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們目前當務之急,還是打退來自遠方的兩股民勇,至少打疼他們,他們纔不會再打我們的主意,百姓之中,傳播恐怖的速度,比你們想得都要快。
而且我們要團結這些百姓,不僅要給他們恐懼,同時還得給他們以希望,讓他們覺得我們能夠終結這個混沌的人世,能夠給與他們足夠的未來。”
陳靖川叫人到了後堂集中,淡定地說着後續的計劃。
他們將陳靖川的話語敬若神明,可以說沒有半點反駁。
尤其是陳靖川所提出的意見,都是對的。
所以他們往往都走個過場。陳閒對此也覺得很是無奈,這些人終究對他過於依賴,日後若是他離開,這幫烏合之衆,想必難以應對後續的苦難,只能將家底弄得豐厚一些,希望這些人能夠撐得久些纔好。
不過,對於希望和恐懼,這兩點倒是有個人開口說道:“老大可是要做明王?”
陳靖川笑着說道:“那也未嘗不可。”
所謂的希望,其本質不就是神秘學亦或是直觀的收益,他們自己目前都尚且一窮二白,當然是拿不出什麼錢財糧食接濟他人的,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給與他們一個願景。
明王化身也罷,彌勒佛也好,終究都是救苦救難,終結亂世的選擇。
這辦法多少人都用過,成功與不成功的,都有。
反正就是吹牛不上稅,怎麼吹噓都成。
而最主要的是,這種辦法便於操作。
“你們便去看看,有什麼東西值得吹的,便都寫下來,做些陣勢大的,先行潛入城中,散播謠言,到時候,便要叫他們聞風喪膽纔好。”陳靖川拍了拍手。
“大當家聖明!”
陳靖川繼續說道:“如今這兩路民勇,所帶隊之人,一個就是沈啓樑,一個是左衛,兩個人都是當地出了名的武師,你們在這裡討飯吃,自然對他們是不陌生的罷。”
“我和他們有一面之緣,功夫都很高,不是等閒之輩,若是動起手來,我們這兒沒有人是他們的敵手。”
陳靖川說道:“這兩人我會先行予以擊殺,免得夜長夢多。”
衆人看看彼此,知道這下大事可定,陳靖川的身手他們之中大部分都見過,當得了以一敵百,這種人用作刺殺,誰都擋不住,就算刺殺失敗,都可以全身而退。
而陳靖川既然答應他出手,那麼這兩人便是死定了,絕不會有半點生機。
兩者一死,他們所招募起來的民勇,還有他們手底下的門徒,都只是烏合之衆,不成氣候。
“今日之事,談到此處,不過爲了防止官兵在之後,渾水摸魚,幾個斥候哨都需要加緊手頭的工作,莫要叫人摸上來了。”
他隨手抓過手中的刀刃,而後說道:“我去去就回。”
他說罷,毫無猶豫地消失在了會客廳之中。
……
也算是有一陣不曾疏通筋骨了,他看着身後的山寨,有幾分愁緒,雖然說這間山寨只是他無心插柳之下的一枚棄子。
但現在看來,到底是灌注了陳閒與陳靖川兩人心裡的結晶。
可以說,這好比一座極爲濃縮的濠鏡。
只是這裡遠不如濠鏡來的團結。
“不知道所謂的武學宗師好不好殺。”
他看着手中的寶刀,而後幾個起落消失在了山林之中,他將猿猴騰挪與鷂子翻身的本事合在一處,這身法乃是獨創,一般人難辨其中奧秘。
他倒是覺得暢快,畢竟這年頭,能夠自由行事的機會早已不多。
可比起法治社會,或是當代而言,這等橫行無忌的感覺,卻是他穿越之後,唯一感覺到一絲絲慰藉的東西了。
人生在世,左右自己的事情太多,暢快,瀟灑,自如。
也算是一種難得的體會了。
陳閒有很多不可做之事,而陳靖川便替他做完這其中的事情。
這便是自由。
這也是陳閒覺得,這具身體給與他最大的快樂了。
此時的他,腳程極快,自二龍山下來之後,一來二去,問明瞭方向,找了一匹馬,已是飛速入城,他模樣很是瀟灑,不似山賊,更像是仗劍行俠的劍客,少年策馬,而且腰間懸着玉佩叮咚,更像是富家公子。
一騎絕塵,無人敢相阻。
不過,他也發覺,沿街設卡的人數不少,很多民勇正在自行組織起來,畢竟保衛領土絕非一句空話。
衆多官兵已經將二龍山上,渲染成了一座人間地獄,只有最是惡劣的混世魔王才住在山上,但這種消息可怕在於就像是病毒一般散佈在了城中。
就陳靖川看來,這種舉動說明官府之中並非全是無用之人,如今謠言已經擴散,對於陳靖川等人來說,這可以說,讓他們難以得到這方面的信任,這其實是非常要命的情況。
但好在這幫人還沒有徹底和二龍山發生衝突,有足以緩衝的空間。那麼陳靖川就有信心,把之前落入的局面徹底扭轉過來。
很快他已是能看到浩浩蕩蕩往二龍山方向來的人手了,他當即下馬,從馬屁股上抓了一頂斗笠戴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往前行去。
幾個斥候懶懶散散,見得他也只是隨意瞥了一眼,有的則嗤笑兩聲,不見有什麼動作。
陳靖川看了看左右,正看到兩個肌肉遒勁的中年漢子,穿了一身短打,正騎在馬上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