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也忽閃着大眼睛,走來走去,焦急萬分,額頭上近處了汗珠。
“最好是轉院。”康博大夫說。
“轉院!去哪兒?”白樂天問道。
“我們的上一級醫院---豐泰醫院。”護士插話道。
“用你們的急救車吧,這樣速度快點。”看到康博有些猶豫,風教授說。
康博把手指搭在少女的手腕上,繃住嘴脣,大約過了一兩分鐘,“也不好,”他說,“豐泰醫院離這裡三百公里,山路崎嶇難行,我恐怕她撐不到那裡。”
白樂天突然叫道:“我們這些人的血型可以嗎?或者附近的居民,有沒有合適的?求你了,大夫,救人要緊啊。”
“對啊,我們可以配一下血型。”護士也恍然大悟地說。
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揮霍了,說幹就幹,康博按住少女的手腕,抽出了三管血液,然後,一路小跑,方向是化驗室。
半個小時後,康博急匆匆地走回到急症室,手裡拿着一張打印紙,上面是各種化驗數據,臉上的失望顯而易見。
“RH陰型血。”康博把化驗單遞給風教授。
“什麼意思?”白樂天把頭湊過來,看着化驗單問道。
“這是一種稀有血型,俗稱‘熊貓血’,很難匹配成功,康博無奈地答道。
“啊!這麼倒黴。”白樂天看了一眼病牀上的少女,無限惋惜地說。
“無論如何都要試試,我們盡心而爲吧。”風教授嘆了口氣,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醫院所有人的血樣都被採集了,用於確定是否有少女合適的血型,這時候,白樂天才知道,那位文質彬彬的康博大夫就是院長,是從內地醫學院畢業後來援藏的。
在這段漫長等待結果的時間裡,白樂天的心理七上八下的,他不敢相信如此美麗的一位少女,就此陷入生命危險之中,況且,到現在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神奇的少女,渾身異香,鳳凰與青鳥,振翅而飛,燦若煙霞,這一切,在白樂天的心裡,都是待解的秘密,他忽然想讓她趕快醒過來,這是一種說不清這種感覺,就像冬日裡升起的暖陽,還帶着薰衣草的香味。
“這麼巧啊,簡直是天生一對嘞。”護士興奮地走進來,口氣大聲嘟囔着,好像碰到了天大的奇事。
護士揚了揚手裡的化驗單,對風教授說,“也許這就是天意。”
“怎麼了?”風教授一臉愕然。
“白博士的血型居然配上了,你說這是不是天意啊?”
“啊,太棒了。”風教授高興地說道,一把搶過化驗單,平放在眼前,就像一個剛拿到成績的孩子一樣。
“真的嗎?”白樂天一下子跳了起來。
“還能有假!”護士一噘嘴,瞪了他一眼。
“哦,太好了。”白樂天看了我一眼躺在病牀上的少女,心臟砰砰急跳了兩下,臉上居然顯出了一絲紅暈。
當面色蒼白的白樂天,站在病牀前,望着血袋裡自己的鮮血,隨着輸液管,慢慢滴進少女的手腕,她的臉頰漸漸變紅潤,眼皮眨了眨,能看得見清澈的眼睛開始轉動,一種滿足感在他心裡油然而生。
“她動了!她動了!”護士從旁邊的椅子上跳了起來,高興地叫道。
“謝天謝地。”風教授也從另外一把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病牀前,長出了一口氣,彷彿卸下了一個難以承受的重擔。
“看樣子問題不大了,”康博大夫走了進來,他伸手掰開她的眼皮看了看,又把手指搭在她的手腕處,“但是她的身體還很虛弱,需要靜養、恢復體能,另外,她身上還有一些皮外傷,注意不要感染。去登個記吧,她叫什麼名字?”
“她叫......”風教授竟一時語塞,他確實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叫漫霜!”白樂天脫口而出,面孔緋紅,心臟突突直跳,也許他喜歡漫山的銀霜,也許他喜歡霜的晶瑩、霜的無暇、霜的神奇。
康博瞥了一眼白樂天,眨了眨眼,“是不是她還沒有姓?”
“對,對,對,她沒有姓,就叫漫霜。”白樂天忙答道。
“我想她應該姓‘白’吧。”康博調侃道。
接着,護士和風教授鬨堂大笑起來,白樂天的臉頰像一片紅布一樣。
“做好事,不留名。才子佳人,意外邂逅,我們經常遇到,她就叫‘漫霜’吧!”康博扭頭對護士說,“輸完血,把‘漫霜’推到病房去吧,藥我已經開好了,除了按時吃藥,還要輸液。”
白天的輸液結束了,漫霜吃了一些流食,情況有所好轉,但神智依然不清。在白樂天的堅持下,風教授先去休息了,由他值夜班,陪護漫霜。
春夜深沉,月光清冷。
看着漫霜漸入睡夢之中,疲乏的白樂天關上了房間大燈,躺在一張長椅上,雙手枕在腦後,鼻息漸重,很快就沉沉睡去。
午夜時分,白樂天感覺周身發冷,猛地想來,發覺自己斜躺在長椅上,蓋在身上的綠色軍大衣掉落在地上,就連掛在胸口上的銅牌,也墜落出來,露在外面,他趕緊將它塞回內衣中,拾起地上的大衣,順頭看了一眼病牀上的漫霜,驚得他馬上從長椅上跳了起來,差點背過氣去。
病牀上空空如也,漫霜消失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