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女士,我敬你。”程天浩的聲音。
呂夢的聲音:“不不不,應該我敬你,感謝程總給我提供一個這麼好的機會。”
“我一直很佩服軍人,很崇拜軍人。不過對於部隊瞭解不多。像你們從事文藝工作的,我倒是多少了解一些,我們公司也經常與部隊政治機關合作一些電視劇。”程天浩說道,“如果有機會,我很希望能夠到部隊參觀參觀。前段時間軍艦開放日我在外地出差沒趕上,遺憾了好一陣子。”
呂夢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都是些冷冰冰的鋼鐵。我丈夫是海軍飛行員,別看當飛行員的風光無限開着戰鬥機翱翔藍天,其實有多苦自己才知道。”
“我聽老皮說,你家裡那位是艦載機部隊的。我可聽說飛這種飛機的人相當的厲害。”
“沒什麼厲害不厲害的……相對來說是比陸地上的要難一些。航母上就那麼點地方,飛機要起飛降落,都很難,很危險。我丈夫以前的部隊,訓練犧牲的有好些人。”
“以前的部隊?看樣子,他的仕途不是很得意。”
“受到了牽連,不只是他,很多他那一批的都被調離了,現在的艦載戰鬥機部隊聽說能上艦執行任務的沒幾個……不說這些了,程總,你看什麼時候方便,我正式到貴公司試鏡?”
“噢,沒問題的,你什麼時候方便過來都可以。我這邊一點問題都沒有。”
……
聽完了他們的對話,李路知道,即便呂夢是清白的,單憑這一份錄音,她起碼也要接受一個紀律處分。保密意識的薄弱,使得她輕而易舉地被對方套出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海軍艦載戰鬥機部隊幾乎沒有上艦能力,這意味着,已經服役兩年之久的是皇帝號航母沒有形成戰鬥力。
顯然,中情局應該會很開心聽到這個消息的。
“給我二十四小時盯着她。”
扔下耳麥,李路吩咐道,大步回到辦公室裡,拿起電話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小光,索爾的情況怎麼樣?”
索爾,中情局中東站站在,親自指揮了SQ730事件,卻落入階下囚,面臨危險時,與劉小光等人一道共同付出過努力。李路把他安排在劉小光等人待的地方附近,由裴小山和鄭凱韻進行看管。
李路是存了策反索爾的意思,這樣一個人物一旦投入己方陣營,對中情局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但顯然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不過情況緊急,他不得不提前進行。
“我剛剛看過,情緒還算穩定。他的那個叫丹妮的手下比較折騰,我把她關了起來。”劉小光回答道。
李路沉聲說道:“去跟他聊聊,爭取能夠問出一些東西來,尤其是中情局在南港的部署情況。”
“我馬上去。”
掛了電話,李路坐到椅子上,閉目養神起來。
晚上十點十分,呂夢和程天浩結束了會面,兩人友好地握手告別。呂夢的心情是好的,程總彬彬有禮談吐儒雅,長得還很帥氣,是一個令人賞心悅目的老闆。當然,她爲自己有機會參加輝煌公司下一步電視劇女主角選撥感到莫大的愉快。
從程天浩那裡得知女主角的要求,她對自己有極大的信心。第三艦隊文工團第一美人的她,無論硬件還是軟件,都是一流的,尤其是氣質,她覺得自己非常的適合飾演那個美貌與智慧並重但有些高傲的女主角。
上了車,她第一時間拿出手機來撥打了丈夫陳瑞單位的電話,卻被告知陳瑞正在進行夜間飛行訓練。
美好的心情一下子遭到了破壞,她自然而然地想到,日後她離開了部隊從事演員工作,勢必和陳瑞見面的次數會越來越少。他的工作的性質要求他必須保證大多數時間都在崗位上或者在崗位的附近。
她實在不能理解,陳瑞爲什麼這樣的死腦筋?難道部隊離了他就轉不動了嗎?
想到了李路身上也是自然的,她新兵是在李路當年治下的701團度過的,也得益於李路的推薦,她有機會進入軍區文工團,並且參加了考學,隨後分配到了第三艦隊。
又是因爲李路,她認識了陳瑞,在衆多人羨慕和祝福的目光下步入了婚姻。無論對陳瑞還是對她自己,李路都是一個導師加伯樂的角色。
但三年前李路的失蹤,牽連了陳瑞,讓他步入了鬱郁不得志的三年。呂夢同樣把這一切歸結在李路頭上,說不清楚具體原因,但全都是因爲李路,否則陳瑞不會從天之驕子的艦載戰鬥機飛行員變成二線部隊的老飛機飛行員。
她只是想要過正常人的生活,不用擔驚受怕,也不必爲了見丈夫一面需要經過層層的批准。
富國強軍的事情,還是讓別人去做吧。
惱怒地把手機扔在副駕駛上,她發動車子粗魯地起步,駛出了海上餐廳,卻並不是往家的方向去。她想要去喝上幾杯,緩解一下糟糕的心情。
胡震天負責的二組悄然跟上。
程天浩站在自己的那輛沃爾沃S40旁邊,看着呂夢的三代駿捷遠去,從口袋裡掏出一個PDA打開,上面顯示出一幅地圖,還有一個在緩慢移動的小紅點。
微微笑了笑,他扶了扶眼鏡,掃視了四周一圈,鑽進車裡,啓動車子緩緩跟了上去。
駕駛了一輛陸地3600的胡震天,獨自跟上了程天浩。
拿起送話器,胡震天沉聲說:“二組,三號目標在你們身後,他也許是想要跟蹤二號目標。下一個街口你們右拐,離開三號目標的視線。”
“二組收到,下一個街口右拐。”
一場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好戲在車水馬龍的南港街頭上演,街道兩邊的霓虹燈不會知道,罪惡隱藏在它們照射不到的地方。
程天浩不緊不慢地跟上了呂夢,騰出一隻手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雷曼,你認爲她有任何價值?”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聲音,標準的國語,聲音低沉,“你不是剛剛從她嘴裡得到了第三艦隊一個頗爲重要的信息了嗎?”
“確實,始皇帝號居然沒有形成戰鬥力,這一點顯然很出乎五角大樓的預料。我想,他們應當爲我們做出的卓越努力支付一定數額的美元。”
“這遠遠不夠,我想要的是第三艦隊明年的海峽大演習所擔負的任務計劃。那才價值非凡。”那個低沉的聲音在緩緩地說着。
“顯然,你知道我想要什麼。”程天浩眼中射出兩道寒光,隨即很快消失,笑了笑,說,“雷曼,不得不承認的一點事,這個女人很有味道。我倒是很想往她的嘴裡射上一點東西。”
“正事要緊。”
“影響不了正事。”
結束通話,程天浩嘴角浮出一絲陰沉的笑容。
一輛普通塗裝的依維柯快速駛出海濱賓館,向胡震天這邊增援而來。那是一輛移動電訊車,可以監聽定位五公里範圍內的所有無線信號。夜間暴漲的民用通訊信號使得海濱賓館的大本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從龐大的信號源裡尋找到目標信號。
李路兩天前便已經申請了調用南港內務局的情報支援力量,但軍方的情報系統與地方的內務系統是完全不搭邊的二者,一通手續從下往上,再從上往下,已經是兩天的時間過去了。
否則,李路可以提前安排好足夠的移動電訊車分落在重點區域,確保目標所撥打的每一個電話的內容都能夠被掌握。
方鶴成帶着一個技術小組乘坐那輛移動通訊車馳援胡震天,所有的外勤工作都需要龐大的情報後勤支援,否則絕不會出現電影中的孤膽英雄。
而因爲軍地僵硬的協調機制,導致李路沒能第一時間獲知這個至關重要的電話。他不知道程天浩剛剛聯繫過一個叫雷曼的人。
皮德喜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抽菸,菸灰缸已經堆滿了菸頭。
他殺了侯富貴,目的是想要看看,出現在現場的會是什麼人。刑事警察?內務警察?還是通常不會把地方力量放在眼裡的軍方特工?
讓他心情複雜的是,出現在現場的是刑警。他熟悉南港警局,因此可以肯定沒有發現任何一個與安全工作有關聯的人在場。這應當是一個好消息,這證明他並沒有遭到監視。
可是師院門口的槍擊案又如何解釋?
碰巧在那裡出現的軍方人員擊斃了歹徒?
一槍斃命,如此精準的槍法絕不會是普通軍人。南港地區的部隊,能夠擁有這種士兵的部隊他了如指掌,除了情報部門的。
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都表現得與普通的兇殺案無疑。
他因此而心情複雜。
猶豫的是,是不是應該給程天浩發出警告。
如果根本不存在有人監視,那麼他發出的警告無疑會影響到程天浩執行計劃的進城。但如果發出警告,倘若他已經遭到了全方位的監視,那麼他做的都會落入對方眼裡,會導致程天浩暴露。
心中的不安越發的強烈,他感覺事情正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但卻什麼都找不到。抽完手中的香菸,他決定啓用備用聯繫渠道,與程天浩聯繫上。
最好能夠見上一面。有關聯的人在場。這應當是一個好消息,這證明他並沒有遭到監視。
可是師院門口的槍擊案又如何解釋?
碰巧在那裡出現的軍方人員擊斃了歹徒?
一槍斃命,如此精準的槍法絕不會是普通軍人。南港地區的部隊,能夠擁有這種士兵的部隊他了如指掌,除了情報部門的。
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都表現得與普通的兇殺案無疑。
他因此而心情複雜。
猶豫的是,是不是應該給程天浩發出警告。
如果根本不存在有人監視,那麼他發出的警告無疑會影響到程天浩執行計劃的進城。但如果發出警告,倘若他已經遭到了全方位的監視,那麼他做的都會落入對方眼裡,會導致程天浩暴露。
心中的不安越發的強烈,他感覺事情正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但卻什麼都找不到。抽完手中的香菸,他決定啓用備用聯繫渠道,與程天浩聯繫上。
最好能夠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