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短暫的美麗,那也是幸福。
夏岑兮決定不再想未來會發生的事情了,享受當下便是最好的。
看着晚霞和夕陽照映下的夏岑兮。靳珩深也在想,可以學着放下過去了,舊人舊事舊情。
兩個人坐在那裡各看各的手機,夏岑兮無聊的翻着海灣島的攻略。靳珩深一直在跟人發消息,幾乎沒有交流。
直到保鏢上前詢問兩人下的安排,靳珩深才結束了聊天,帶着夏岑兮出了門。
晌午。
停在門口的是兩輛自行車,和一羣身着黑西裝腳蹬粉色自行車的保鏢。
夏岑兮被這場景逗的想笑,靳珩深也蹙眉,無奈的叫來秦荺隊長,告訴他們換身便裝。
海灣島中心樂園遊客不少,靳珩深和夏岑兮騎着自行車在前面,後面跟着一羣騎着粉色自行車的大漢,統一沙灘褲花襯衣黑墨鏡,引起路人紛紛側目。
夏岑兮時不時的扭頭看看保鏢們,再看看靳珩深,笑意一直掛在臉上。
男人實在受不了這種尷尬,把自行車往路邊一扔,自己走在最前面。
海灣島的建築風格有一種置身電影和動畫的感覺。夏岑兮第一次來,一路逛逛停停,看到有趣的東西,不自覺的拍拍靳珩深和他分享。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傳來鋼琴聲,街頭賣藝的人,彈着不知名的曲子。夏岑兮放慢的步伐,讓靳珩深心裡也顫了一下。
"怎麼了?"
夏岑兮的目光沒有在彈鋼琴的人身上做過多的停留,視線轉向靳珩深的側臉。
帶着棒球帽出門的靳珩深半張臉都隱在帽沿下,臉上少了平日商場上的冷峻成熟,是丟也丟不掉的少年氣。
“我記得...你以前會彈鋼琴的。”
靳珩深沒有說話,他當然記得,記得他未曾忘記的刻骨銘心的歲月,也沒有忘記記憶中的人。
從孤島回來以後的夏岑兮,再次面對空無一人的寂靜別墅時,心中的落差強烈,讓她好些天都沉浸在失落中。
她不知道,有個人正和她一樣。
靳珩深辦公室的門緊閉,沒人知道他們冰冷的靳總裁此時此刻心思沉重。
他百無聊賴的撥弄着文件夾,腦中回想只有和夏岑兮在一起時那些記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嘴角什麼時候勾上一抹笑容,但很快因爲電話中的聲音而消散了。
“什麼事?”
秦筠很少主動給他打來電話,最多無非是通過她安排在公司的人通知,所以靳珩深接起來的時候還有些詫異。
“我聽說,你最近計劃和雲夢集團合作?”
對面的聲音低沉冷靜,很多時候甚至連夏岑兮也覺得,秦筠的口吻不像是對自己的兒子,更像是和手下的人說話一般。
靳珩深無奈的在辦公室翻了白眼,他十分想掛斷,奈何秦筠既然打來電話必然不會輕易放下這件事。
“怎麼?難道我和別人合作也礙到您的事了嗎?”
話筒中有良久的沉寂。
“放棄這次合作,雲夢不是一個值得合作的對象。”
聽了她的話,靳珩深心中的無名之火再次燃起,他厭惡極了秦筠對自己的控制,哪怕是工作中的任何瑣碎。
他忍了忍堵在嗓子的怒火,儘量保持着耐心。
“這是我的事,就不勞媽過問了,我有分寸。”
電話被掛斷,留下秦筠一個人在另一邊嘆息。
她手中拿着剛剛查到的雲夢內部資料,白紙黑字在眼前展開,讓她不得不告誡靳珩深有防備之心。
感到心焦的不僅是秦筠,此刻夏岑兮也滿是侷促不安。
當她帶着數不清的文件再度來到卓沁的拍攝現場時,眼前女人的神態顯然沒有了當日的溫和。
也許是因爲立場意見不同,難免會產生疏離。
“阿沁…”
夏岑兮無奈的開口,生怕卓沁開口就是一個拒絕。
卓沁目視前方,助理圍在身邊幫她脫下厚重的戲服,夏岑兮這纔看到她被汗浸溼的內襯。
“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我簽訂的合同都是有一定重量的,如果違約,公司是可以補償,但我在圈子裡的名聲也就糟蹋了,除了……雲…雲夢要求的以外,我怎麼在這個圈子立足你想過嗎?”
聲音略顯疲憊,她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向夏岑兮,而是頷首等待着助理的完工。
這是事實,夏岑兮啞口無言,吸了一口氣。
“這個你不必擔心。公司會解決,也會對外宣佈合理的理由。”
“只要……只要你答應雲夢的要求。”
在說到雲夢的時候,夏岑兮低下頭沒有看她的眼神,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自然會想到她曾經的戀人吧。
的確,卓沁腦海中出現的除了“雲夢”這兩個字眼,還有那日纏綿的吻……
“兮兮,如果不是你的話,以我的行事作風,你該想到我會怎樣拒絕。”
卓沁說完以後正要向前走,身後的聲音卻沒有停止。
“阿沁。”
夏岑兮下定決心,長舒一口氣,叫住了她。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談談好嗎?”
卓沁停了下來,但沒有回覆。
夏岑兮在卓沁這邊屢次受挫,失魂落魄的坐在駕駛座上,秦筠的電話打來,讓人儘快趕到環納集團。
推門而入的時候,看見的是秦筠早已等待的模樣。
“媽…您找我來什麼事?”
“小兮,坐下來,媽有事和你說。”
秦筠冷靜淡雅,拍了拍沙發,端着茶水,空出一個位置來。
夏岑兮見狀,連忙小跑坐到了秦筠的身邊。
“小兮,媽就直說了。我聽說珩深最近計劃和雲夢的合作,而且這件事是你親自去談的?”
秦筠端起茶杯啄飲了一口,溫和的看着她,眼神卻是堅定銳利的。
“是的,媽。”
夏岑兮並不覺得這件事情直接被秦筠知曉有什麼不妥,畢竟這也不是偷偷在計劃的事情。
“我調查過。”
秦筠將茶杯放在桌上,發出微弱的響動。
“雲夢領導人沈亦驍,不是個簡單角色。我看過內部資料,這人城府極深,行事風格捉摸不透。這幾年和他合作受到挫敗的公司,無一例外都和他曾經有過淵源。”
輕緩的語氣突然凝重。
“他這次是衝着卓沁纔來談合作,但卓沁和他當年不是善終。”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秦筠嘆了口氣,拉起夏岑兮的手。
“我呢……是想讓你終止這次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