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能夠持續的給我們提供戰馬,保證不向我們發動戰爭,爲什麼不支持呢?”
陳朗微笑着說道。
他當然希望沙魯能夠成爲這座草原上的王者,因爲沙魯夠聰明,懂得選擇和堯國做交易而不是成爲敵人。
這纔是最明智的選擇。
聰明的戎突王者,就不會不自量力的想要向堯國發動戰爭,而是成爲堯國的友好鄰邦。
他說得沒錯,堯國確實對這座草原沒有什麼想法,因爲環境太不好了,打下來之後也只能扔在那裡。
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到底是戎突人還是別的什麼族羣,對堯國一點都不重要。
由一個可以合作的對象成爲這座草原上的王者,當然是以前最好的事情。
沒事的時候,可以做交易,互通有無。
有事的時候,還可以用來救救急,打個仗什麼的。
比如說現在,朝廷想要變革軍制,弄一個什麼大將軍出來壓制邊關的兩個節度使。
要是有那麼一個聽話的戎突王者,在這個時候對邊關發動進攻,大概朝廷就不敢做出這樣的變革了。
而且還會保護大量的軍餉軍械來給他們,內地輸送過來的勞役也會加大。
這就是養寇自重的好處。
沙魯很是心動,說道:“從明年開始,我可以叫部落裡的那些牧民多養馬,不過我需要貴方能夠多供應一些鐵器給我們。當然我們還需要食鹽、茶葉、布匹這些東西。”
“這些都可以交易,”陳朗說道,“食鹽這些,可以用牛羊來交易,不過鐵器只能用馬匹來交易。”
二人又詳細的談了一下這些物品的交易價格。
這是最古老的交易方式,就是以物易物,並沒有銀錢的交易。
陳朗給出的價格非常的低,低得令人髮指。
可是,沙魯也只能接受。
因爲,就算是那樣低廉的價格,也能夠讓他在這交易中受益,讓他的部落越來越強大。
沒辦法,很多生活必須要的東西,他們都不能生產,就只有任人宰割。
而這大草原上,放牧的成本很小,主要是秋冬季節牧草不夠的時候有一些麻煩,不過兩邊發生交易的話,秋天就可以將多數已經長大的牛羊馬匹給交易出去,能換來生活所必需的物質,還能減輕秋冬季節的負擔,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怎麼都比沒有交易的要好。
對方固然是佔了很大的便宜,但是自己這邊也受了益,這交易可以做。
兩人說着,就拿來紙筆,開始寫下交易所需物品以及價格。
一式兩份,到時候大家都有一個參照。
完了之後,沙魯又問道:“陳師爺,到時候我們應該以什麼方式來交易?”
因爲堯國朝廷不允許邊關和戎突人進行交易,發現就要以叛國論處。
這麼大的交易,不能在明面上交易,私底下怎麼一個交易法,他也非常的好奇。
“今天護送我來的那個領隊的年輕人,也就是那個射鵰的少年,你還記得吧?”
陳朗微笑着問道。
“記得。”
沙魯眉頭跳了一下,記得是記得,可那真不是一個多美好的記憶。
“以後,就會由他來負責和你們的交易。”陳朗微笑着說道,“我們邊關的那些將領們,都已經功成名就,富貴加身,沒有什麼鬥志了。不過那個少年入伍未久,還有着一顆向上之心,他可以承擔此事。”
“我們來和他進行交易?”
沙魯皺起了眉頭。
他對這個少年有一些不滿,怎麼說也是殺了自己七個士兵的人,並不想和他進行交易。
“對,和他進行交易,”陳朗道,“我們找不到比他更適合的人選,讓別人來負責,我們承擔的風險太大了,得不償失。如果沒有他,這交易就沒法進行下去。”
畢竟是株連九族的大罪,讓別人做,未必有幾個人敢做。
想一想邊關那麼多指揮都頻繁的上表請辭,就知道他們的銳氣已失,沒有那個膽量冒着那麼大的風險做這種事情。
就算是有那麼幾個願意承擔此事的人,陳朗又不是很放心他們能夠做好此事。
這件事情干係重大,有了一個疏忽,就會釀成大禍。
方浩才入伍不久,而且是主動要求進入軍隊之中的,說明有着一顆向上爬的心情。
給他這個機會,他會抓住的。
這一點陳朗非常的有信心。
他閱人無數,一眼就能夠看出方浩對功名的狂熱,那種狂熱,是超越了忠君愛國的存在。
還有一點更重要的——方浩是通過朝廷那邊的關係安插過來的,真要出了什麼事情,朔州這邊可以很方便的甩鍋。
所以出了什麼紕漏,只要不是很大,朝廷那邊都只能當做沒看見,要不然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沒有比他更好的人選了。
沒有可供選擇的人選,沙魯眉頭皺得更緊了。
可是陳朗既然堅持這麼做,肯定是有他的原因,他也只能接受,說道:“那好吧,以後我們就和他來進行交易。”
方浩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陳朗選中爲負責和戎突人做交易的人,陳朗和沙魯在談着一些不可告人的機密事情時,他也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衛道士,既然戎突這邊給他安排了一個暖牀的丫頭,他當然要笑納。
只是比較簡短的交流了幾句,大概得知這個戎突女子名叫阿桑,來自於草原深處很遙遠的地方,很小的時候就被賣到了沙魯王子這裡,是沙魯王子的女奴,學習歌舞,學習怎麼取悅男人。
以前她還沒有真正的侍奉過男人,只因爲這一次沙魯不知道從哪裡聽說的,堯國的男人對女人的貞操看得比較重,所以才讓她這個沒有相關經驗的女奴過來侍寢。
雖然知道早晚免不了有這一天,可是真正來臨的時候,還是很忐忑。
“真是一個可憐人兒……”
方浩內心感嘆着,然後就撲了上去。
在沙魯和陳朗就交易達成了協議,心情複雜的走出陳朗住處時,已經是夜半時分,這個時候方浩已經抱着阿桑酣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