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恆本來想要告訴靳珩深這個消息,可是想起他冰冷的語氣,他果斷選擇放棄。
現在的靳珩深對夏岑兮顯然是排斥階段自己這麼做,完全是往槍口上撞,說不定還會被他怒罵一頓。
自然,這些事情靳珩深也無從得知。
靳珩深不知道的是,他的這一次錯過,讓他後悔了很多年。
前一天,夏岑兮從家裡出來以後,隨便找了一個酒店,湊合過了一晚。
痛苦也糾纏着她,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噩夢與現實交織着,幾次讓她從睡夢之中哭醒來。
夏岑兮醒來的時候,也已是下午了。
看了一眼表,晚上十點的飛機。
夏岑兮支撐着痠痛的身子起來,眼角還掛着未擦乾的淚痕。
簡單洗漱了一番,換了一身潔淨的衣服,頓了頓心神,拖着行李箱,前往機場。
候機時,夏岑兮忽然想到了什麼,拿出手機。
離開這裡的最後一通電話,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打給李亦銘。
苦笑一聲,撥打給了李亦銘。
電話很快的被接起,那頭響起的是李亦銘爽朗的聲音。
“怎麼,兮兮,大晚上的,是想我了嗎?”
夏岑兮面無表情,對着聽筒說道:“我已經給靳珩深留下了離婚協議書,而且也已經從他的房子裡搬出去了。按照我們的約定,你應該給南宮曉一條活路。”
“這你放心,我絕不食言。”李亦銘打了個響指,怡然自得。
“既然你無處可去,不如就來我這裡……”
李亦銘的話還沒說完,一下子就聽到了夏岑兮手機裡的背景音。此時的空城正在播報着新一架飛機的啓程時間。
“你在機場?”李亦銘語氣一頓,有些焦急。
“對,我在機場,準備出國。”夏岑兮語氣輕鬆,如釋重負。
“去哪裡,法國嗎?”李亦銘頓時慌張了起來。沒有心思繼續躺着,整個人從牀上彈了起來,夏岑兮能夠聽出李亦銘穿衣服的動靜。
“別想了,你趕不到了,十分鐘後,我就登機。”
夏岑兮微微勾脣,心裡洋溢了一絲快感。
“爲什麼!爲什麼出國?”李亦銘的動作一頓,語氣有些焦躁。
夏岑兮笑而不語。
“既然你和靳珩深撇清了關係,就應該來我這裡來找我纔對!你是我的!”
猛然的,李亦銘的躁鬱症再一次發作,對着電話忍不住低吼。
出國不是簡單的小事,在國內他隻手遮天,可是到了國外,找一個人何其麻煩!
而且他有一種預感,夏岑兮這一趟出去是打算再也不回來。
夏岑兮握緊了手機,將聽筒靠近了自己的嘴脣, 脣角劃出了一絲好看的弧度,她柔聲,對着手機說道:“李亦銘,我再叫你一聲學長,從此以後,我和靳珩深毫無關係,當然也和你毫無關係,我是夏岑兮,不屬於任何人,如今的我,完全自由。”
完全自由!
四個字猶如烙印一般,刻在了李亦銘的心上。
“你不能出國,你不能出國,夏岑兮等我等我,我馬上就到!”
李亦銘在電話裡焦急的呼喊着,可是夏岑兮已經聽不到了,她將手機拿離了自己的耳朵,隨手放在了機場的垃圾桶裡。
這樣東西,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是啊,如今的她,自由了。
播音廣播里正在呼喚着夏岑兮的名字,此刻的她沒有任何的留戀,拖着行李箱,只留下了一抹孤單的背影。
幾小時後,她在S國安全着陸。
夏岑兮做事雷厲風行,很快的就改名換姓,給自己起了一個好聽的英文名,Moria。
從此以後,世上再無夏岑兮,只有莫利亞。
除了更換自己的身份,夏岑兮也用僅存的積蓄在s國的某個偏僻城市買下了一個小房子。
這和靳珩深在國內的公寓相比小了不少,但是也足夠安心。
夏岑兮看着簡單的裝潢,十分滿意。
這一種感覺,讓她很舒心。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了還沒有什麼起伏的小腹。
“寶寶,以後,我們就在這裡生活了。”
遠離了家鄉,夏岑兮有些孤獨,但好在清靜。
心頭的那一抹愧疚和負罪,至少能減輕些。
等收拾好家裡的衛生,她疲憊的躺在牀上,眼神空蕩的盯着天花板。
此時的靳珩深,在做什麼呢?
一定,很恨自己吧。
她苦笑一聲,翻了身去。
眼下住房問題解決了,雖然手頭還有一點積蓄,但是支撐不了多長時間,要是不去找工作賺錢的話,早晚有一天會坐吃山空。
“找一份工作吧。”夏岑兮一邊刷着網頁,一邊自言自語。
到了傍晚,她才覺得有些餓了,準備出門買點吃的。
她選的這個地方,不算繁華地帶,人並不多,不過不遠處就是富人區,所以尤其清靜。
夏岑兮一邊往家的方向走,一邊心裡盤算着剩下的錢。
剛纔投了幾份簡歷,她心裡還有所期待,希望回去直接能看到相關的消息。
就在她過馬路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了一個不確定的呼喚聲:“夏岑兮?”
夏岑兮下意識的回頭,看見的是一張許久未見的面孔。
看見呼喚的人有所反應,林俊逸也是格外的驚喜,走了幾步,站在她的面前。
他穿着一身休閒的外套,一條黑色長褲,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清爽。
看着面前的來人是他,夏岑兮也有些驚訝。更多的是驚喜,他沒想到身在異鄉,還能遇見一個熟悉的人。
林俊逸率先一步開了口,眼神中都放射着光芒:“夏岑兮,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剛一見面,這個問題瞬時讓夏岑兮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下去,轉換爲了平靜,她淡淡一笑:“沒什麼,就想來這邊住一段時間。”
“住段時間?”
林俊逸仍然有些好奇。到處張望了幾下,忍不住開口發問:“怎麼一個人,靳珩深呢?”
提到靳珩深的名字,夏岑兮更是一噎,頓時不再說話。
看着她沉默不語,林俊逸知趣的明白,應該是有什麼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