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鐵?”印陽重複了一遍,感覺倒是頗爲順口,沒有表示什麼。
黑鐵緊跑幾步跟了上來,與印陽並肩而行。“你現在手下有多少兵馬?”
“兵馬?可能有四百人吧,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跟來!”印陽毫無隱瞞將花風的事情告訴了黑鐵,黑鐵一聽花風之名,略爲詫異,微微一笑。
“花風一定會跟來的,你臨走前的那句話,已經讓他死心塌地地折服於你了。四百兵士算不得什麼,花風也明白,所以他不願意爲了區區四百兵士,Lang費一個能夠功成霸業的良機!”
“但願吧!”印陽看了看黑鐵,眉頭一皺,抹了抹鼻子道:“山下有個小潭,你去洗洗,我給你找一套衣服來。”
黑鐵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將胳膊舉起聞了聞,也緊皺了眉頭,隨之便不再在意。“我倒是很奇怪,你孑然一身,手無只兵片甲,竟然敢說想要爭霸天下!你到底有什麼把握?”
“沒把握,但是你還不是跟來了!”
“你身上有一種奇怪地氣息,讓我不自覺的便相信了你,只是一種直覺而已!”
兩人很快到了山下,印陽指了指趙樂宏家院落後的山泉,黑鐵轉身跳了過去,用內力將襤褸的破衣服震碎,一頭栽進泉水中。印陽看了看,便向院子裡走去。
院子裡,老人家正在撥弄菜園子裡的積雪,聽見腳步聲,便看了過來。
“印陽回來了,快,屋裡坐!”老人高興地打開了院門,讓印陽進去,印陽心中頓時有些懷疑。“老頭子剛剛買了酒菜,我們好好地慶祝一下。”
這一下印陽眉頭皺得更緊了,似乎老人家知道印陽會回來一般。“老伯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回來?”
“呵呵,宏兒回來之後便到鎮子上買了酒肉,說是你一定能回來!”
“哦?”印陽有些詫異,剛好看到趙樂宏從廚房裡出來,看見印陽憨厚地一笑。印陽再次從趙樂宏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睿智地光芒,心中有些忐忑。
“呵呵,老伯能不能找一件衣服來,我有一個朋友,衣服破舊了,無物禦寒!”
“朋友?好,我去給你找一套!”老人家雖然有些奇怪,印陽初到此地,怎麼會有朋友,但是卻也沒有拒絕,很快翻出一套乾淨地棉衣,應該是趙樂宏的衣服。
印陽道了聲謝,便連忙向院後跑去,來到泉水旁黑鐵剛好洗好了澡,上了岸用內力將身上的水漬震開,便將衣服套在了身上,十分合身。
“還是這衣服穿着舒服啊!”洗了澡,黑鐵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將長髮打了個結隨意地拋到腦後,竟然也是黑黑鬱郁,沒有一根花白地髮絲。黑鐵的面龐堅毅,留着丁字胡茬,臉上沒有一道皺紋。臉頰如銅鑄,菱角分明,雖然說不上帥氣,可是卻也威武不凡,隱隱散發着一股睥睨天下地氣勢。
印陽錯愕,開口打趣黑鐵:“你這樣子看着可不像六十歲的人啊!”
“嘿嘿,我練的是童子功,童身不破,自然不會顯老,活的年頭也久一些!”黑鐵擰了擰脖子,虎虎生風地施展了幾下拳腳,道:“呼,過癮!”
“嗯?有酒香,誰在煮酒?”
印陽聽黑鐵一叫,看見黑鐵饞涎欲滴,深深地嗅了一下,也聞到了一股淡淡地香氣,卻並不似酒香。印陽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品嚐過這裡的酒水,因而也不能判斷,但是看黑鐵的樣子,應該不會錯。
“呵呵,我們快點過去吧,我也想喝兩口酒,暖暖身子啊!”
“暖身子?哈哈哈……以你我地內力,雖不能說水火不侵,但是這點陰寒還是感覺不到的,應該說喝兩碗解解饞纔是啊!”
兩人開懷一笑,並肩來到茅屋前,老人家迎了出來,看見黑鐵不禁有些詫異,微微一笑道:“你就是陰陽的朋友吧,來來來,快屋裡做,酒菜已經準備好了,宏兒回來地時候在雪地裡掏了兩隻山雞!”
“是嗎?”印陽聞言一笑,黑鐵神色淡漠的衝老人點了點頭,便跟着進了北屋。
此刻桌上擺放着一個大鍋,鍋中燉着兩隻肥大地山雞,還有一些山芋,陣陣香氣,聞之饞涎。還有一盤羊肉,明顯也是剛剛燉好,還散發着熱氣。
桌子旁架起了一口小鍋,小鍋下燒着木炭,薰煙很少。鍋內是沸騰地山泉,上面擺放着三個小酒碗,斟了滿滿地酒水,被開水一燙,散發出醉人地酒香。
老人做到小鍋旁,抱着丫頭,沖印陽道:“坐”
印陽也不客氣,道了聲謝,便與黑鐵做到背門地位置,趙樂宏端着一畔剝了皮地烤山芋,坐到了另一邊,有意無意地看了黑鐵一眼,便將山芋擺到了桌上,道:“可以吃了!”
“來,你們喝酒!”老人將三碗酒一一端出,遞給三人,又取出了三隻碗,倒上了酒放到水中。
酒碗溫熱,三人舉杯同飲,同時酒盡。印陽沒有喝過這種酒,但是以前見電視中那些人都是大碗喝酒,有的甚至能喝數十碗想來酒精度應該不高。可是一碗酒下肚,印陽頓時感覺喉嚨處一片溫熱,可是酒水匯聚到胃中,就像是大火燒起,使他感覺肚中猶如吞下了一塊燒紅的生鐵。
好在黑色的能量珠分出了一股陰極靈氣將脾胃護住,一股清涼地感覺傳遍全身,印陽頓時感覺舒服多了,將酒碗放下便招呼幾人吃菜。
“丫頭,來!”丫頭坐在老人的懷裡,兩眼就一直盯着鍋裡的山雞,印陽下手撕下一隻肥大地雞腿,遞給了她。
丫頭抿了抿嘴,嚥了一口口水,擡頭看向老人,老人愛憐地點了點頭,道:“大哥哥給你的,你就吃吧!”
“嗯,謝謝爺爺,謝謝大哥哥!”丫頭欣喜地一笑,將雞腿接過,先遞到了老人的嘴旁,道:“爺爺,您先吃!”
“呵呵,鍋裡還有,丫頭先吃吧!”
丫頭也不再客氣,大口地將雞腿上地肥肉咬下,飛快地嚼動了幾下便嚥了下去,然後又咬了一口。小嘴裡塞得慢慢地,下巴上都沾滿了油漬,四人見狀都是哈哈一笑,印陽心中卻也有一種難明地悲哀。
若不是日子貧困,一年到頭都吃不上幾次肉,丫頭何至於如此狼吞虎嚥。即便是趙樂宏打到了獵物,一般時候恐怕也不捨得吃,都是拿出去賣掉,然後再買一些雜糧來吃。
“一定要儘快平定天下,讓所有人都過上好日子!”
印陽心中暗下決心,又撕掉了一隻雞腿遞給丫頭,道:“丫頭慢慢吃,別噎着,這些都是你的!”
“嗯嗯……”丫頭用力將嘴裡地肉嚥下去,乖巧地道:“謝謝大哥哥!”
老人將煮好地酒碗端上來,又將桌上地空碗倒上了酒,放到水裡蒸煮。一頓飯吃了很長地時間,幾人一直談論一些無關緊要地話題,氣氛卻其樂融融,大家都很開心,破舊的茅草屋中歡笑不斷。
吃完了飯,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三人都有些醉意,便相繼睡下了。第二天大雪終於停了,一輪圓盤再次懸上半空,氣溫卻在急劇地下降。積雪不斷地融化,卻又凝結成冰,印陽也感覺到了一股清涼,便悠悠醒來。
叫醒了黑鐵,兩人向趙樂宏三人辭行,老人並未挽留,說是趙樂宏所說,挽留也是無用,不如干乾脆脆地告別。趙樂宏並不在,等到兩人出了院門,趙樂宏卻牽着兩匹罵迎了上來,說是以前碰到了兩支軍隊交戰,馬匹跑了出來,就被他牽回山中養了起來,因爲是軍馬地緣故,他沒敢那出去販賣。
印陽並沒有拒絕,將身上所有地錢財都拿了出來,趙樂宏也沒有推辭,伸手接了下來,便回家去了。
印陽左右看了看,兩匹軍馬都十分健碩,膘肥強壯,印陽翻身上馬,跑動兩圈,讚道:“好馬,這可是上等的軍馬啊!”
“你不奇怪嗎?”黑鐵也翻身上馬,與印陽並駕齊驅,向西北方趕去。
“奇怪?有什麼好奇怪的?”印陽淡淡地一笑,道:“這兩匹軍馬的膘身強壯,明顯是一直吃上等地馬料、糧食,每個月的開銷不下於一兩銀子,這完全不是他一個山野獵人買得起的,他也養不起。”
“可是這兩匹馬對他十分熟悉,應該經常見面!”
“不錯,因爲這兩匹馬確實是他養的,而且應該還不止這些。趙樂宏的心智不下於我,他憨厚地表面下,時常能夠看到睿智地目光,而且我還懷疑他是故意讓我看到的,他想讓我知道他的聰明,可是卻又要讓我覺得他不是很聰明,這個人很可怕!”
印陽回想這兩天的過往,心中對趙樂宏地疑惑越來越重,可是他只是一個過客,並沒有打算去證實什麼。“就像他今天送馬的事情,就是故意露出破綻給你我看的!”
“還有一件事,他其實知道我是山妖,甚至說我山妖的名字就是他傳出去的。其實我並沒有殺過人,那些人我也只是裝神弄鬼地嚇唬了一下,可是他們卻死了,而且是被人用內力震碎了五臟六腑而死,我懷疑是趙樂宏下的手!”
“什麼?”印陽聞言一驚,不敢置信。“他會武功?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他在山裡藏了一支軍隊,足有上千人,他一定是不想讓其他人發現。”黑鐵神色異常凝重,低聲說道:“昨天的酒裡他下了毒,如果他發現我們識破了他,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