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此刻蹲在自己面前的動作,不禁讓人浮想聯翩的想到了求婚的場景,只是夏岑兮還沒有從剛纔接受到的信息中抽離出來,木訥的看着靳珩深的脣部。
“我的人生,一直都是沉浸在尋找真相里度過的,那些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曾經讓我不得不去排斥我媽給我帶來的一切,包括你。”靳珩深依舊認真的盯着她掛着淚珠的雙眼。
“那時候,我一直覺得我媽讓你和我結婚,就是爲了制約我的權利。其實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但是要怪就怪我明白的太晚了吧。”說到這裡,他甚至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
“夏岑兮,我看了你寫給我的那些信。老實說,我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個人能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惦記着我很多年。不過還好,這個人是你。”
還好,這個人是你……
靳珩深省去了後面的柔情,他想畫面就定格在現在也不錯,至少夏岑兮看着自己的那雙眼睛又漸漸的有了些許光芒。
“夏岑兮,對不起。”
現在的他真的不希望夏岑兮成爲自己復仇路上的一顆棋子,成爲交易的籌碼,但這些天更讓他煩躁的是夏岑兮如果真的跟自己離婚,就會嫁給別的人,精神狀態差就導致晚上休息不好,噩夢接踵而至,這種左右爲難的感覺夜夜無法入眠的感覺簡直要把自己逼瘋。
他終究還是說出了那一句對不起,遲到已久的對不起,在夏岑兮的心中激起了萬丈波瀾,也讓她剛纔還凝固着的心房逐漸開始瓦解。
只是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默然等着靳珩深的下文。
靳珩深從前在學校看過不少歐美浪漫電影,一般到了猶如現在的場景時,應該做的就是把眼前人擁抱在懷中才對。
當然他也的確這樣做了,只是動作十分的僵硬和不熟練罷了。
帶着哭腔的聲音穿進耳朵裡,夏岑兮抹了抹自己的眼淚,揹負着這些生活了這麼多年,她早就習慣了,只是這些事除了自己的心理醫生,還有本就知情的卓沁,自己從沒向人這樣袒露過,靳珩深,她名義上的丈夫,能讓她把心打開到這種程度,或許這就是喜歡吧。
“其實……你不相信的愛情我也不相信,你搞不明白的事情我也搞不明白……我甚至都不知道,出生在這種家庭的我,有沒有資格去真心愛一個人。”那個柔軟的聲音終於說了出來,夏岑兮顫抖着擁抱他。
夏岑兮這段對自己,旁觀者都能感覺出來,自己怎麼可能毫無察覺,甚至於自己都無法控制對眼前這個女人的心動,真的聽到這句話,卻很害怕,害怕這是自己最不相信的愛情,害怕自己真的陷入自己不相信的愛情裡。
"但是我不太相信愛情。"
夏岑兮沒想到堂皇過後的靳珩深會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爲什麼?"
"因爲我搞不明白,愛情和慾望,到底誰纔是誰的附屬品。"
夏岑兮僵直在原地,她猜想的是不是靳珩深受過什麼情傷,在一瞬間裡還吃了個莫名其妙的醋,兩人這一段話都讓彼此的心被擊中了一樣,
“你知道,有些時候我們控制不了,無論對方是不是你愛的人,那愛情值得人相信麼?”
"我不知道……"
靳珩深面容平靜講出的這些話……
"可是我的使命就是讓我爸的冤魂能夠沉冤得雪,另一半,無論愛不愛我,都有可能背叛我,我沒有任何辦法,我覺得這不公平,可我沒得選。"
"我們都沒得選……"
靳珩深跪起身,從茶几上抽了兩張紙,捧着柳淺的臉,輕輕的擦去眼淚。然後把額頭抵在了她肩上,感覺到對方的手環在腰間。
"或許對於我來說,喜歡上一個人時候的心情,比慾望更難控制。我是打算躲開的,是你找上門來的。"
以上的這句話,靳珩深並沒有說出口,而是在心中默唸,還帶着他無法訴說的情愫。
靳珩深第一次決定主動面對一件事情,就是對夏岑兮的喜歡。
"我本來是能孤獨的生活下去的,如果沒有遇到你的話……"
夏岑兮的出現讓靳珩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怎麼捨得再放她走。
良久的擁抱過去,兩個人略微有些尷尬的從對方的懷抱中抽離出來,四目相對的一瞬間,靳珩深先避開了目光。
但是這樣一來,那件淺藍色男士外套正好落入他的視線中。
夏岑兮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連忙把衣服拿起來放在一邊:“這個……剛纔偶遇了林氏的林總裁,他是見我穿的太薄了才借給我穿一下……”
靳珩深嘴上不說,是因爲他還在顧及着夏岑兮剛剛好轉的情緒,卻已經在心底計劃好了下一個季度該怎樣和林氏集團終止合作。
這樣養虎爲患的行爲他纔不會選擇,畢竟此刻的這件藍衣服實在是太過於礙眼,讓靳珩深沒忍住,從夏岑兮的手中搶過來,如同丟垃圾一般扔到一邊:“我的大衣已經夠暖和了。”
他甚至有些後悔出門時太過於着急,沒有帶上自己的那件羊絨羽絨服,一定比那件奇醜無比的藍色西裝更能入夏岑兮的眼。
但是她好不容易纔宣泄出來的情緒哪有那麼容易的就消散,只要想到靳珩深和姚玟芳的那一段對話,夏岑兮感到自己眼窩中的晶瑩又要流淌出來。
男人坐在她身邊,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又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中。
“我覺得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些話,或許能好好的再發揮一下。”
靳珩深莫名其妙的話讓夏岑兮愣住,努力的回想着從前。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從朋友做起的這件事。”
說話的時候也不忘將頭轉向另外的方向,似乎並不想讓夏岑兮看到他柔情的一面。
“嗯。”
夏岑兮卻只是輕聲的迴應一個字,便馬上站了起來,面對着靳珩深,居高臨下的看着還坐在牀邊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