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對着宛梓珍那亮晶晶的眼睛,蘭陵彥吞了吞口水,有些尷尬的看了宛梓涵一眼,纔對宛梓珍說道:“我此番不能和你一起去大漠,不過…….不過我把涵兒身上的毒素清除了之後會去大漠看你的。你此去路途遙遠,我讓蘭亭殿的讓都跟你回去。也好一路上照顧你的安全。你此番回去重建部落,就在以我那處宅院爲基礎吧。那密室中還有不少銀兩,想必也夠你花了。”
聽着蘭陵彥的話,宛梓珍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動人了,突然湊上前去,櫻桃小口輕輕在蘭陵彥臉上印上一吻。如同蜻蜓點水一般的溫柔,然後在蘭陵彥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逃一樣的回去了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去了。
那雀躍的背影讓宛梓涵分外的羨慕,情不自禁的想着,若是自己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也能夠如同宛梓珍這樣的勇敢,那等待着自己的結果是不是不同。
不過光是想着主動對男人獻吻這樣的事情,就讓宛梓涵有些面紅耳赤,這樣的事情,她可是做不來的。就算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如此做。
宛梓涵到底是受過傳統教育的女子,就算她不怕名譽不好,她也擔心夜雙羽會嫌棄她不莊重。
想到這裡,她又重重的嘆了口氣,在心底苦笑,就算是那樣矜持又怎麼樣呢,自己最後還不是失去了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最近宛梓涵總是會做夢,夢見夜雙羽渾身是血的出現在她面前,憂傷的眼神就好像在她面前一樣。
有好幾次,宛梓涵都是在夢中哭醒。那種心痛,從夢裡延續到現實中……
總是覺得夜雙羽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想要找太子或者皇上打聽下,卻苦於找不到藉口。
宛梓涵知道,自己在夜闌國的那些事情,太子和皇上肯定是有些耳聞的。他們不問自己,那是在給自己留顏面,既然他們都這樣有心,那自己也不必迎上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蘭陵彥倒是一個可以隨便說話的人,只是……
每每見到蘭陵彥看着自己那種憂傷的眼神,宛梓涵就不敢問出口。畢竟蘭陵彥對自己的感情,宛梓涵還是一清二楚的。
看到宛梓涵那有些難看的臉色,蘭陵彥倒是沒有想到她又想起了夜雙羽,還以爲她是看着宛梓珍對自己那親密的舉動有些不高興。
“涵兒,那個,那個……”蘭陵彥的臉有些紅了,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對宛梓涵解釋這一切。剛纔宛梓珍撲上來之前,蘭陵彥就猜到宛梓珍想要做什麼,可是蘭陵彥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有些期待而不是將她推開……
知道宛梓涵不會讀心術,可蘭陵彥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看着宛梓涵,一張俊臉,如同便秘一樣憋得難受。
宛梓涵似乎猜到蘭陵彥想要解釋,也有些不自在的岔開話題道:“這些日子,我也沒有關注朝廷上的事情,也不知道靈王留下來的那些餘孽都怎麼樣了?”
蘭陵彥心裡鬆了一口氣,只要宛梓涵不在那件事情上糾結,蘭陵彥就可以不去想,至於以後會怎麼樣,誰知道呢。總之,眼下這一關過了,就好了。
如此想着,蘭陵彥的臉色又稍微好看了一些。
這幾日他也陪在太子身邊幫着太子處理一些事情,所以對於靈王的餘孽瞭解的也算是比較清楚的。便道:“那些稍微有些實權的大臣們,一個一個都很精明。如今靈王不在了,他們自然是不會主動的反抗朝廷。所以到沒有牽扯到太多。那些愚忠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癢的小魚蝦。太子對這件事情處理的方式十分的妥當,用雷霆手段,將那些已經被牽扯的人的滿門抄斬,用殺一儆百的方式震懾了那些尚且藏在暗處的人。這兩日,朝廷上已經相當的穩定了。”
宛梓涵倒是有些驚訝,沒有想到太子小小年紀做事情竟然這樣的果決。微笑着點頭道:“我知道這些日子你都在太子身邊提點他,想必這裡頭也有你的功勞,多謝你了,蘭先生。若是有可能,你願意留在朗照嗎?太子身邊,需要你這樣的能人。”
蘭陵彥略微愣了愣神,這個要求,太子也曾經提起過,不過蘭陵彥並沒有放在心裡。沒有想到宛梓涵竟然也會有這樣的想法。
略微思索了下,蘭陵彥很認真的看着宛梓涵,道:“涵兒,若是我說了我的答案,還請你不要覺得我是在落井下石,好嗎?”
宛梓涵心裡一沉,斂了斂眸子,道:“那不必說了,蘭先生做事情,從來都是率性灑脫,也不必爲了任何人委屈自己纔是。是我想太多了。”
隨即,宛梓涵又認真的道:“不過,有朝一日,你若是覺得累了,想要找一個地方落腳,朗照隨時隨地都歡迎你。我知道你身邊有一塊師伯給你的令牌。那便是我代表朗照皇室給你的承諾。”
如今宛梓涵貴爲公主,而且還是長公主,對蘭陵彥做出這樣的承諾,倒也不算過分。就算太子知道了,也會雙手贊成。
蘭陵彥
在心底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錯過了在宛梓涵面前好生表現的最後的機會了。依照宛梓涵的性格,能夠破天荒的對他提出邀請已經是夠難的的了。而他卻在一瞬間的猶豫下,錯失了這個機會。
不過幸好,接下來的一段旅程,只會有蘭陵彥和宛梓涵兩個人。
當天下午,宛梓珍就離開了朗照,帶着宛梓涵贈送給她的禮物,還有蘭陵彥派去保護她的人。
在宛梓珍看來,蘭陵彥讓那些人對她進行隨行保護,便證明自己在他的心目中還是有一定的地位的。並且自己做出那樣的動作,他也沒有拒絕。
所以眼下宛梓珍看着蘭陵彥的目光是越發的溫柔了。
最後的最後,宛梓珍柔情似水的看着蘭陵彥,帶着些許顫音道:“我,在大漠等你。”
蘭陵彥一陣恍惚,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他就已經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毫無疑問,宛梓珍見狀十分的高興,就連那飛揚的馬蹄,都顯得快樂無比。
很顯然,不管蘭陵彥剛纔是不是真心的在回答她的問題,這個答案都讓她十分的高興。看着宛梓珍的高興,宛梓涵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同時也在心裡下定決心,自己一定不要去破壞宛梓珍的幸福。就算蘭陵彥心裡不喜歡宛梓珍,將來在他身邊的女人,也一定不會是自己。
雖然宛梓涵知道,只要自己和他成親,他就一定會留在朗照國好生的輔佐太子。
可是,宛梓涵骨子裡的驕傲不允許她把自己的將來拿去做交易。而太子和皇上也不會允許她這樣的作踐自己的未來。
更何況,在宛梓涵的心裡,還有蘭陵彥的一席之地。
光是這樣想着,宛梓涵就已經足夠頭疼的了,也就更加不必說別的了。
當天夜裡,宛梓涵就分別給太子和皇上留下了一封書信,然後將血玲瓏交給了春雪,讓春雪轉交給太子。
等太子和皇上發現宛梓涵偷偷走掉的時候,宛梓涵和蘭陵彥已經出現在千里之外了。
皇上還以爲宛梓涵和蘭陵彥兩情相悅所以才相約着離開,卻不曾想着宛梓涵是被他的那一對奏摺給嚇跑的。
“皇兒,你覺得你皇姐會去什麼地方?”皺着眉頭看着面前的書信,一邊感嘆宛梓涵的字體和她母親的字體一樣的娟秀,一邊擔心着宛梓涵的安危。
畢竟宛梓涵如今的身份不同了,而靈王的餘孽雖然說已經法辦了不少,可還有些潛伏的比較深的,讓皇上十分的擔心。
再加上宛梓涵把血玲瓏給了太子,她身邊已經沒有了防身的東西。
“父皇可是在擔心皇姐的安危?”太子這些日子學着處理政事,倒是越發的沉穩了。
皇上嘆了口氣,道:“你皇姐這些年在夜闌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原本朕是想着讓她在京城好生享享福的。卻不曾想着,她竟然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當真是浪費了朕爲她的打算。這孩子,若是和蘭先生兩情相悅,和朕說一聲,朕會即刻爲她舉行婚禮。何必……”
皇上說着,看了看太子那有些古怪的臉色,頓了頓,道:“怎麼?難道朕的猜測不對?涵兒心裡並不喜歡蘭陵彥?朕倒是覺得,若是涵兒和他成親,對皇兒你也頗有助力。”
太子點頭道:“關於這一點,兒臣倒是深有同感。不過兒臣也不止一次的邀請他做兒臣的先生,只是他都婉拒了。這些日子有他在兒臣身邊,兒臣也進步不少。可是……”
太子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說道:“可是根據兒臣的觀察,皇姐似乎當真對蘭先生無意。在皇姐的心裡,似乎築起了一道高牆,將所有人都阻攔在牆外。白默天白將軍昨夜去了兒臣府上,也是爲了皇姐。”
皇上沉吟了下,半晌才道:“罷了,朕不想要去探尋涵兒心裡在想些什麼。只要涵兒能夠過得幸福快樂,朕就別無所求了。”
太子沉吟道:“皇姐初到朗照國,只怕是想要四處遊歷一番,多瞭解一些風土人情。或許過些日子,也就回來了。至於皇姐的安危,父皇也不必太過憂心了。有蘭先生在皇姐身邊,想必也是無虞的。”
皇上點了點頭,道:“皇兒此言有理。”看着太子,皇上心裡也有些安慰,道:“皇兒你如今的進益也很大,父皇見了十分的欣慰。你要努力的錘鍊自己,爭取成爲一位明君。如此,父皇也就可以退位讓賢了。父皇瞧着半掌神醫半身逍遙於天地間,倒是十分的羨慕啊。父皇如今就盼望着皇兒你能夠早日成大器,挑起朗照的國事。”
太子心裡一驚,隨即謙卑道:“兒臣深知歷練不足,還需父皇對兒臣多加指點。不過兒臣也會努力的學習帝王之道,決不懈怠。”
坦白說,太子也不是沒有擔心過自己的皇位會被宛梓涵搶了去。可如今知道宛梓涵對着女帝的寶座並沒有什麼想法,也就不去糾結皇上對宛梓涵過分的寵愛了。
這太子原本天資就極高,雖然並沒有固定的太傅,可他從未放棄過學習爲君之道,這些年更是在外遊學,拜訪了不少隱士。
再加上以前皇上從未讓太子接觸過政務,所以皇上也不清楚太子到底能不能勝任皇位。如今見到他處理事情老成持重,便也放棄了想要宛梓涵繼承皇位的想法。
如今他倒是一心一意的培養太子成爲一位英名的君王。
一個月後,太子興沖沖地去到了梓涵宮。
宛梓涵走了之後,春雪便在梓涵宮住了下來。皇上和太子都對春雪十分照顧,太子和她之間早已經互生情愫,只差最後一步了。
皇上原本就不是特別有門第的偏見,對春雪和太子的事情也不阻攔。只是皇后出身名門望族,對春雪的身世有些介懷。
不過皇后也是通情達理的皇后,只說春雪這種身世不能成爲將來的國母,可後宮三千嬪妃中,給她一個位置也不是不可以。
雖然春雪覺得有些委屈,可她畢竟也是懂事的孩子。而且她也見過宛梓涵在夜闌後宮的悽慘生活,所以想到這些,她就覺得皇后對她也還算寬容了。
至此,她便主動提出搬去坤寧宮,就近照顧皇后。
皇后原本也是愛熱鬧的人,她膝下子嗣單薄。太子整日忙於朝政,也沒有時間陪伴她。而那些宮女們對她更是畢恭畢敬。如今有了春雪陪着她,她倒是也覺得滿足了。
所以就算日後皇后的孃家將她的侄女兒送進宮,想要成爲太子的身邊人的時候,皇后對春雪依舊十分的好……
春雪原本就是聰明伶俐的姑娘,加上侍奉皇后用心,最後雖然沒有成爲皇后,可也是皇貴妃,成爲了皇后之下的後宮第二人。再加上有太后和皇上的寵愛,還有宛梓涵撐腰,她在後宮的風頭倒也不比皇后弱了多少。
總之這春雪倒是一個有福氣的……
這日太子去的時候,春雪的面前擺着一個香囊,她的手裡也正在繡一個香囊。
太子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站在她的身後瞧了半天,也不吭聲。若不是春雪覺得有些累了,伸懶腰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太子的肩膀,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發現太子呢。
只是在碰到的那一瞬間,兩個人的臉都情不自禁的紅了起來。
畢竟,兩個人也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小孩子罷了。正處於對感情懵懵懂懂的時候……
太子到底是男人,輕輕咳嗽了一聲,將手中的書信遞給春雪,道:“皇姐來信了, 特意拿過來給你看下。”
春雪欣喜的結過書信,將手中的香囊放在了桌子上。
太子一邊微笑着瞅着春雪看信,一邊將桌子上的那個香囊拿起來仔細的端詳着。
等春雪看完信件的時候,那個香囊就已經在太子的腰間掛着了。
春雪面色尷尬的道:“這個香囊你不能帶着,趕緊解下來。”春雪一邊說,還一邊焦急的伸手去搶。
太子靈活的一躍,就避開了春雪的手,一邊笑道:“你繡的戲水鴛鴦,不是準備送給我的嗎?難道你心裡還有別人?天底下除了本太子,難道還有別人有這個福氣?”
太子一邊說,一邊圍着桌子轉,順便將那香囊摘了下來,放在手裡仔細的把玩着,道:“本太子倒是不知道,你的繡工還挺出色的。比母后的繡工還要精緻。多給本太子做幾個香囊吧?都要這種鴛鴦的。”
春雪面色一紅,跺了跺腳,不在追着太子滿屋子跑,道:“太子要這麼多幹什麼?香囊有一個還不夠嗎?”
太子嘻嘻笑道:“嘿嘿,一個自然是不夠的。本太子要你給我繡三十個,一個月三十天,輪流帶着。”
春雪瞪了太子一眼,道:“依你,都依着你。不過那個香囊你要還給我。過幾天我給你一個嶄新的。”
太子皺眉道:“爲什麼不能給我,我就喜歡這個。我偏要喜歡這個。”
太子在春雪面前倒是沒有絲毫架子,那笑容也是格外的讓人沉醉。
春雪無奈道:“那個香囊,並不是我繡的。所以不能給你了。”
太子愣住了,拿起春雪那個還沒有繡好的香囊,仔細的比對了下,疑惑道:“不可能啊,我明明看着這兩個是一模一樣的。”
春雪有些尷尬,道:“是一樣的,不過那個是宛姐姐繡好的,並不是我繡的……”
見到太子似乎有些不相信,春雪又道:“我並沒有騙你,我的繡工便是宛姐姐手把手的教的。所以我的針法和宛姐姐的別無二致。你若是不相信,你看看這個就知道了。”
春雪說着,從桌子下面搬出來一個籃子。
只見籃子裡頭都是一塊一塊的碎布,那些布上繡着的都是戲水鴛鴦。只是越往下,那針法就越發的生疏,到最下面的,幾乎看不出絲毫鴛鴦的痕跡了,看上去就像兩隻很醜的水鴨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