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杜預也沒有歇着,寫了一封長長的書信,派了一名心腹,前往武關去求見王頎。··暁·說·
鄧艾手下三將之中,牽弘是鄧艾的死黨,對鄧艾是言聽計從,楊欣則恰恰相反,他是忠於朝廷的,最終死在了劉胤的手下,而王頎則是介於兩者之間,他既非牽弘那樣對鄧艾忠心耿耿,誓死相隨,也不象楊欣那樣肯爲國家犧牲自我,他之所以肯歸降蜀國,完全是建立在明哲保身基礎上的,這無疑給杜預勸其反正創造了一個機會。
王頎接到了杜預的書信,杜預和鍾會一樣,也是文人出身,玩得一手好筆桿,信很長,談古喻今,言辭懇切,文辭華美,可見杜預在這封信上還是費了一番心思的。
不過王頎只是呵呵一笑,將書信棄之於案上,就算杜預的文筆再好,也不可能打動王頎的心,如果說現在劉胤處於敗勢,或許王頎有可能反正,而現在關中有山河之險,劉胤的大軍已經基本上平定了涼州,隨時都可以回軍關中,可以說蜀國在雍涼的局面大好,在這種情況下,王頎已經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地要跟着劉胤走,又豈是杜預一封書信所能打動的。
王頎對司馬炎還是比較瞭解的,外寬內忌,睚眥必報,自己投降蜀國,其本上已經沒有了回頭路可走了,裴秀的下場時刻警示着王頎,要知道裴秀可是司馬炎的心腹,就是因爲出賣過司馬炎一次,被後被司馬炎暗中給除掉了。
這雖然是一樁秘辛,但劉胤卻是熟知內情的,所以裴秀的死絕對逃不出司馬炎的干係。王頎自問自己也絕對沒有裴秀和司馬炎的關係近,所以就算杜預在信中封官許願,信誓旦旦,但遠遠無法打動王頎的心。··暁·說·
給杜預的回信,王頎也只寫了幾個字:“明日一決雌雄。”
使者帶着王頎的書信回到晉軍大營,杜預看到王頎不爲所動,不禁暗暗地嘆息一聲,按理說來,象王頎這樣的人應該是心智不堅的牆頭草,很容易隨風而倒,但大軍兵臨城下,王頎卻毅然決然地拒絕反正,應該說司馬炎在洛陽的血腥鎮壓異己者和叛逆者給王頎∞→dn∞→dǎn∞→小∞→說,.2≮3.¤< s=”rn:2p 0 2p 0”>s_;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讓原本搖擺不定的投降派反倒是鐵了心地歸降了蜀國。
既然王頎決意死戰,杜預也無可奈何,四更造飯,五更發兵,準備強攻武關。
武關一面臨山,三面臨水,那水可不是一般意義的河流,而是峽高谷深的絕澗,要打武關,沒有任何的投機取巧之處,只能是強攻硬取。
杜預首先令邵原帶兵到城下挑戰,邵原立刻領命,衝到城下,罵起陣來,大概王頎祖宗十八代的女性成員被晉軍問候個遍,污言穢語,百般羞辱。
城上的蜀軍不禁是義憤填膺,但王頎卻是面容沉靜,絲毫不爲所動,杜預的這dǎn激戰伎倆,對王頎而言,是絲毫不起作用的,只有憑險據守,才能揚長避短,發揮武關要隘的最大作用,如果輕易地出戰,豈不正中杜預的下懷。
邵原罵得口乾舌燥,怎奈城上是無人理會,不禁是心浮氣躁,王頎在垛口處瞧得真切,看到邵原全然無備,便是拈弓搭箭,一箭射了過去,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邵原的頭盔,嚇得他是魂飛魄散,狼狽而去。
杜預在陣中看得清楚,知道王頎只會死守而不會出戰,於是下令晉軍攻城。
武關的關城就在峽谷之中,寬度約莫只有幾十丈,晉軍雖然有五萬之衆,但完全施展不開,只能是派遣數百人的精銳部隊做爲敢死起衝擊。
這樣狹隘的地形對於以逸待勞的蜀軍相當的有利,高大而堅固的城垣,讓晉軍的攻城行動變得十分困難,城上箭矢如雨,不過才片刻的工夫,晉軍已是傷亡慘重。
沒有投石車這樣大型的攻城器械,想要攻破武關這樣的堅城是很困難的,更何況,武關的城牆並不是象平原地帶的城牆是用夯土建造的,整個關城完全都是就地取材,用大塊的條石砌築的,就算是投石車攻擊的話,也很難轟開城牆。
打這樣的堅城,玩不了什麼計謀,也耍不了什麼花樣,就是實打實的兩字:強攻!杜預知道想要破關,沒有什麼捷徑可走,唯有依靠人海戰術,來耗死守軍。
在後排,杜預調集了數百名的弓箭手,輪番不停地向武關城頭放箭,掩護步兵攻城。攻城的步兵則是手挽盾牌,冒着木石箭雨,順着竹製的雲梯,奮力地向着城頭上攀去。
前面的人陣亡了、負傷了,後面的人便立刻dn上去,狹隘的穀道雖然容納不了多少人,但晉軍有着充足的後備力量,不管前面傷亡了多少人,後面永遠都可以dn上多少人,在攻城的第一線上,晉軍始終保持着滿額的攻擊人數。
杜預知道險關難打,他就是要用這種持續不斷地攻勢來消耗掉守軍的兵力和士氣,反正他的人多,不懼傷亡,不怕損耗,十二個時辰連續不斷地發起進攻,晝夜不停歇,不斷地給守城的蜀軍制造壓力,也只有這樣,纔有可能攻下武關來。
杜預的這種拼消耗的打法給王頎帶來了一定的壓力,雖然關城堅固,但守軍人數上的短板卻是一個最大的隱患,晉軍人數居優,可以不懼傷亡,但蜀軍不行,每傷亡一人,防禦的力量便減弱了一分。
更爲困難的是,晉軍晝領先不停歇的打法,讓蜀軍很是疲憊,雖然王頎也及時地調整了戰術,將守軍分爲了兩班,日夜輪換,但在晉軍不停的攻擊之下,給守軍施加的壓力非常地大,這樣緊張的精神狀況,很容易導致軍心的崩潰。
戰況膠着地進行着,一天、兩天、三天……晉軍的攻擊勢頭似乎相當地旺盛,永遠也不知道疲倦這一說,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都是永遠休止的進攻。城上城下,屍體堆積如山,雙方的兵員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耗。
王頎不得以,向長安發出了求援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