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跋韓獰笑着,彷彿傅著的這五千人已經是他的盤中菜,他也看到了蜀軍爲了救援這支隊伍,大舉壓上的情況,但這似乎也不可能改變什麼,一線峽之所以稱之爲一線峽,就是以地形狹隘而稱著的,在這狹隘的地域之內,蜀軍人數上的優勢根本就不可能發揮出來,而傅著想要從一線峽之中抽身而退,也完全是不可能的事。看最快章節就上?? 小 說??ān n ǎ s.
“這夾肉饃吃的可真爽!”猝跋韓洋洋得意,今天這場勝利,那就是他熟讀兵法的勝利,漢人的兵法,頗有可取之處,最起碼比那些自逞蠻力的鮮卑頭人要強的多,有這麼一場勝利,丟了大小榆谷的過失也就可以抵平了,甚至還可能會得到大首領的嘉獎。
猝跋韓命令全軍加快攻擊的速度,鮮卑軍斬攻擊越犀利,獲得的戰果便越豐厚,就算不能將傅著的人馬全部殲滅,那也必須要保證殲其大部,這樣才配得上這一次完美的勝利。
“猝跋韓大人,大事不好了,後……後面……”一個小頭目神色慌張地向猝跋韓稟報道。
“慌什麼?”猝跋韓有些不滿地道,前面的勝利唾手可得,後面就算有些小問題他也無瑕顧及了。
“大人,蜀軍……殺到了後面……”
猝跋韓不禁爲之一怔,順着那小頭目的手指望了過去,一線峽兩邊的懸崖上,不知何時已經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影,他的頭皮瞬間就炸了,這是什麼情況?究竟是怎麼回事,蜀軍怎麼會包抄到了他們的後方?
一線峽的地形,猝跋韓早已經探查過了,兩邊都是懸崖絕壁,極難攀爬,就算如此,猝跋韓依然派出了小隊的鮮卑兵,駐守在一線峽的外圍,以那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勢,蜀軍若想從外圍突襲的話,基本是白日作夢。··暁·說·
所以發動攻擊的時候,猝跋韓便是毫無顧忌地傾巢而出,放棄了他們原先埋伏的地點,而此刻,大隊的蜀軍就是出現在了他們原先設伏的地點,如此一來,形勢陡然反轉,原本將蜀軍包了餃子的鮮卑人現在反倒被別人給包了起來。
還沒等猝跋韓來思考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蜀軍已經發動了箭矢攻擊,密如驟雨的箭矢從山頂上傾瀉而下,將整個峽谷都覆蓋在內。
蜀軍動用的遠程攻擊武器除了弓箭和單絃弩之外,還有大量的元戎弩,元戎弩的可怕之處就是可以形成一個個死亡扇面,居高臨下和狹隘地域,正是元戎弩可以大展神威之處。
僅僅是片刻的光景,鮮卑人就已經是死傷慘重,在這毫無遮攔的谷底,想逃開箭雨的攻擊,完全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
“蜀兵怎麼會出現身後?那些哨兵幹什麼去了?”猝跋韓咆哮着,但他的聲音淹沒在了嘈雜的山谷之中,鮮卑人已經是抱頭鼠竄,無人再來回答他的問題。
一支羽箭射中了猝跋韓的肩胛,他疼得直咧嘴,他正想要把那支給撥了出來,但另一支羽箭射穿了他的手背,銳利的箭頭刺入了他的前胸,猝跋韓身子晃了一晃,從馬背上掉了下去,他直直地瞪着雙眼,看着漫天的箭雨,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蜀軍究竟是怎麼繞到他身後的。
猝跋韓想不通,這倒也不是他的過錯,就算他讀再多的兵法,也無法理解一支山地部隊的作戰能力,他們生活在大漠草原之上,騎馬馳騁,往來縱橫,如何來打山地伏擊戰,對於猝跋韓而言,完全是一個全新的挑戰。
儘管他在外圍佈置了一些遊哨,但如此陡峭的懸崖,猝跋韓從來沒有認爲有人可以翻越它。
正是這種理念上的差距,將猝跋韓葬送在了一線峽。劉胤早在到達一線峽之前,就暗中下令高遠和傅募各率虎步左右營從南北兩面迂迴包抄一線峽,那些猝跋韓視爲天塹的斷壁懸崖,蜀軍之中卻有好手可以輕易地攀登上來,有了先頭部隊的登頂,只需幾條繩索,這一萬蜀兵就可以毫不費力地爽上一線峽山巔。
那些遊哨人數廖廖,根本不會對蜀軍形成任何的威脅,遠距離的精準射殺,讓他們連將消息傳遞回去的機會都沒有。
而且高遠和傅募選擇的進攻時機也是恰到好處,他們早已秘密地集結在了山崖下面,等到傅著率虎騎右營攻到一線峽口鮮卑人大舉進攻的時候,高遠和傅募才動的手,狙擊弓手幹掉了那幾個遊哨,而幾名攀爬高手只用了片刻的光景就徒手爬上了幾十丈的斷崖,而後大軍的攀登更是如行雲流水,幾十根粗碩的麻繩之上可以同時掛上好幾名士兵,就在鮮卑人朝着山下衝去的時候,虎步左右營的蜀軍已經是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
本來四面埋伏準備包餃子的鮮卑人此刻才意識過來,他們反倒成了別人的餃子餡,堵在谷口位置的虎騎營此刻更是成爲了他們致命的障礙,鮮卑兵要逃避頭頂上的箭雨打擊,也只有突出一線峽纔有機會,但虎騎右營牢牢地控制了一線峽的谷口,將鮮卑人逃亡的最後希望也給泯滅掉了。
猝跋韓死於了亂箭之下,鮮卑人更是羣龍無首,亂作了一團,瘋狂地一線峽的東出口逃竄而去。
當初爲了將伏擊的戰果最大化,猝跋韓在一線峽東出口的位置上設置有了很多的路障,目的就是意圖將蜀軍困死在一線峽之中,但此刻這些路障卻讓試圖逃亡的鮮卑人徹底地絕望了。許多的路障都是拒馬鹿角一類的防禦工事,鮮卑兵如浪涌一般地衝向這些路障,尖銳的木頭刺穿了鮮卑兵的身體,根本就無法通行,但後面不斷地涌上來,自相踐踏而死的人,甚至要比亂箭射死的還多,整個一線峽谷之中,幾乎被鮮血浸染了。
絕望之中的鮮卑人完全喪失了抵抗的意志,大多數的士兵扔掉了武器,舉手投降,希望這樣可以逃過一死,但他們不知道,他們的真正噩夢,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