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言商,文某隻是一介商人,只知道追求利益最大化。嵇司馬可以查看我的履歷,十天之前,文某還並非是官場中人,這門下給事中的位子,還是剛剛花了上千萬的錢才捐來的,此事履歷上皆有所載,嵇司馬儘可查之。文某也不僅僅只想做一名給事中,還請嵇司馬在舞陽侯面前美言幾句,將來事成之日,朝堂之上,當有文某的一席之地。”
面對嵇喜的詰問,劉胤當然不可能把自己的真正用心坦然相告,這個時候,他儘可能地表現地市儈一點,擺出一付商人逐利的嘴臉來,相信也可以矇混過關。
果然劉胤如此說後,嵇喜的態度頓時大爲好轉,道:“文大人儘管放心,將來舞陽侯登臨大寶之時,必不會相忘文大人的功勞。”
劉胤故作滿意地點點頭,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舞陽侯心性溫和,顧念親情,此誠乃是大害矣,世子司馬炎那邊已經是磨刀霍霍,準備動手了,舞陽侯切不可以以婦人之仁對之,自古以來,成大事者全無親情二字,舞陽侯如果不想王位旁落,此刻就必須要有所行動纔是。”
對司馬攸性格很瞭解的嵇喜重重地嘆了一聲,道:“舞陽侯爲人篤厚,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過到仁慈,把親情看得太重,正如大人所言,此乃敗亡之道也。文大人字字磯珠,在下是獲利良多,如果大人不嫌棄的話,在下想請大人面見一下舞陽侯,當面向舞陽侯陳述此中厲害,希望可以警醒於他。”
嵇喜明白司馬攸的性格,就算自己去勸說的話,估計效果也是微乎其微,如果劉胤肯出面的話,則成功的希望略大一些。
“誠如遵命。”這次劉胤答應地倒是挺爽快,其實時間緊迫。劉胤也不想再多做耽擱,自己此來洛陽是來攪局的,不是來參與司馬炎上位觀禮的,所以此次劉胤必須要主動出擊。通過嵇喜這一層關係,取得司馬攸的信任,幫助他和司馬炎一爭到底。
嵇喜很是高興,眼看着王位繼承一波三折,形勢對司馬攸來說越來越不利。朝廷重臣幾乎都倒向了司馬炎那邊,而朝中的那些勢利小人更是見風使舵,尤其是賈充,身爲司馬攸的翁婿竟然主動地叛逃,這無疑讓人寒心不已,不過現在有這位給給事中文川的加入,讓嵇喜又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好,文大人請隨我晉見舞陽侯吧。”嵇喜也明白時間的緊迫性,決定立刻安排劉胤同司馬攸見面。
在前往舞陽侯府之時,劉胤刻意地讓陳寂迴避了。做爲蜀國駐洛陽的頭牌間諜,此番的作用也僅僅是起穿針引線,劉胤並不希望陳寂捲入的太深,不管此事的成敗於否,如果陳寂捲入的太深,便很有可能會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結果只能是得不償失。一個優秀的間諜,只有更深地潛伏下去,才能發揮他更大的作用。
陳寂心領神會,找了一個藉口向嵇喜告辭了。嵇喜倒沒有在意,畢竟此事主要看重的是劉胤的能力,做爲引薦人的陳寂,已經是完成了他的使命。
嵇喜和劉胤即刻驅車趕往舞陽侯府。匆匆行駛的車子在洛陽的街巷上軋出幾條淺淺的車轍,穿梭過了洛陽城的大半個街區,他們來到了位於城南的舞陽侯府。
介於司馬攸的地位特殊性,他即是晉王司馬昭的嫡次子,又是景王司馬師的繼子,舞陽侯府建造的氣勢恢宏。就是司馬炎的世子府,也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從中似乎也可以看到司馬昭對司馬攸的鐘愛,給司馬攸賜下了如此一大片的宅邸,規格和待遇遠超其他王子。
門口的侍衛和嵇喜很熟,遠遠地笑着打招呼道:“嵇司馬,今天該你沐休怎麼也不肯休息啊?”
嵇喜自然不能和這些侍衛多說什麼,只是含混地隨便敖衍了幾句,問道:“侯爺何在?”
侍衛道:“不巧的很,侯爺剛剛離開了。”
嵇喜心中一緊,急忙地道:“侯爺去了那兒?”
侍衛道:“侯爺去了景王妃那兒,聽說是景王妃生病了。”
景王妃就是司馬師的未亡人羊徽瑜,司馬昭成爲晉王之後,尊父親司馬懿爲宣王,兄長司馬師爲景王,司馬師的夫人羊徽瑜自然就是景王妃了。司馬攸過繼給司馬師之後,羊徽瑜便成爲了他的繼母,司馬攸事母至孝,對羊徽瑜極爲尊敬,雖然不在一府居住,但早晚請安,侍奉地相當地周到,方纔剛剛聽說羊徽瑜身體有微恙,司馬攸二話不說,立刻動身前往景王府去探望。
嵇喜很是無奈地和劉胤對視了一眼,雖然他們急急地趕來,可還是差了一步,沒有能夠在第一時間見到司馬攸。
劉胤倒是顯得不慌不忙,坦白來講,此事還沒有到火燒眉毛的程度,既然司馬攸不在,那便多等等他也是無妨的。
嵇喜深受司馬攸的器重,所以舞陽侯府的人對嵇喜也是禮讓有加,嵇喜在舞陽侯府郵局能充半個主人,他請劉胤到門廳稍坐,吩咐下人奉上茶來,邊喝邊聊。
還好,等了大半個時辰的光景,就聽得府門外鸞鈴響起,司馬攸已經是縱馬而回。
司馬攸似乎已經聽到了下人的稟報,知道嵇喜在等他,便興步入廳,大聲地道:“嵇司馬,何事如此之急呀?噢,這不是文先生嗎,未曾遠迎,失禮失禮。”
昨日在何府宴上,劉胤氣度不凡,談吐儒雅,給司馬攸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今日在自己的府上一看到劉胤,倒是讓司馬攸有些喜出望外之感。
劉胤拱手道:“在下冒昧前來,唐突侯爺,還乞恕罪。”
司馬攸哈哈一笑道:“文先生過謙了,你可是我求之不來的貴客,怎能說唐突了。嵇司馬,文先生乃是貴客,怎好讓他坐在前廳,還不快快請到中堂。”
嵇喜見司馬攸對劉胤是如此地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