它多噴幾下,我恐怕就真的得窒息而死了。情急之下,便顧不得再去弄臉上得東西,趁着喘息之機,深深吸了口氣憋着,便動手去抓那人頭蠱蛛。
這一抓,就恰好抓到了那張人臉,凸出而冰涼的鼻抵在手掌心那種感覺着實不好。我一抓到這玩意兒,跟抓了坨屎的感覺差不多,總之是噁心到家了。
好在它的幾隻足不像小龍蝦一樣,抓到人就鉤進肉裡,因此我一使力,便輕而易舉將它的臉抓住,隨即狠狠往地上一摔,便聽砰的一聲。直到此時,我才趕緊手忙腳亂的去處理臉上的東西,心裡琢磨着:也不知這玩意兒有沒有毒,要是有毒,我豈不是又要放血救人了?他孃的,難怪那牝牡元膽珠在羽門放了那麼多年都沒人感吃,他們那幫人是早就知道吃這玩意兒的下場了。
胡亂抓扯間,總算是把大部分的蛛絲都跟扯下來了,我頓時吐出那口憋了許久的濁氣,與此同時,只見其餘人也正狼狽不堪,手電筒掉在了墓道里,光線低暗,譚刃和周玄業兩人也是狼狽不堪,而一些人頭蠱蛛,竟然開始往外爬,朝着昏迷的天然呆而去。
臥槽!
我趕緊往外跑,擡腳跟踢足球似的,將地面上爬動着的人頭給踹飛,防止它們爬天然呆身上去。這些東西也不知是不是有意識,被我這麼一踹,一個個還記起仇了,全都朝我撲了了過來,或爬或跳,或上或下,一時間,我渾身上下都長滿了腦袋,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這麼多腦袋同時攻擊,沒兩下我就感覺自己被搞成了一個木乃伊,剛纔手好歹能動,這會兒就連手的給黏住了,無法視物,又呼吸困難,再加上手腳貼在一起跟棍子似的,因而下一秒我就重心不穩倒地了。
壓到那些人頭的那一秒,我心一橫,乾脆在地上打起了滾。
但即便如此,我也可以感覺到,裹住我的東西越來越厚,呼吸也越來越困難,隨着缺氧,肌肉開始乏力起來,最後我沒辦法再滾了,更挺屍一樣,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天妒英才!剛纔見到柯仙姑,我激動的要命,覺得終於可以出去了,結果現在,擺明了是老天爺在玩我們,恨不得把我們給玩兒死啊。
就在我呼吸困難,極度缺氧,胸腔和大腦彷彿要炸開之際,卻突然聽到有人喊:“他們在這兒!”緊接着,那個聲音又道:“媽的,那是什麼玩意兒!這幾個人怎麼這麼能惹事!”
“好像是傳說中的人頭蠱蛛!媽呀,被這玩意兒纏上,會變成人乾的,快跑!”緊接着便是一串腳步聲。雖然看不到對方的模樣,但這古墓裡,除了京城的人以外,還能有誰。
便在此次,我突然覺得被人給提了起來,緊接着,臉上罩着的東西就被人給抓開了。我一看,發現竟然是天然呆,頓時大喜:“兄弟,你可算醒了!”
天然呆身手一向不錯,這一清醒過來,似乎體力恢復了一些,雙手飛快的來抓我身上的人頭蠱蛛,這小子根本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怎麼寫。見到這麼恐怖的玩意兒,眼睛都沒眨一下,雖然鐮刀被譚刃拿走了,但匕首還在,他沒抓下來一個,就用匕首捅個對穿,然後扔的遠遠的。
解決完我身上的人頭蠱蛛後,他試圖來清理我身上的東西,但這玩意兒,分量少的時候還好對付,但分量一但多起來,那就跟520膠一樣。
天然呆無論怎麼弄,那些東西跟麥芽糖似的被扯來扯去,卻始終黏在我身上,壓根弄不下來。
這時,墓室裡面的周玄業突然喊道:“這東西需要摻了鹽的熱水才能化開,你先進來救人,其餘的之後再說!”我順着這聲音往裡一看,發現周玄業三人也夠狼狽的。
確切的說應該是兩人,因爲柯仙姑已經跟我一樣,被裹成了一個繭在地面掙扎着,周玄業讓天然呆去救人,顯然是指去就柯仙姑,晚一步,只怕也得被憋死了。
天然呆一向是我的狗腿子,誰的面子也不給,聞言看了狼狽的周玄業一眼,壓根不動。我苦笑,道:“趕緊去幫忙,柯仙姑要死了,咱們這麼多苦不白吃了。”天然呆聞言,這才一言不發,握着匕首迅速的衝了過去救人。
一時間,墓門外就剩下我一個人,一些漏網之魚爬了出來,試圖繼續攻擊我,但這次有天然呆加入戰局,幾人的戰鬥力頓時增加了,邊打邊退,退到墓室邊上時,天然呆將肥胖的柯仙姑往周玄業身上一扔,周玄業順手接過,壓的他一個踉蹌,差點兒沒摔個狗吃屎。
緊接着天然呆那小子迅速解決了又爬到我身上的幾顆人頭蠱蛛,跟抗麻袋似的將我一抗,拔腿就往回跑。
我操,兄弟,你這麼厚此薄彼,柯仙姑知道了得多傷心啊。
那邊周玄業將裝備包扔給譚刃背,自己則迅速扛起柯仙姑,也跟着往外跑。我們一行五人總算匯合,也算是達成了目地了,當下自然不打算再在這地方多留,一路往回跑。
回去時也沒有見到京城的人,到是那個原本昏迷在地的機關手,居然也不見了,也不知是出了意外,還是被人給帶走了。
我們一行三人不再管別的,只顧往回跑,一路跑到那陪葬室後,周玄業催動屍鈴,從那陪葬室頓時走出了一幫穿着壽衣的老屍。
接下來的一切不需贅述,我們五人五屍按照原路返回,爬出那盜洞時,一看錶,才凌晨三點而已。在這墓下九死一生,折騰了這麼久,感覺時間彷彿過了好幾天一樣,但事實上,從我們下墓到爬出來,確實也只有大半夜而已。
衆人在盜洞口氣喘吁吁,當然,我和柯仙姑喘氣兒,是因爲被顛出來的,肚子和胃一直抵在硬邦邦的肩膀上跑,那滋味兒絕對不好受。
柯仙姑一邊兒呻吟,一邊說:“小周啊,你怎麼能用扛的呢,你應該用公主抱啊。”
我聞言,嗆了一下,心說大媽哎,你都多大年紀了,還想着公主抱呢?
周玄業苦笑道:“柯仙姑,您該減肥了。”
柯仙姑聞言笑了笑,掙扎着坐起來,道:“這次多謝大家,我真沒想到,你們回來。”她指的是我和譚刃還有天然呆。
此刻我們五人都挺狼狽的,我和柯仙姑被捆的的像蠶繭,周玄業三人身上多多少少也沾了一些,看起來頗爲噁心。
譚刃不冷不熱的說道:“不必客氣,不是爲了救你而來的。”
柯仙姑噎了一下,我敢發誓,就譚龜毛這種性情,他這輩子也別指望能娶老婆了,除非林迴雪眼睛瞎了纔會看上他。
“好吧,我們現在需要鹽和熱水以及休息。”
周玄業微微搖頭,道:“裝備包弄丟了,沒東西燒熱水,這裡也沒有水。”
柯仙姑道:“我知道一個地方,走過去大概要一個多小時,我們可以在那裡過夜,而且那裡也有水。”
“如此就太好了。”周玄業鬆了口氣,緊接着道:“這次我抱着你,你指路。”說着,就把體型至少有兩百斤的柯大媽,以一個公主抱的姿勢抱在了懷裡。
我看的目瞪口呆,腦海裡冒出四個字:婦女之友!
柯大媽頓時一臉不好意思,嘴裡說着:“開個玩笑,我這麼重,你扛着我就行了嘛……”一邊說一邊已經開始指路了,明顯沒有讓周玄業換姿勢的打算。
大媽,你這麼吃他豆腐,你家老公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