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總,靳太太,對於新聞爆出的事情你們有什麼要說的嗎?”
“秦總裁強行安排的婚姻是否是您與雲菲兒在外招搖的理由?”
“雲菲兒腹中的孩子將來究竟怎麼安排?”
……
記者你一言我一句的說着,夏岑兮思緒卻突然發散了起來,這些人的問題總是千篇一律的,是統一的豪門婚姻話術嗎?
她擡眼看了看身旁的靳珩深。
男人面帶微笑,似乎並不受這些問題的影響,即使聚光燈一直在閃爍,他臉上的從容也不曾改變。
媒體的盛歡,不管你是悲傷還是歡喜,只有自己的利益。這樣的場景早在十年前靳風的葬禮上,就已經讓他永生難忘。
他突然拍了拍夏岑兮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分不清楚是安慰還是讓她別多想。
“媒體朋友們你們好,我相信大家對於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很想要一個合理的結果。”
“今天我和我夫人一起出現在這裡,相信那些謠言也會不攻自破。至於網絡上傳出的我們的婚姻是父母安排……”
夏岑兮的右手用力,在他的西裝袖子上抓出褶皺的痕跡。
“這的確是真相。”
話音未落,臺階下一片譁然,每個人都帶着“看戲”的表情等待着一場豪門婚姻的不幸被公佈。
靳珩深當然注意到了他們的表情,以及手腕的用力。
“但是…” 他笑笑,繼續微笑看下去。
“但是我和我夫人的感情不含任何雜質,更不存在傳言中的上位傳聞。我們一直,都是從一始終的彼此。”
夏岑兮看到他的眼神中滿是虛假的笑意,險些因爲那與現實毫不相關的話而笑出聲,卻還是注視着那雙深邃的眼睛看了出神。
一位記者巧妙的接過話。
“那雲菲兒小姐呢。您又作何解釋?”
夏岑兮也同樣盯着他,期待一個也許會令人詫異的結果。
“雲菲兒小姐…是我當年意氣使然,不過是兩人逢場作戲。至於那腹中的孩子,想必大家應該去質問孩子的親生父親,而不是我。”
他一邊說着,換了隻手拉着夏岑兮的手,從口袋中摸索出手機,點亮屏幕。
照片上的男子和雲菲兒纏綿悱惻的畫面被記錄的十分清晰,大家都看清了男人的真實面孔。
正是環納影娛的對手盛景集團旗下某著名的製作人,說是著名,還不就是冠以富二代之名的草包嗎?
“那…您怎麼看待這次雲菲兒自導自演的這齣戲?您認爲會對環納影娛造成影響嗎?”
記者將話筒懟在二人面前,夏岑兮下意識向後退了退。
男人依舊微笑。微微擋在夏岑兮面前。
“清者自清,我想大衆一定都能夠明白是非,環納影娛也一定會對這件事關注到底……”
一句話簡單明瞭的帶過了所有的負面影響,將答案交給公衆的同時也交出了主動權。
靳珩深的運籌帷幄雲菲兒的算盤像是玩笑一般。
網絡直播着這一場對弈,似乎所有人都在關注。企業關注着環納影娛能否渡過這次負面危機,羣衆沉溺於豪門大瓜中。
他們不明白,假亦真時真亦假,人們看到的只是想讓他看到的
夏岑兮看着他拉起自己的手從人羣中擠出去,重新回到了環納影娛的大樓,正要發出疑問,卻看到靳珩深的臉上又重現了往日的冷漠。
他盯着自己的手。
“還不放開嗎?”
夏岑兮連忙鬆開,不敢直視男人的眼睛。
“剛纔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
夏岑兮問的是有關於雲菲兒的部分,但是靳珩深會不會這樣理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有些挑釁的笑了笑,低下身子附在夏岑兮的耳邊,氣息曖昧的打在她的耳後。
“你覺得呢?這樣讓你和母親滿意吧...”
他面帶笑意的擡頭,注視到夏岑兮眼睛暗含失落,臉上笑意也冷淡了下去,便離開了。
電視機的轉播畫面在雲菲兒雙眸中映出倒影,脣齒間緊緊咬着的指尖因爲用力而幾近出血...
抓起抱枕狠狠摜在桌上,掃落一干事物發出刺耳的聲音,滿地狼藉。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靳珩深怎麼會愛那個女人!”
另一旁的男人神色不安的站起身,眼睛通紅,狠狠的讓拽着雲菲兒的胳膊盯着她。
“你不是說,只要這些曝光,就能讓靳珩深還有那個環納徹底玩完嗎?!現在是怎麼回事?你說過會去給他要錢的,錢呢?”
男人劇烈晃動着她單薄的肩膀,雲菲兒卻只是呆呆站定,目視前方。
從剛纔注意到靳珩深在聚光燈前的舉動時,她已經明白了所謂豪門、所謂夢想中的功成名就,都是那些人不可停滯的鬥爭。靳珩深更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他是守株待兔的捕獵者,靜靜看着周遭亂成一團。
“現在這個時候你還想着錢?”
“我和我肚子裡的孩子要怎麼辦?!”
雲菲兒擡眼目視男人眼中的利慾薰心,撕心裂肺的衝着他喊道。
“你以爲像你這樣的過氣女明星還有多少男人在意,我告訴你,要不是因爲你還有那麼幾分姿色,老子看也不會看你一眼!”
男人話音剛落,便拿起手邊的外套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雲菲兒的眼角滑過一滴淚水,她靜靜的看着房門發出撞擊聲以後的片刻寧靜。
不甘的擦掉眼淚,她也不傻,自然不會選擇用這樣孤擲一注的方式。
手機在黑暗中亮起,靳珩深的名字赫然出現在上方。
“老地方,說清楚。”
還是一樣的冷漠無情,即使倆人之間雲菲兒看得很清楚,但是想到剛纔電視轉播中那張假意的面孔,她依舊看不透靳珩深。
無人知曉,還有一雙眼睛虎視眈眈的注視着這一切...
一身黑色的男人端着咖啡杯從沙發上站起,臉上笑意盎然。
沈亦驍關掉辦公室的投影儀,挑眉站立,對着助理饒有興趣的開口。
“看來靳珩深也不算魯莽,竟然願意逢場作戲。”
“有意思。”
滬城的十月,落葉滿地。
雲菲兒坐在車裡看黃葉漂浮在車速流動的空氣中,撲在車窗上,每片樹葉搖搖曳曳,形狀各異。
她頭腦一片空白,緊握着手機。明明車裡很暖,可她還是雙手顫抖,不知道靳珩深會如何做。接下來,對她來說是解脫.. 還是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