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姨娘如同水蔥一樣的手指頭妖嬈的擡了起來,上面帶着的紅寶石戒指熠熠生輝,咯咯的嬌笑道:“宛王妃這話,當真是見外呢。都是自家姐妹,還說什麼謝不謝的。若是給王爺聽見了,肯定是要怪罪妾身不會說話了,才讓宛王妃和妾身這樣的見外。”
宛梓涵的心情沒來由的變得很差,神色也有些不耐煩。一旁的慕湮早就看了出來,今兒個這個香姨娘純粹的上門來顯擺的,眼瞧着宛梓涵有些不耐煩了,便趕忙道:“香姨娘見諒,我們王妃昨兒個沒有睡好,眼下有些犯困了。若是姨娘沒有別的事情,就請早些回去吧。也好讓我們王妃再好生歇一歇。”
香姨娘眼睛一瞪,正想要好生的教訓一下慕湮卻看見宛梓涵那不悅的臉色,連忙笑着轉了方向,道:“是了,妾身也是瞧着宛王妃臉色有些不好呢。不過宛王妃不要着急,昨兒個沒有留住王爺不要緊。龔王妃特別給宛王妃送來了一盒上好的胭脂,保證下次王爺來到宛園的時候,見到王妃的好顏色便不忍心離開了。”
瞧着香姨娘字字句句都不離夜雙楠昨日離開的事情,宛梓涵也有些生氣了,將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嚴詞厲色的道:“香姨娘,你必須要明白一個道理。許多東西,你把它當做是寶貝,並不一定見得別人也是如此。就好像,羊兒喜歡吃草就以爲所有的動物都喜歡吃草一樣。香姨娘,你要知道,你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罷了,你今兒個來本妃這邊也算辛苦了。慕湮,好生打賞香姨娘。”
慕湮愣了愣,隨即笑的眉眼彎彎,轉身進房間隨手拿了一首飾盒出來。遞給宛梓涵道:“啓稟王妃,奴婢並沒有找到什麼適合打賞的東西。唯獨這一對兒耳墜子,奴婢瞧着好像比較適合打賞,請王妃示下。”
宛梓涵噙着笑容打開了盒子,瞧見那是一對黑珍珠的耳墜子。那上面的寶石也很普通,最是難得是那對黑珍珠,滾圓光滑,約莫有拇指大小。
宛梓涵在第一眼見到這一對耳墜子的時候,便是朝着慕湮笑說這兒一對黑珍珠倒是分外的難得,只是上面鑲嵌的寶石憑白讓這對珍珠失去了顏色,當真是有些暴殄天物。
卻沒有想到,慕湮竟然將這一對搭配的並不十分適合的耳環拿出來賞了香姨娘。
那香姨娘聽見宛梓涵說要賞她,臉色瞬間就變成了豬肝色。按道理來說,姨娘也是下人,主子說賞,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這宛梓涵表面上說是王妃,實際上也不過是和姨娘沒有太大的差別。這香姨娘雖然是姨娘,可眼下畢竟是管家娘子,她自己倒是覺得自己比一般的姨娘身份要高貴許多,所以在面對宛梓涵的時候纔沒有別的姨娘的那份拘謹。
再說了,香姨娘素日裡就瞧不起宛梓涵那趾高氣昂的模樣,如今聽得宛梓涵拿出一副王妃的派頭說要給她看賞
,心裡那一肚子的火,當真是無處可發。可偏生在慕湮拿出那一個做工精細的盒子的時候,香姨娘的眼睛都直了。
那樣精緻的盒子,她也不過是在龔一柳的房間看見過罷了。裡面裝的東西,那可真真是好貨。隨便拿出去一件,也能夠閃耀別人的眼睛。
此刻的香姨娘早已經將剛纔的不平心理甩到了一邊,一門心思的期盼着那盒子裡的好東西。
宛梓涵擡眼看了看香姨娘拿垂涎的臉色,輕輕搖了搖頭,面帶不悅的斥責道:“這樣差的東西,怎麼能夠拿來打賞給香姨娘呢?香姨娘眼下好歹已經是管家娘子了。不同於一般的姨娘。”
慕湮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道:“可是王妃,這對黑珍珠的耳墜子,奴婢瞧着也還是不錯的。香姨娘雖然是管家娘子,可到底也是姨娘,若是太宣兵奪主了,只怕是會遭來嫉妒。”
香姨娘的臉色再次從狂喜變到了怨恨。在聽到黑珍珠的時候,香姨娘的一顆心都要蹦出來了。這黑珍珠極爲難得,可以說是有價無市。龔一柳也有一對兒黑珍珠的耳墜子,平日裡都像寶貝一樣的存放着,輕易不肯拿出來帶。
可聽到慕湮後面的話的時候,香姨娘只差咬牙切齒了,將慕湮恨得牙齒癢癢。慕湮那話,明顯的就是看不起香姨娘的意思了,可香姨娘也只能微笑着生受了。慕湮說的也是實話,並沒有絲毫的誇大其詞。香姨娘雖然心高氣傲,可是在事實面前,也不得不低頭。
香姨娘原本就是一個心思活躍的人,也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她就想明白了。與其去想着如何的生氣,還不如將那對黑珍珠的耳墜子弄到手的實在。
如此一想,便微笑道:“慕湮說的是呢。妾身雖然管着家,到底還是姨娘。太張揚了,只怕別的姨娘們還會覺得妾身以公謀私呢。”
宛梓涵略一沉吟,便將盒子蓋上了,依舊遞給了慕湮,笑道:“既然香姨娘都這樣說了,那本妃若是還強人所難,那隻怕是有些過分了。既然如此,那這對耳墜子,就賞給香姨娘吧。橫豎也不過是一些小玩意兒,不值幾個。香姨娘千萬不要嫌棄纔好呢。”
宛梓涵那雲淡風輕的神色和口氣倒是沒有讓香姨娘太過於計較,她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慕湮手中的那個精緻的首飾盒。
“姨娘,這是王妃賞你的。你可要惦記着王妃的好處。”慕湮一邊說,一邊把那個首飾盒隨意的遞給了香姨娘,就好像只是一錠碎銀子那樣的不值錢。
慕湮公式化的口吻竟然也沒有讓香姨娘覺得有些不高興反而是有些興奮的笑道:“妾身如何敢不記得王妃的好處呢。妾身時時刻刻都會記得王妃的好處的。”
將首飾盒拿過手,香姨娘迫不及待的就打開了盒子,笑的見眉不見眼的,盒子裡的這對黑珍珠當真是難得的珍品。比起龔一柳的那一對
,要好上太多了。不光是比那一對大上一號兒,看起來色澤和比那一對更加的圓潤和飽滿。
“不過是個小玩意兒,香姨娘若是不喜歡,就不要佩戴了。留着打賞下人,也還是不錯的。”宛梓涵將香姨娘的神色收入眼底,故意這樣埋汰香姨娘。
香姨娘此刻已經開心的不得了了,那裡還會注意到宛梓涵這是在埋汰她。連忙將首飾盒收了起來,笑道:“妾身多謝宛王妃賞賜,若是宛王妃沒有別的事情,那妾身就告辭了。龔王妃還等着妾身回話呢。”
宛梓涵輕輕的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香姨娘就趕緊的回去吧。慕湮,你去幫本妃送送香姨娘。”
香姨娘連忙推辭道:“請留步,慕湮你還是好生伺候王妃吧。我自己出去就好了。”
香姨娘一邊說,一邊轉身就走了。從背影也能給看得出來,她將剛剛纔收起來的耳墜子又拿出來欣賞了。
宛梓涵和慕湮相視一笑,心裡也爲這香姨娘感到悲哀。在龔一柳這邊這麼多年了,眼皮子還是如此的淺陋,當真是沒有見過什麼好東西。
不過宛梓涵不知道的是,這樣的珍珠耳墜子,原本是兩隊。夜雙楠將這一對出色一些的送給了宛梓涵,另一對,送給了龔一柳。
宛梓涵這一舉動,倒是無形中讓她們主僕二人慢慢的鬥法去了。
果然不出宛梓涵的所料,那香姨娘剛一出宛園,就興致勃勃的將那對黑珍珠的耳墜子給戴上了。還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小鏡子仔仔細細的瞧了瞧,確定十分好看之後,才扭着肥碩的屁股朝着柳園去了。
剛一走到柳園,一個小丫頭就急急忙忙的迎了上來,焦急的道:“姨娘怎麼去了如此久,王妃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催着奴婢在這門口瞧了好幾次了,姨娘趕緊的進去吧,小心一些,王妃眼下心情有些不好。”
香姨娘心裡一愣,也沒有多想,就趕緊的提着裙子往裡頭去了。
一進門,就聽見龔一柳在發脾氣,杯盤碗盞的摔了一屋子,一屋子的小丫頭們都在門口候着,屏氣斂聲,大氣都不敢喘。
一見到香姨娘來了,大家就好像看到救星了一樣,上前道:“姨娘,王妃正在大發雷霆呢。聽說太后的千秋,王爺只准備讓宛園的那位去。王妃心裡有些不痛快。”
香姨娘心裡咯噔一下,她可是直到龔一柳苦心孤詣的想要在太后的千秋讓宛梓涵好生的出出醜。如此一來,那她的那些計劃可都會白費了。
“姨娘,您趕緊的拿個主意啊。”那些小丫頭們瞧着香姨娘愣住了,都催促她趕緊的想法子。
香姨娘翻了翻白眼,只差沒有破口大罵。這樣的情況,誰進去,都得遭殃。
偏生裡頭的人好像是聽見了外頭有人說話,便道:“是香翠回來了嗎?還不快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