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靖川沒有給這套刀法取名。
甚至連招式都幾乎隨心所欲。
他的功法早已乃是在諸多前輩刀客的功法高屋建瓴,又雜糅了諸多沙場戰技與百禽千獸搏擊。
他的刀,是最適合殺人的刀法,簡潔明快,一擊斃敵。
那人顯然沒有想到,陳靖川的刀法造詣到達了這種境界。
他看到陳靖川出了兩刀,卻連如何出招都沒有看到,第三刀還未出現,鮮血已經矇住了他的臉。
不過,他還沒死。
從遠處有人拋來一條鐵棍,陳靖川不由得分出手,用刀鞘略略阻擋,自是那人的同伴,他怕寶刀有失,便只能有所顧忌。
陳靖川倒是覺得,刀是好刀,但因爲材質的緣由,他在打鬥時候,極爲多地考慮如何保護刀身不受損傷,其實已經進入了一種微妙的魔道之中。
但事已至此,也無辦法扭轉。
陳靖川只能希望自己和獨孤求敗一樣可別那麼依賴器械,到時候隨便用個鐵刀就能到達這個境界,就已經算心滿意足了。
面前的人慘叫哀嚎跌下了馬去。
遠處的人自是縱馬來撞,陳靖川避讓過一旁,周圍的人早已亂作一團,有幾個騎馬的人也跟着撞了過來,窄小的空間裡到處是馬嘶與人的呼喊聲。
陳靖川使了個身法自馬腹下穿過去,已是讓到了別處,腳尖一點,讓過身後撞來的人手,幾個人馬都撞成了一團,倒是見到那個高手拎着已經殘疾的漢子落在地面上,倒是與陳靖川對峙了起來。
陳靖川的刀法高明,但對手自然也不算什麼等閒之輩,俱是桃李滿天下的大武師,其中一個雖然見面就被陳靖川廢了那也是多種因素造成的。其中就有偷襲的要素在內。
現在人都好好和你對敵了,陳靖川想要找到機會便也沒有那麼容易。
不過,許是看到是個少年,那個人也有幾分輕慢,也不說話,忽然將身邊的武師拋開,如餓虎撲食一般,猛地搶攻起來。
陳靖川知道,一般先聲奪人乃是體術大師的不二法門,畢竟與手持利器者動手,肉體畢竟吃虧,只要逼近身體,那麼兵器的優勢就會蕩然無存。
陳靖川也知道他打的是這個算盤。
他笑了笑,身形不退反進,兩人已是在近距離過了兩招。
竟是不分上下。
這等暢快之感,讓他都想要大呼暢快。
那人也有幾分驚訝。
兩人已是不由分說,纏鬥在了一處,這種打鬥對於陳靖川來說,是一件好事,首先,他若是遠距離對敵,難在他的刀和一般的刀相比較爲短,一旦對手有防備,就不利於捕捉對手的位置。
其次,兩人分開,就有人可以在較遠距離幫助對手攻擊他,到時候,可就不是單對單,而是以一敵百了。
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現在兩人纏鬥,陳靖川拳腳功夫自然精熟,搏擊起來,更是招招要命,他熟知天下功夫,知道對手的套路,可別人就是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麼本事,這一通交手,他身上毫髮無傷,但已經直擊對手要害數次,若不是對手老辣避開,早已分了高下。
那人越逗越心驚,急忙推開了兩步,從身邊人手中搶過長槍,一副以長打短的樣子,陳靖川大笑着往前追擊,欺身上前,頓時進了那人身,三兩招之下,竟是讓對手施展不開,那人滿頭大汗,可實在架不住陳靖川的凌厲攻勢,想要後退,卻發覺退無可退。
陳靖川的拳腳功夫他不是沒有領教過,而他的刀法更是驚世駭俗,他也沒想到有這樣的怪胎,這下被逼入絕境,卻連是誰尋釁滋事都完全不知。
陳靖川見得這人已是如甕中捉鱉,毫無意趣,他微不可聞地搖了搖頭,抽刀而出,大槍應聲而斷,而後伸手又是一劈,那人的頭頂已是出現了一條血線,隨後,陳靖川大步向前,只要膽敢阻攔在他面前的人,無論是有意無意,有情無情,他都一刀斃命。
少有能夠他斬不開的東西,這數百人之中,他猶如入無人之境,斬殺之人,都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殺戮的盛宴,就在他身邊不斷綻放。
而恐怖的是,在這些鮮血迸射的地界,他身上卻一塵不染,彷彿他能夠控制鮮血的流動一般。
他這般的殺戮,沒有引來半點反抗,只有瘋狂的慘叫,還有無止境的奔逃,誰都相信自己能夠僥倖逃生。
無數的碾壓,踩踏發生在了前方。
恐懼,與黑暗漫無邊際地擴散着。
這裡彷彿成爲了最血腥的絞肉機現場。
陳靖川嘆了口氣,他的面上無悲無喜,對他來說,殺戮是太容易的事情,他對於力量的運用,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這只不過是需要熟能生巧就能做到的東西,在意識裡,陳靖川已經演練過數千遍。對於這些沒有本事防禦的人而言,找到最脆弱的地方割入,是最輕巧不過的事情。
但這種殺戮沒有意義,他在人羣之中閒庭信步,走來走去。
很快,已是將對手殺了個乾乾淨淨,確實有漏網之魚,但陳靖川目送他們遠去的方向,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只要把恐怖傳達出去就好。若是要讓謠言擴散,勢必先要找到一處倒黴鬼來散播恐懼,那麼這就是下一個目標。
接下去的事情,恐怕就能用摧枯拉朽來形容了。
這天下英雄,能將想要的事情放在心中的,到底有多少,他自是好奇,這出來的兩位,還是被逼無奈,是選擇避世嗎?
真是假裝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