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遠處看這些人,就是黑色的,他們一個人的手裡,拖着一個穿着軍裝的人,那些軍裝的人,我分不清楚到底是哪個,但是很明顯的,那就是我們這邊部隊人的衣服。
這絕對是敵人,可是這些人又是誰?我的腦袋一下的有點暈,這邊兒的事兒,有了日本人就已經夠複雜了,再加上這些黑衣人的話,到底是有多少是我們不知道的敵人?
我都懷疑,這他孃的到底還是不是中國的領土了。敢去對付軍人?而且,這幾個被他們拖着的軍人,到底是哪一支?劉天峰?黑三?還是我二叔的一支,這都是未知數,我現在其實更加迫切的想要通知他們,就在這裡,還有這麼一批人的存在。
因爲看到了軍人的屍體,我有點擔心我的朋友們,他們到底會不會有危險,都有點忽略了身邊的九兩,這時候,我再去看身邊兒的九兩,她正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些黑衣人,眼睛裡,佈滿了仇恨的光。
我抓住了九兩的手,對她說道:“好了,好了,我們還是走,去通知其他的人,好麼?”
“不。”九兩言簡意賅的說了一句,眼睛還是盯着那邊兒看,她的手,已經緊握着槍托了。我甚至懷疑,她被脫光了衣服掛在那棵樹上,就是這些人的手筆,可是又不像,這些人要是敵人的話,爲什麼要把九兩暴漏在我們面前,讓我們去救她呢?
“別衝動,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不一定會是他們的對手,槍,不代表一切,這你應該也明白。”我拍了拍九兩的肩膀說道,真的害怕她因爲衝動,而跑去跟這些人拼命。
他們那幾個黑衣人,終於走過了我們這邊兒,我看到他們在那個地方站住了腳步,這時候,九兩忽然對我說道:“記住他們的步伐,他們每一步的走位兒,這邊兒有一個神奇的陣法,走錯一步,就會滿盤皆輸。”
“類似八卦陣那樣兒的,就在這個建築的周圍?”我問道。
九兩點了點頭,沒說話,繼續緊盯着那幾個黑衣人,而那些黑衣人在此時,扛起了那些屍體,然後開始往裡面走去,他們的步伐非常的奇怪,並不是沿着一條直線去走,而是每走幾步,就會跳一下,像是踩九宮格一樣的,沿着一定的規律走。
我同樣緊盯着他們,手心裡卻佈滿了汗水,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再跳一個別樣的舞蹈,假如等下我們走錯了步子,到底會怎麼樣?我掏出了揹包,找到了紙筆,這時候,去靠腦力去記錄這些東西,我不敢賭我自己記錯沒,用筆記錄下來,明顯是最爲明智的選擇。
這幾個人一直走到了那個建築的前面,然後他們放下了屍體,在臺階上跪拜了幾下,對,就是進門前先去跪拜了幾下,然後我看到那個建築邊兒的一個大門,忽然就打開了,而且裡面還不是一片漆黑,還有光,看那光線,還不像是蠟燭,而是日光燈的光。
但是裡面,我卻沒有看到人,似乎就是他們對着門磕了幾個頭,然後說了一聲芝麻開門,這個門就忽然打開了一樣,但是是誰打開的,我卻看不到。
就在這個時候,那些人扛着那幾具軍人的屍體進門的時候,走在最後面的那個黑袍人,忽然回頭,站在門口,朝我跟九兩這邊兒的方向看了一眼,就一眼,卻足以讓我滿身的冷汗都給嚇了出來。
難不成被發現了不成?我摁着九兩的腦袋,想着把腦袋埋的更深。
卻看到那個人,在夜色中,朝我這邊兒揮了揮手,一個非常簡單的揮手的動作,只會,用一把很小的手電,在自己的下巴部位照了一下,好讓我看清楚他的臉。
這一切全部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事兒,那張臉,也只是在燈下就那麼暴漏了一下,可是我卻馬上區分了出來,因爲熟悉,實在是太過熟悉了,那個走在最後,對我揮手的人,他竟然是我的二叔林八千!
“草!”我罵了一聲,二叔跟一羣軍人是最早跟我們分散的隊伍,我剛纔還在擔心他的安危,現在就看到他竟然跟一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走在一起,甚至還扛着軍人的屍體,讓我一下子又蛋疼了,二叔這到底是搞什麼鬼東西?——我不認爲他會是跟黑袍人一夥兒的,但是我就是奇怪,他要幹什麼。
可是,沒有然後了,他在做好這一切之後,似乎是瞞着那幾個黑袍人做的,飛快的收起了手電,繼續扛着那個看起來就知道已經死了的軍人,進入了那個門中,之後,伴隨着吱吱的聲音,那個看起來老舊的門,緩緩的關上了。
我還是沒有看到人,這個門的關和開,似乎都是屬於那種超自然的力量一樣。
直到門關上,四周一下子又再一次的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我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從那羣黑衣人的出現,到他們走,我似乎一直在緊張着,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總之他們就給了我一種奇怪的壓迫,似乎,他們是來自地獄的使者一樣,而那道門,就是地獄之門。
我自己都琢磨不透,這個壓力到底來自於哪裡。
我再去看我身邊兒的九兩,她還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個門,似乎對那個門後的世界,充滿了仇恨的樣子,然後,她站起了身,朝着那個建築的方向走去,我一下子慌了神,九兩這難道又瘋了?!
我趕緊跑過去拉住了她,道:“你要幹什麼去?!”
“我要過去!”九兩說道。
“你瘋了,就我們兩個?九兩,我跟你說真的,不管你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都不在乎,真的不在乎,不要去介意那個東西了好嗎?我們現在走,去跟大部隊匯合好不好?”我說道。
“你可以不在乎,我在乎。”她看着我,眼圈一下又紅了,似乎下一刻,眼淚就要再一次的狂奔而下。
“別哭。”我瞪了她一眼故作生氣道,如果是以前的話,她會聽我的話,就算想哭,也會忍住。
“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她看着我說道,我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眼裡,她的表情,都寫滿了一件事兒,那就是做,她必須要做這件事兒。
“我陪你。”我看着她說道。
她忽然就愣住了,看着我,就那麼看着我,剛纔沒掉下來的淚,卻被我這一句話給說的掉了下來,最後,她自己擦掉,在我臉上快速的親了一下,死死的抱住我,咬住我的耳朵呢喃道:“林小凡,你不得好死!”
我也抱住了她。
可能我真的是,不得好死。
最後,我把我剛纔記錄下來的路線,重新抄了一份兒,用石頭壓在地上,上面寫了一句:“我叫林小凡,不管你是哪個部分的人,如果看到這一句話之後,想要進入這個建築,就按照這個路線去走,在門前,要磕幾個頭,別問我爲什麼這麼做,我也不知道,照做就是了。”
做完這個之後,我拿着地圖走在前面,就這我還跟九兩爭執了好久,最後,她總歸是沒有爭的過我。我拿着圖,在前面,她在後面跟着,走過這個草地。
然後我發現,這個草地的下面,其實擺滿了人的腦袋。
骷髏頭。
我接下來要踩的類似太極八陣圖的方位,是按照這人頭的順序來踩的,就是哪一步,要踩哪個頭。
我忽然想起了農藥瓶上的骷髏腦袋。這似乎是再提示,你一步走錯,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