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宛梓涵說話的聲音很輕,口氣也是淡淡的,可就是這樣也讓蘭陵彥的額頭上冒出了陣陣冷汗。
那眼神中的探尋讓蘭陵彥無法不正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此前蘭陵彥接觸宛梓涵的時候,當真是爲了她身後的血玲瓏。可在逐漸的接觸中,他卻是對宛梓涵付出了真心。雖然說宛梓涵的心從來都沒有在蘭陵彥的身上,不過蘭陵彥還是無怨無悔。這次被黑珍珠將事情說破,蘭陵彥心裡也有些尷尬,看着宛梓涵那有些無所謂的態度,蘭陵彥心裡倒是越發的難堪了。
看着宛梓涵平靜如水的面容,愣了半晌,才道:“涵兒,此事說來話長。我先問你一件事,你可知道你的母親的真實身份?”
宛梓涵輕輕咬了咬下脣,道:“我以前也並不覺得我的母親和別的母親有什麼不同。如今聽着你這樣說,我倒是覺得她有些神神秘秘的。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從來不會來母親的院子。我看得出來,父親心裡十分的在意母親,可母親的眼睛裡卻總是空洞的。我感覺到母親的心裡有一個空洞,再多的悲傷和喜悅都無法填滿的空洞。別的,我就不知道了。難道蘭先生知道我母親還有別的身份嗎?”
蘭陵彥搖了搖頭,道:“我也只是聽我師父無意間說起的,說你母親年輕的時候在江湖中有個響噹噹的名號“花姑”。不過許多年前,花姑就在江湖中銷聲匿跡了,再也找不到絲毫蹤跡。不過就連我師父也不能確定江湖中的花姑,究竟是不是你的母親。而花姑當時擁有一件重寶,就算血玲瓏。血玲瓏是傳說中的寶物,有起死人肉白骨之效。”
宛梓涵輕輕的繞着自己衣服上面的繫帶,眼眸中的光彩閃爍不定。若是自己的母親當真是那所謂的花姑,那爲什麼自己一點都不知道。可若不是,那爲什麼蘭陵彥的師傅和黑珍珠都來找自己要那所謂的血玲瓏。
似乎看出了宛梓涵心中所想,蘭陵彥開口安慰道:“涵兒,你也別多想了。或許是你的母親想要你過平常人的日子,所以纔會什麼事情都對你隱瞞。只是她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宛家會遭此大難。其實,若不遭遇這些變故,你的人生將會走的十分的平穩順利。涵兒,你要記住,從今以後,你要學會堅強,任何外在的人和事對你的幫助也是有限的。你只有學會自己堅強,自己去處理事情,以後才能在人生路上走得越發的堅強。不過你放心,我會一直都在你的背後默默的支持你,看着你的。”
宛梓涵勉強扯出一抹笑容,道:“我總覺得,有些事情,沒有到真相大白的時候是不會浮出水面的時候,總是顯得很神秘。可到了時間,到了應該真相大白的時候,一切都會變得輕鬆而且簡單。我母親和血玲瓏的事情,我就不去追究了。我等着時間來告訴我答案。不過這天殘花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事情,我倒是
必須要弄明白。”
看着宛梓涵故作灑脫的模樣,蘭陵彥的心裡硬生生的被揪着疼,最終也只能無力的將自己的關心放在了心底。就算他再想要將宛梓涵摟入懷裡,也只能忍着。不過提到天殘花,蘭陵彥也覺得一陣頭痛。
宛梓涵笑了笑,輕輕捋了捋掉落在耳畔的髮梢,那瞬間溫柔的風情讓蘭陵彥移不開雙眸。
似乎是蘭陵彥的目光讓宛梓涵覺得有些不自在,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輕聲道:“還有那同心蠱,我也想要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想,蘭先生都會鉅細無遺的告訴我的。對嗎?”
宛梓涵的笑容在一瞬間就迷惑了蘭陵彥好容易堅定下來的心神。直到宛梓涵故意提高音調說了最後兩個字,蘭陵彥才反應了過來,有些尷尬的看着宛梓涵,道:“涵兒,你相信我,那同心蠱是我種在你身上的。不過我對你沒有惡意,我是想要保護你的。這樣你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我就能感應到你的位置。”
宛梓涵心頭一陣柔軟,終於是放柔了音調,道:“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多謝你了。不過以後這樣的事情,你不要做了。”
還有兩句話,被宛梓涵壓在了心底,再也說不出口。蘭陵彥那眼眸中的憂傷總是讓他想起夜雙羽,就好像眼下是夜雙羽站在他面前那樣的悲傷一樣,最後,她也只是嘆了口氣,道:“那天殘花又是怎麼回事?”
提起這個,蘭陵彥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卻在宛梓涵的注視下不得不將事情和宛梓涵說清楚:“太后極擅用毒,當日派人追殺你的時候更是用上了一種十分厲害的毒藥。我傾盡全力也沒有找到解毒的辦法,也只能初步的壓制。所以纔會要你此前每隔一個時辰就吃一粒藥丸兒。如今有些進步,卻也需要靠藥物壓制你體內的毒素。那天殘花便是解開你身上毒素必不可缺的一味珍惜藥材。朗照皇室的魅羅水晶對你的毒也有壓制的作用。只是那皇室之中的寶貝更加的難尋,道不如這天殘花了,終究是近在眼前的。不過涵兒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爲你找到解毒的辦法的。”
宛梓涵輕輕的搖了搖頭,一雙晶亮的眼睛看着蘭陵彥,十分認真的問道:“如果是找不到辦法,那我還能活多久?”
蘭陵彥急忙抓住宛梓涵的雙肩,道:“涵兒,你別胡說了。一定會找到辦法的。我已飛鴿傳書給我師父了,我師父已經在路上了。我師父一定能夠找到辦法爲你解毒的。你不要放棄希望。”
蘭陵彥眼眸中的擔心深深的灼痛了宛梓涵的心,微笑的看着蘭陵彥將話說完,才笑道:“我並非是想要放棄,我只是想要做最壞的打算。到時候就算治不好,那我也不會難過。若是治好了,那便是我的福氣了。所以,我想要知道真相。你也不要隱瞞。告訴我吧。”
蘭陵彥在心底嘆了口氣,然後
點頭道:“最多還有半年的時間。不過我師父……”
不等蘭陵彥說完,宛梓涵就打斷了蘭陵彥的話,道:“半年的時間麼?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的利用這半年的時間的。不過我還是相信,蘭先生一定會找到醫治我的辦法的。我等着。”
蘭陵彥重重的點了點頭,道:“謝謝你,涵兒。”
宛梓涵起身,微笑道:“好了,我心中的疑惑都已經解開了。如今,可是輪到你頭疼了。”
蘭陵彥疑惑的看着宛梓涵臉上那抹奇怪的微笑,道:“涵兒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都聽不懂你的意思呢?”
宛梓涵噗嗤一笑,朝着門邊怒了努嘴,示意蘭陵彥轉過頭去。
蘭陵彥一回頭,臉色就黑到了不行。原來黑珍珠已經將身上黑色的衣袍換下,穿上一件大紅的衣裳,整個人看上去倒是分外的明豔動人。
“你來這裡幹什麼?以後,不許私自來這裡。”蘭陵彥沉着臉,作勢要將黑珍珠趕出去。
黑珍珠卻是巧妙的避開了蘭陵彥的掌風,笑道:“主人,我這樣穿,是否好看?我去問過了,說是你們中原女子出嫁的時候都是要穿紅色的嫁衣的。我不知道什麼是嫁衣,不過我已經準備了很多紅色的衣裳。以後我每天都要穿紅色的衣裳,這樣,我就可以每天都做你的新娘了。主人,好不好?”
蘭陵彥額頭上的青筋拼命的跳着,這個時候他可想要黑珍珠消失在自己眼前了。
宛梓涵卻是被眼前這個嬌俏的黑珍珠給逗笑了。
之前黑珍珠穿着黑色的袍服,看起來十分的深沉,整個人看起來都好像被籠罩着一層陰霾。如今黑珍珠換了一身紅色的衣裳,倒是將她性格中的跳脫完完全全的表現了出來。
宛梓涵的心裡突然蹦出一個念頭,如同蘭陵彥這種沉悶的個性,或許就是需要黑珍珠這種活潑的女子陪在身邊。如此想着,宛梓涵便走上前去笑吟吟的看着黑珍珠,道:“黑珍珠,你當真很想要做蘭先生的妻子嗎?”
黑珍珠因爲宛梓涵的突然出現有些詫異,不過看着宛梓涵對她眨了眨眼睛,也就明白了一些,大大方方的走過來,挽着宛梓涵的手,道:“你們中原都是說妻子的嗎?好啊,我想要做主人的妻子。”
宛梓涵歪着頭,道:“可是你這個黑珍珠聽着就不像是我們這裡的人的名字。你想要在中原立足,起碼要有一箇中原人的名字啊。若是你不嫌棄,那我就給你改一箇中原人的名字吧。”
黑珍珠喜出望外的看着宛梓涵,隨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剛纔對你那麼兇,你都不討厭我嗎?”
宛梓涵搖了搖頭,道:“在我看來,你也不過是天性使然罷了。再說,你可能是誤會了一些什麼。這才讓你對我有些意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