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夜裡驚動

183 夜裡驚動

夜幕降臨了,山上的氣溫,畢竟是要比山下冷得多的。

由於李敏不喜歡燒炭時發出的那種嗆鼻的氣味,山下大宅有比較發達的堪稱地龍的地炕系統還比較好。到了山上,儼然寺廟裡肯定是沒有山下的舒適,再有僧人在山上生活也就是爲了鍛鍊身體強身健體。

地炕的火力不足,主子怕冷,尚姑姑帶着紫葉、蘭燕,想方設法在屋子角落燃起了小炭爐,同時把窗開了條小縫,架了條竹管,從炭爐的升氣開口通到了屋外。

李敏不經意間瞧見了自己底下人的創新以後,不得驚疑一聲,這不是有些現代工業化設備的氣息了嗎。

爲此,尚姑姑是這樣對她解釋的:“上次,大少奶奶不是給魏四少爺治傷時在傷口放了什麼管道嗎?老奴聽徐掌櫃說,大少奶奶說用管子,可以引流,可以通氣,都是好法子,在藥廠也有用到,用來把多餘的黴氣發出去。”

古人是很聰明的,舉一反三,手到擒來,毫不費力。李敏微笑含頭時,隔壁屋子裡婆婆幾聲刺激性咳嗽,儼然是被氣體嗆着了。

侍奉尤氏的喜鵲和孫婆子少不了挨尤氏的罵。

尤氏的心情,自從那太白寺的首座淨遠到了院子卻不進屋拜見她那一刻開始,惡劣到了極點。

這羣臭和尚,果然都是見風使舵阿諛奉承的典範。故做清高,結果,看見她兒媳來,馬上像條哈巴狗扒拉扒拉搖着尾巴舔過去。

她尤氏真不知是觸了這些和尚什麼黴頭,導致到以前她老公在世的時候,這些和尚還不見得對她這般不敬,但是,也不見得對她有多尊敬。反正,像慧光、淨遠這些得道高僧,都是從來不接受她單獨拜訪的要求,從來不和她單獨對話。她是誰?

堂堂護國公府夫人,哪怕現在她丈夫死了,她在護國公府貴爲隸王的母親,相當於護國公府太后的身份,卻照樣不被這羣臭和尚待見。

不知道爲什麼!

之前尚好,她在京師裡生活,常年定居京師,與這些和尚反正相隔兩地,爲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她被迫回到了燕都,今後八成是要餘生都在燕都度過了,誰讓她兒子和萬曆爺這次真是徹底鬧崩了。太白寺的僧人在燕都裡的地位可以想見,以後與這些和尚的交集恐怕不得不維繫下去。

只要想到這一點,尤氏煩的要死,額角的青筋突突突跳個不停。

如果能知道爲什麼這些和尚不待見她的原因就好了,可是偏偏想不出理由來。

“夫人好像今晚吃的又不多了。”尚姑姑小聲對李敏說,因爲李敏的命令,今晚上僧院裡給她們送齋飯來的時候,尚姑姑到隔壁幫着喜鵲和孫婆子服侍尤氏吃飯。

李敏知道,婆婆在王府裡,被她拘束着吃清淡的東西,但是到底像那些小丫鬟說的,倒也不是吃的完全是素食。李敏給尤氏開的飲食方子是清淡而已,沒有說不可以吃肉。

只要王府裡庖子的廚藝過得去,清炒個肉,調料得當,並不見得難以下嚥。

僧院裡的齋飯,那可是徹底的素食了,別想有魚啊肉啊之類的東西。李敏今晚吃過僧院的飯食以後,感覺良好。

要知道,僧院的素食,在現代的話,曾經被炒作爲天價飯桌。平常人想吃,還不定能吃得到。僧人做菜其實很講究的,調料也是精品,烹調方式更是一絕,絕對做到普通民間裡絕對吃不到的味道。

可是,對於尤氏這種不吃肉,食不下咽的人來說,只要見着滿盤白飯青菜和豆腐,這個胃口肯定直倒掉了。

尚姑姑說的尤氏吃的不多,其實哪止是吃的不多,是根本沒有動過筷子。

八成今晚尤氏一晚上肚子咕嚕嚕叫的,眼看,這個天氣寒冷,人體的能量消耗快,肚子容易餓。吃不飽,餓到變成低血糖都有。

李敏思量了下,決定給婆婆先打個預防針,對尚姑姑說:“你去向僧院裡的僧人,討點紅糖給備着,夫人要是覺得頭暈眼花了,那就喝點糖水。”

“哎。”尚姑姑應道,接着想起一個問題,這個水喝多了的話,豈不是夜晚總得起身撒尿。

這正是李敏想讓尤氏選擇的,要麼,吃糖水晚上一晚上不用睡了,總是起來撒尿,要麼,趕緊多吃點白飯。最終,李敏這個兒媳婦作爲大夫,不是嚇唬,是慎重其事地告戒自己婆婆:不吃的話,非要餓自己肚子,餓死自己都可能有的。

當然,尤氏聽了她的話,是不是馬上接受了,有待勘察。反正,婆婆是最喜歡與她對着幹的了,除非死到臨頭,到時候,不用她李敏說任何話,尤氏反正是會悔到腸子都青了。

尚姑姑把她的話傳到隔壁以後,回來時,走到門口,好像是聽到了些什麼動靜,再折回屋和李敏說:“夫人沒有什麼話說。”

“門口有什麼動靜嗎?”尤氏的反應在意料之中,李敏留意的是,好像有人來了。

由於她們住的地方,是屬於僧院裡專門闢給香客入住的區域,在寺廟夜晚關門以後,只有這裡,或許夜晚有客人來。

“好像是的。”尚姑姑答,同時告訴李敏一個秘密,“今晚上,夫人沒有吃完飯,老奴提着那個食盒,送回到僧院的廚房,聽到那些僧人說,從其她香客那裡取回來的食盒,有很多也是滿滿的,沒有動過筷子。僧人爲此都在埋怨說這些人浪費糧食。”

僧人罵這些人不知人間疾苦,那是因爲僧人都是嘗過世間痛苦選擇出家的人。相比而言,有些富家小姐太太,到寺廟求願,並不是因爲心裡乾淨了想出家,不過是私心益重,想求富貴榮華,哪裡受得了一點苦。

這刻遲來到訪太白寺的,正是寧遠侯府的夫人趙氏。按照袁氏的說法,趙氏是先去了風水大師的館邸,討了風水大師的吉言,再到太白寺求神拜佛。這個趙氏,對四處求神保佑的事兒十分崇拜,好像不做心裡毫無底一樣。

今晚的香客巨多,而且,由於房間比預計中少,幾個人擠一屋子。趙氏到達的時候,肯定是吃了一驚,只見自己家本來訂的三間客房,最終只變成了一間,四個人今晚上是要擠一間屋子睡了,豈不是,四個人睡兩張牀,兩兩要睡一塊兒。

客房裡,朱湘怡還在鬧着,因爲今晚的齋飯沒有一點肉,餓的她肚子咕咕叫。

看見母親進來,這位寧遠侯府的小姐從炕上跳下來,撲到趙氏面前問:“娘,你帶了東西上山沒有?”

“什麼東西?”

“春樹街梅仙閣的梅花餅。”

趙氏推開她抓的自己生疼的手,說:“今日事兒那麼忙,我午飯晚飯,都是在司馬先生的館邸裡吃的飯,哪有時間去什麼梅仙閣。乖,等下山了,你想吃,我再帶你去吃。”

下山了,她還需觀念着梅仙閣的那點餅嗎?直接回家大魚大肉了。

朱湘怡給趙氏擺出一張鬧彆扭的臭臉,嘴裡咕噥着:“娘在司馬先生那裡吃了好東西,哪裡知道我們在這裡吃的是什麼。”

趙氏是聽不懂她這話,但是,知道這個小女兒由於是自己年紀大點的時候生的,平常多寵些,寵到這個性子有些壞。

赫氏和袁氏見到婆婆來,已經都下炕準備行禮。

趙氏讓大肚子的袁氏免了屈膝,問赫氏:“你知道湘怡鬧什麼彆扭嗎?”

赫氏笑:“小姑第一次到太白寺住宿,不知道這個寺院的清規,所以,今晚上僧人送來的只有那點白飯和青菜,使得小姑惦記起了梅仙閣裡的好菜。”

聽兒媳婦這樣一說,趙氏回頭即說起了小女兒:“上山求菩薩佛祖保佑,是要遵從齋戒的規矩,你竟然要求那麼多?你忘了你這回上山求的是什麼嗎?”

這話,讓屋子裡一羣人,忽然都沒有了聲音。朱湘怡的臉色驟然變了變,隨之,撅着嘴巴走到了炕上坐下,拿着和尚給她們的被子錘打着,道:“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柏家那小姐,不也沒有吃完今晚的齋飯嗎?”

所以說,真以爲,這個寧遠侯府的小姐,和柏家的小姐,只因爲山路超不超轎子的事兒吵到不可開交要大打出手,那就是太小看這些小姐了。

趙氏一驚:“柏家也來了嗎?”

“母親。”袁氏插嘴,“柏家肯定是要來的,這麼大的誦經活動,她們家在燕都裡算有頭有臉的,怎麼可能不來?”

“不止柏家。”赫氏接上話說,“本來兒媳婦記得,母親昨兒差人問奉公伯府的嬸子,是不是今早和我們一起來時,結果,伯夫人說要考慮,這樣回話給母親不是嗎?”

“那是的,怎麼了,你嬸子沒有來嗎?”趙氏想起了林氏昨天差人回答的話,今兒聽赫氏這樣一說,似乎有變化?

“來了。”朱湘怡嘟着嘴,“嬸子是跑得比誰都快呢,我們到的時候,嬸子在這裡好像都不知道吃過了幾杯茶了。”

趙氏心裡頭一念:這個林氏真行!自己家親戚都還防着!

赫氏再偷偷說:“如今,柏家母女倆,因爲客房不夠,和魏府的人住一塊了。”

“魏府的人也來了?”趙氏臉上明明白白寫着震驚。

爲此,朱湘怡快苦死了,戴着一張苦瓜臉,拳頭要把僧人的棉被揍出個窟窿。

“是。”赫氏告訴婆婆,“魏府的二少奶奶,說是上山感謝太白寺上回援助給魏府送藥的事,可是,誰不知道,真要感謝,早就感謝了,何必等到現在。據說魏四少爺如今又能活蹦亂跳了,自己都能上山感恩,怎麼需要三個嫂子代勞。說起來,倒是那個小道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趙氏聽完三兒媳這個話,當即沉了臉,走到了靠牆的椅子裡坐下。侍候的丫鬟上來給她倒了杯茶。趙氏遲遲沒有吃茶的舉動,本來這一路趕來,早讓她忙到口乾舌燥了,連口水都來不及喝,嘴脣乾裂開了一條縫兒。

袁氏見狀,讓人打盆熱水來,給婆婆洗臉,又問:“母親是晚上在司馬先生那裡吃了飯嗎?”

“吃過了。”趙氏說,“雖然司馬先生本人是道教中人,自己吃的,招待客人的,都是粗茶淡飯。”

一羣人站在屋裡,等着趙氏發話。

趙氏沉着臉,想了會兒,問:“今晚上,我們那兩間原先預定的客房是出了什麼問題?”

“聽那些僧人說,因爲僧院裡突然來了身份貴重的貴客,只好臨時取消了我們原訂的客房。”袁氏答。

朱湘怡對此老大的意見要發:“我問那些僧人,來的是什麼貴客,那些僧人死活不肯說。保不準,根本不是什麼貴客,不過是那些僧人私底下收了什麼賄賂,給其他人住了。”

“你們說,不止我們那兩間客房被取消了,豈不是,是一個院子都被人包了?”

趙氏這個突然一問,其他人才發現自己沒有注意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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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來的這貴客,或許人數不多,但身份確實是很貴重的,以至於,院子都必須單獨包下,方便這個貴客單獨居住,不需要遇到外人。

“放眼燕都,有什麼人,能受到如此優待?”朱湘怡擰着眉毛,不解地問,“京師裡來人了嗎?是皇上?是皇子?不可能吧?”

怎麼想都知道不可能。皇帝派誰這會兒來,不都是給護國公送棋子嗎?

“還有一個人。”赫氏突然說。

“誰?”

“小姑,我們北燕最怕的人,可不是皇上哦,是我們主公,難道你忘了,你日日夜夜想嫁進去的那個地方——”

赫氏說到後面,朱湘怡明顯表露出了女孩子的羞澀,扭過臉不說話。

其餘人看着她那羞澀樣,一陣笑。趙氏都從沉悶的臉色化成了一絲笑意,捧起了放在手邊沒有動過的茶,喝了一口,對袁氏和赫氏說:“先要打聽清楚了,隔壁來的是什麼貴客。今兒來的這些人,都是有目的的,這點,你們也都察覺到了。爲了我們家湘怡,這一次,我們絕對不能落於人後,坐以待斃。像你們嬸子,雖然自己膝下沒有女兒,可也是一心想親上加親的,這回,怕是想做出什麼事來,反正不讓自己吃虧就是了。”

“嬸子那邊倒好說些。”袁氏道,“只要嬸子認識到,把寶一塊押在我們家湘怡身上沒有錯,嬸子與我們家關係畢竟好,不見得會給我們湘怡使絆子。現在,更要防着的是柏家,還有出其不意的魏府。”

“魏府那位小姐,說是要回來,但是,何時何日回來,魏府的人卻是把消息捂的死緊,不知道想防着誰。”赫氏緊接獻策。

“恐怕是那位小姐長得不能見人吧?”朱湘怡聽了兩個嫂子的話以後,插上句嘴,斷定道。

“是很多年沒有見過魏府那位小姐了。”趙氏對這個消息一樣是不能確定的。恐怕整個燕都裡,都沒有人能知道爲什麼魏府當年要把年幼的女兒送走,並且,到了今時今日都沒有回來,好奇怪。

不管怎樣,這個魏府的小姐,在燕都裡,卻是最有資格和她女兒爭這樁婚事的。誰讓魏府如今在朱隸的心裡益發重要。如果,朱隸想爲自己弟弟,護國公府的二少爺,找一個合適的新娘子,無疑,忠心耿耿的魏府是最好的選擇,不需要操心,而且,通過這樁婚事朱理可以輕而易舉綁架住了在護國公部隊裡有很大話語權的魏府。

可是,這很顯然很不利於他們寧遠侯府以及奉公伯府。林氏這樣着急來,恐怕和她一樣,都是受到了自己老公的暗示。這個事兒太可大可小了。他們兩家雖然作爲護國公的親戚,卻是被護國公邊緣化了。自從朱隸接過護國公府以後,他們兩家,似乎與護國公府的關係走到了歷史最低點。

主要是,他們兩家都不知道朱隸心裡在想什麼。像朱隸的父親朱懷聖,之前有什麼事兒,或許還會找他們兩家人來幫忙做,可朱隸完全不會,用的全是外人。爲此,護國公這一支血脈的宗族裡,那些宗親們,私底下都對朱隸的意見很大。

爲什麼自己的親人不靠,非要去靠外人?這儼然是不合情理的事兒。

好不容易,他們家湘怡,熬到了適婚的年紀,並且與朱理的年紀剛好相配。這個機會,真的是不能再錯過了。

“柏家的話,只有那幾個臭錢,不用太過在意。”在聽說自己女兒按耐不住性子與柏喜惠吵了起來時,趙氏說教女兒也說教兒媳婦,“她們家,這是因爲在護國公面前沒有什麼印象,我那侄子,都不見得很賞識他們柏家,固然他們柏家很有錢,可我老公那侄子,偏偏不是喜歡鑽進銅臭裡的人。和她們鬧的話,不過是助長了她們威風,中了她們的道。”

朱湘怡撅着嘴角,反正,就是看柏家那位小姐不對眼。可能是魏府小姐未出現,所以,柏喜惠現在算是她唯一相當的對手。

“母親。”袁氏,終於問起了大夥兒最想知道的,“母親今日去了司馬先生那裡,司馬先生有怎麼說嗎?”

趙氏今日去司馬文瑞那裡,當然最主要的,是要問自己女兒朱湘怡的好事了。畢竟,如果接下來冬至護國公府設宴的話,是要開始打探護國公府的口氣了。總得投其所好,事兒纔有可能成功。

“司馬先生說,那朵不祥之雲在燕都上空盤繞,沒有離開。”趙氏深深地嘆口氣。

赫氏和袁氏對了下眼:這麼說法,豈不是,朱湘怡的婚事,可能要受到李敏的阻攔了?

夜裡深了,那些沒有好好吃晚飯的人,肯定是餓到睡不着覺了。如果是平日飢餓慣了的人,或許能忍過去,但是,對於這些平常根本不愁吃穿的人來說,一旦肚子開始餓,那絕對是無法忍受的事。

李敏習慣在睡之前拿本書翻翻,府裡的書沒有帶來,向僧院裡的僧人借了本佛書,慢慢翻着。

紫葉給她撥了撥油燈的燈芯,讓燈亮一點,以免影響主子閱讀。

側下身,李敏聽見了院子裡的柴門發出咿呀一聲,很顯然,有人走出去了。

蘭燕聞聲,已經極快地飛身出去一探究竟,不會兒回來,向李敏報道:“主子,是夫人的人出去了。”

“去哪?”

“好像是去廚房。”

太白寺僧院裡的廚房,是沒有存放剩飯剩菜的。因爲太白寺的寺規極爲嚴厲,吃飯不準有剩飯留下。每天,都有負責寺院內務的高僧定時檢查。不過,尤氏既然死活不吃白飯,讓孫婆子和喜鵲去廚房偷偷找吃的,肯定是去找肉的。僧院裡的廚房裡怎麼可能有肉?

沒過多久,孫婆子和喜鵲回來了,對尤氏說:“夫人,廚房裡一點東西都沒有,那些僧人,吝嗇到了極點,連一點鹹菜都可能埋在哪個地窖裡鎖起來了。”

尤氏那肚子,已經餓到肚皮貼後背,快受不了了,這種餓的感受,簡直抓撓心肺的。至於像李敏說的喝什麼糖水,糖水一喝,肚子裡哐啷哐啷響,不止是尿多,而且,是中空,華而不實,肚子照樣覺得餓。

李大夫說的喝糖水,不過是爲避免餓到低血糖,低血糖的危險可以直接危及到人命。

呼哧,呼哧,尤氏喘了兩口氣,道:“本妃,剛纔好像聽見了雞叫,你們沒有聽見嗎?”

雞?

這可能真的是,只有肚子快餓死的人,耳朵才能敏銳到聽見雞叫。

孫婆子和喜鵲裡腦子裡同時閃過:不吃肉的僧人偷偷養雞了嗎?

對此,尤氏百分百地咬定:“這些僧人,都是說一套背後自己做一套的。他們肯定是自己偷偷吃雞,讓我們吃白飯,你們去,把雞給我抓來,宰了。看他們有什麼話說?”

可孫婆子和喜鵲,都根本沒有聽見雞叫,不知道到哪兒找雞。尤氏是餓到快受不了,眼看是需要自己動手了,讓喜鵲自己扶起來。尤氏下炕套上鞋子。

李敏再聽見柴門咿呀兩聲,放下了手裡的書。

尚姑姑剛想說什麼,被李敏噓一聲阻止。

開口阻止尤氏嗎?只怕,開了這個口,尤氏反而讓她去和寺院吵架,或是提出更過分的要求。所以,不開口是最好的。

每次到這個時候,婆婆總是要自己受點教訓的。

果然,尤氏帶着孫婆子和喜鵲,在寺院裡能進去的地方都找了圈,沒有發現雞舍。尤氏料定,這個雞舍是建在寺廟外某個隱密處,否則,這些僧人怎麼裝清心寡慾。

孫婆子和喜鵲是勸不住尤氏的,這導致尤氏帶着她們倆走出了寺廟外找雞。

恐怕這個尤氏還真不是幻聽,寺廟外是有什麼動靜,因此,出外找雞的人,不止尤氏一路。只見尤氏她們走了一陣以後,進了寺廟四周的林子,聽林子之間的風聲呼啦啦地吹,吹着枯枝,好像魔鬼張牙利爪似的。孫婆子和喜鵲早嚇得全身哆嗦,瑟瑟發抖,卻因爲尤氏不讓回去,只得低頭縮着脖子跟在尤氏後面走。

尤氏看起來並不怕這些,教訓着她們兩個:“這算得了什麼?你們是沒有去過更可怕的地方。當年,本妃跟隨你們主公,騎馬隨部隊抵達沙漠裡的魔鬼山,夜晚整座山都好像魔鬼佔住了,鬼哭狼嚎——”

想當年,尤氏也曾經巾幗英豪一把的,這時說起來難免沾沾自喜,可沒有想到,這話一出,那狼真的嚎了起來。沒有什麼人要拿來吃的雞,卻是有想吃人的狼。

尤氏猛的停住了腳。

後面的孫婆子和喜鵲,兩條腿全軟了,攤在雪地裡瑟瑟地說:“夫人,要不,我們回去吧?”

“這用得着你們說嗎?”尤氏一吼。

孫婆子和喜鵲是一下被她吼懵了,越過她身邊,看見前面兩個方向各跑來幾個人。

左邊岔道上跑來的是,提着裙袂,跑的滿臉通紅氣喘吁吁的柏家小姐柏喜惠,以及她帶的小丫鬟。

右邊茶道上那掉了一隻鞋子只穿襪子,扶在婆子肩頭上,一路在雪地裡狂命跳着腳瘋跑,頭髮凌亂像極了瘋婆子都快看不出其花容月貌的寧遠侯府小姐朱湘怡。

這兩隊人馬忙於逃命的時候,儼然都沒有看見尤氏,徑直擦過尤氏兩側身邊,完全當尤氏爲空氣。

尤氏見到,剛皺起眉頭。孫婆子和喜鵲則看到了前面什麼東西,張開嘴巴,尖叫聲劃過天空:“狼——”

前面從黑夜中冒出一隻森綠綠的琉璃珠子,好像長着針眼似的,脈絡清晰,在鎖定目標時,縮了縮。

英勇的尤氏瞬間一下子軟倒了,兩條腿軟在了雪地裡,對後面兩個人喊:“快扶我——”

孫婆子和喜鵲趕緊爬起來,抓住尤氏兩條手臂,要把尤氏提起來的時候,只見那頭雄壯的,有半人高大的狼從黑暗裡完全顯出了身影。

那條狼,只剩下一隻眼睛,但是,這並不妨礙它的可怕之處,反而,那隻瞎了的眼睛,讓它看起來更爲嗜血和令人恐懼。

三個人,在雪地裡僵住了不敢動。只怕一動的話,這頭狼撲過來,她們三人加起來都打不過這頭狼。

尤氏在心裡罵死了剛纔把狼驚動引過來的人,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以後倘若被她抓到的話等死。

喜鵲壓低聲音哭道:“怎麼辦?”

“叫吧!”孫婆子想到了,她們現在是在僧院附近,只要一叫,定有僧人來求助,像白天她們出意外時那樣。

話說的輕巧,只怕這一叫,僧人還沒有來得及救她們,惹得獨眼狼惱羞成怒,把她們先咬破了喉嚨。

尤氏腦子裡立馬轉了下,對她們兩個說:“你們一個往東跑,一個往西跑。分開它的注意力。”

這個主意好像可以。可是誰先跑,先跑的人會不會吃虧。

“怎麼,你們兩個不是對本妃忠心耿耿嗎?”尤氏見她們兩個都不動,不由又一吼。

孫婆子一咬牙,給喜鵲使了個眼色。喜鵲袖管抹了下眼角,對尤氏屈膝行了個禮。接着,和孫婆子一塊兒,分別往兩側方向邁開了腳步。

尤氏見她們跑了起來,心想,這下好了,這頭狼應該去追她們兩個了,此時自己不逃更待何時,剛要站起裡,發現,那頭獨眼狼居然在原地一動不動,虎視眈眈的目光,只是盯着她尤氏一個。

瞬間,尤氏傻了眼。自己那兩個放出去的誘餌一路跑的飛快,都逃出了危險範圍,只剩下自己成了獨眼狼的囊中之物。此刻,尤氏真是想一頭栽死的心都有了!

這條狼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怎麼,喜鵲年輕貌美不好吃嗎?孫婆子一把老骨頭了是可能不合狼的胃口,可是,喜鵲應該比她尤氏好吃。

獨眼狼徑直衝她尤氏移動步子。尤氏在雪地裡手腳並用,不敢站起來跑,只能是像條毛毛蟲一樣用命爬着。

“夫人——”

孫婆子和喜鵲回神見到這一幕,想趕回來救駕時,發現自己兩條腿根本邁不動,直打哆嗦。

只見那頭獨眼狼已經走到了尤氏腳邊,張開利爪,可以把尤氏剖腹入肚了。尤氏終於發出一聲破天荒的尖叫。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飛影迅速掠過林間,拔出刀砍向狼頭。

獨眼狼像是早有預料,猛的後躍一步,成功躲過了襲擊。爲此抽刀的蘭燕心頭一驚,落在雪地時與那獨眼狼對視。只見這頭狼的目光裡全是冰冷的幽光,不像那些受到襲擊馬上反撲容易激動的野獸,宛如具有人性似的。

尤氏已經翻白眼吐白沫在雪地裡一動不動了,被嚇暈的。

蘭燕站在尤氏旁邊,拿着刀護衛,卻只見那頭狼,忽然間綠瞳一縮,像是露出抹詭異的兇光,緊接嗖的一聲,從蘭燕身邊像箭一樣飛了出去。

聽到身邊風聲才察覺回頭的蘭燕,心裡一急,剛要緊隨那狼飛出去的時候,站在雪地裡的一條腿,被尤氏雙手給抱的緊緊的。

“不準走!你要保護本妃的!”尤氏怒吼道。

蘭燕掙了一下,沒有掙開尤氏的手,不能踹開尤氏,急的快死了。

眼看那頭獨眼狼好像從一開始鎖定的對象就不是尤氏,所以,纔不看她們兩個,直衝後面的人影撲過去。

尚姑姑和紫葉二話不說,馬上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李敏面前。李敏想喝她們兩個走開都不可能。

來勢洶洶的獨眼狼算計好了距離,在準確的地方一躍而起,越過兩個阻攔的人牆,落到了李敏的身後,接着,突然一轉身。

就在這時候,黑暗裡一隻儼然一樣伺機良久的獸物,同樣準時地撲來上來,尖利的牙齒一口咬在了那條想再跳起來撲到李敏身上的獨眼狼。

在被獨眼狼越過頭頂的時候,尚姑姑和紫葉已經都愣了神,不知道天南地北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回事。

“大少奶奶——”

緊接,這兩個人尖叫,轉過身去,卻只見李敏一個人站在她們身後的雪地裡,神情平靜,一動不動。

黑夜裡的白雪,兩頭獸物糾結在了一塊兒。能見到那頭高大威猛的獨眼狼,被一隻比自己體積小的多的東西咬住後面的脖子以後,陷入到了被動狼狽的狀態,遲遲不能扭轉局面。好比大象與螞蟻爭鬥一樣。

“尚姑姑,把酒精拿出來。”李敏冷靜地吐出一聲。

尚姑姑定下神,趕緊從腰間綁束的袋子裡,取出了一個小瓷瓶,掰開瓶口的木塞,潑灑出的酒精同時用火摺子點燃。

嘩地一下,空中劃出了一條火光。

驚動到的,不止是纏鬥的兩條獸物,只見黑夜裡像是有什麼眼睛也驚了下的樣子。緊接,一道細小的聲音傳過來。獨眼狼聞聲豎起耳朵,用盡全力甩開自己背上的小東西以後,不再戀戰拔腿就跑,沒過會兒消失在了黑夜裡。

尚姑姑和紫葉都驚魂未定。

李敏則蹲下了身,對着那用舌頭舔着剛纔纏鬥留下傷口的獸物,伸出手,輕輕喊了聲:“白毫。”

體積約只有獨眼狼三分之一,論戰鬥力卻要比獨眼狼勝出一截的那隻獸物,聽到聲音轉過頭,額頭上那撮具有狼王象徵的白髮,不是狼山上的狼王白毫,又能是誰。

尚姑姑和紫葉不由都露出了一抹意外驚喜。

沒有想到,這隻執着報恩的狼王,是一路追尋李敏追到這裡來了。

被蘭燕帶過來的尤氏,以及終於邁得動腳的孫婆子和喜鵲,都吃驚地看着這一幕。

“只有你來嗎?”李敏問狼王。

白毫從來都是驕傲地擡着狼頭。

李敏從它表情可以讀到,嘴角微勾:“是,你到了哪裡,人家怎麼可以不跟你,你是王嘛。那你爲什麼跑來找本妃?讓本妃猜猜,是不是,覺得自己找的藥草不太好,想讓本妃給你再看看腿?”

狼王沒有表示,只是伸出舌頭,舔了下她伸出來的手。

這個動作,直接再次嚇壞了尤氏她們三個。

尤氏已經風中凌亂,無法言語了:她這個兒媳婦怎麼回事?連狼,都聽她兒媳婦的話?

“先回去吧。”李敏起身,說。

尤氏罵着:“不是說太白寺有護院嗎?不是都偷偷去吃雞了吧?”

這樣大的動靜,肯定是會驚動太白寺。等她們走回到寺廟門口的時候,果然,明德師父,帶着今晚負責夜訓的僧人,站在門口處,冷眼看着尤氏。

在尤氏出寺廟的時候,他們就發現了。

尤氏開口,剛要說他們辦事不力。

明德先於她開了口:“夫人不是第一次進太白寺了,理應知道太白寺的寺規,夜裡在本寺借住,但是私自出寺的香客,出任何意外,本寺都不會負責,由香客自己承擔。”

尤氏怒得手指在發抖,卻一句話都不敢坑。只怕她罵了這些和尚以後,回頭她兒子得罵她。因爲護國公府最講究規矩了。

“還不是因爲你們的飯做的難吃!”這口惡氣沒法出去,尤氏邁進寺門的時候,對着那些僧人狠狠發了句牢騷。

明德算是忍了尤氏的話,目光望向了走在後面的李敏,以及跟在李敏身後的那條看起來像小狼崽的狼王。那之前對尤氏皺起的眉頭於是鬆開,揚起了一個弧度。

李敏見這羣僧人,對於她把狼王帶進僧院裡卻是一句話不說,看來,也是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是一羣高深莫測的僧人呢。

回到院子裡,找不到雞的尤氏,只能氣沖沖回自己屋裡去了。

李敏讓人打了盆熱水,準備給來找她的狼王看看手術後的那條狼腿究竟恢復到怎樣了。

白毫懶洋洋地趴在她腳邊,只是在聽見門口有腳步聲進來的時候,微微擡起那雙高貴的綠瞳。

進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僧人,打扮略與其他僧人不同。

“蓮生師父。”尚姑姑和紫葉對進來的僧人行禮。

蓮生說:“明德師父說,或許王妃需要些藥草,讓我帶過來。”說着,把裝藥的藥箱子放了下來。

專心給狼王檢查傷腿的李敏,沒顧得着擡頭看來人,只道:“謝過師父了。請問師父帶了什麼藥過來?”

“王妃需要什麼藥?”

“它這條腿,由於部分地方走遠路走壞了,傷口潰瘍受到低溫影響,有些缺血,最好是用薰洗方劑薰洗過後,再撒生肌散上去。”

“薰洗過後,再撒生肌散?”發出疑問聲的,是和蓮生一起走進來另一個僧人,看來都是太白寺僧人藥房裡的藥僧。

儼然李敏說的這個治外傷的法子,這裡的藥僧都沒有聽過。說起來,中醫外科學中,生肌收口的療法,主要有生肌膏、生肌散和薰洗藥等,與內服藥物結合,不失爲具有中醫特色的獨特療法,而且療效不亞於西醫。但是,這種用薰洗藥與生肌散結合來用的法子,卻是後人根據古傳下來的法子加以改進的一種化用,用於慢性缺血性患肢療效最好。

沒有必要的時候,李大夫向來對自己的醫技是不藏起來的,解釋道:“像這種慢性缺血的傷口,單純生肌,是沒用的,因爲裡面氣血淤滯,需要先散開。內科湯劑可以起到同樣療效,只是按起效而言,並且患者沒有全身淤滯症狀只有局部症狀的話,還是不如局部薰洗的療效來的快且好。”

蘭燕和尚姑姑等,不由興奮地眨起了眼睛,只見自己主子一開口醫學的話,兩個藥僧一如其他大夫一樣,瞬間變成啞口無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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