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府,端正院。
“王妃啊,世子夫人實在是太過份了點,就那麼當場讀了一首詩,說什麼花開花謝春不管的……什麼會心處還期獨賞的,還說趙將軍的英靈只會供奉在趙氏宗祠,這可當場就落了水月大師的面子了。結果,文會草草收場不說,水月大師也黯然離了京城。如今,京中人說起恭王府的話來,別提多難聽了……”
廳上,阮彤坐在下首,衝着坐在炕上的恭王妃告着狀道。
當然,她的目的是爲了討好恭王妃,她孃親說了,恭王妃平日裡跟世子和世子夫人的關係很淡,想來對世子和世子夫人並不太滿意的。
“真的嗎?”恭王妃挑着眉看了阮彤一眼。
邊上,元三姑看着阮彤,心裡直嘆氣,這阮家的三姑娘還真是好糊塗啊,那英華庵的存在可實實在在是在打恭王府的臉面,王妃早想把它弄掉了,只是一直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
如今世子夫人這麼做,雖然不免要擔些惡名,但卻是合了王妃的心意的。
偏這阮家三丫頭,也不知長的是什麼心腸,竟反而幫着別人說話,真是糊塗。
阮家人,怕也只有阮秀那丫頭是個明白人。
“當然是真的啊,不信你問雲仙。”阮彤還指着高雲仙道。
“嗯,事情是真的,不過小女子想來,世子夫人也是做了應當做的事情。”高雲仙站起來衝着王妃行禮道。
“雲仙,你這什麼話?”阮彤瞪着高雲仙。高雲仙這話豈不是跟她唱反調了。
高雲仙忙衝着她直使眼色,阮彤狐疑之下也不好說什麼了,閉嘴悶悶的。
“行了行了,這事情我心裡有數了,天晚了,你們也回去吧,別讓家人等急了。”恭王妃有些不耐煩的衝着阮彤和高雲仙揮揮手。
阮彤和高雲仙這才起身回禮告辭。
自有丫頭領着她們出門。
元三姑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道:“王妃,要不要去提醒一下二夫人,彤姑娘做事太糊塗了,那高家的丫頭心思很沉。”
“是啊,只怕是彤丫頭以後被人賣了還得爲人數錢呢,你找機會跟二夫人提提吧。”恭王妃卻是無可無不可的道。
實在她心裡清楚,便是這邊提了,阮家那邊人也不一定放在心上,自從趙拓死後,邊疆趙家軍便爲阮子節一手掌握,如今阮家已然坐大,自己這邊又沒一個鼎力之人,阮家已漸漸的不把她這個王妃放在心上了。
院中風起,夕陽落下,氣溫更冷了。
阮彤同高去仙兩人出得恭王府。
出得門,阮彤就衝着高雲仙埋怨上了:“你怎麼回事啊,跟我作對啊。”
“三表姐,你傻呀,你只消把事情經過跟王妃說清就行了,至於世子夫人的好壞,又豈是咱們能評論的,王妃心裡自有衡量。人家到底是婆媳,是一家人,咱們隨便評論好壞,那總是讓王妃臉面不好看的。”高雲仙低低的衝着阮彤道。
“哦,這倒是,還是你考慮的周道。”阮彤聽着高雲仙的話,想了想連連點頭。
“再說了,我覺得三表姐在恭王妃這邊想心思也沒用,畢竟恭王妃已經答應了在靖王選妃的事情上幫秀表姐,那定然不會出爾反爾的。”這時,高雲仙又道。
“誰說我爲着這個想在恭王妃面前想心思了,我不就是單純的看不慣那世子和世子夫人,我大哥如今還躺在牀上呢,這口氣不出怎麼行?”阮彤矢口否認的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爲你大哥出氣。”高雲仙自是阮彤怎麼說,她便怎麼應。當然,阮彤那點心思又豈能瞞得過她。
高雲仙這麼說了,阮彤卻又有些悻悻,想了想又問:“那靖王選妃的事情,你說,若不是在恭王妃面前想心思,那在哪裡想心思?”
“當然是在老夫人那裡啊,不管阮秀在恭王妃面前做了什麼,但最終參選名額報上去,還不是得由老夫人那裡,阮家女,不可能經由恭王妃的手報上去的。”高雲仙道。
“哈,這倒是的,阮秀不管在恭王妃這裡使了多大的勁,若是老夫人那裡不依,那一切便都是空。”阮彤眼睛一亮,還是雲仙這腦瓜子好使。
兩人正說着,一陣車轍聲響起,卻是阿黛同趙昱回來了。
阮彤和高雲仙遠遠見得趙昱和阿黛下得馬車,便遠遠的福了一禮,然後上了阮家的馬車,離開了。
阿黛看着遠去的車影。
“怎麼了?”一邊趙昱看着阿黛一直看着遠去的馬車,便問道。
“哦,沒什麼。”阿黛回了句,她只是在想着,這阮家姐妹的事情,靖王選妃怕是又有一翻熱鬧好瞧了。
“風大了,快進府吧。”趙昱一手攏着阿黛的肩,擋住刺骨的晚風。
“嗯。”阿黛點頭。
兩人進了府,先回屋裡換了身衣裳,然後便去見恭王妃。
端正院的偏廳,恭王妃正坐在炕上,一手端着茶杯,不知在沉思着什麼?
此時,一個丫頭掀了簾子進來,行禮道:“世子,和世子夫人來了。”
恭王妃這纔回過神來:“讓他們進來吧。”
丫頭立刻掀了門簾子,迎子趙昱和阿黛進來。
“見過王妃。”阿黛和趙昱行着禮。
“坐吧。”恭王妃指了指一邊的椅子,阿黛同趙昱坐下,一邊的丫頭上了熱茶後便退了出去。
屋裡,只有恭王府,元三姑,趙昱和阿黛四人。
“英華庵的事情我聽說了,做的不錯。”恭王府這時開口淡淡的道。
“這是王妃教導的好。”阿黛微笑的道。當然,這言外之意嘛,既是王妃教導的,那這事引起的閒言碎語王妃也不好責怪阿黛了。
恭王妃沒想到阿黛會這麼說,本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倒有了一絲笑意:“滑頭。”
阿黛淡笑。
一邊趙昱卻是淡然。
恭王妃這時轉過臉看着趙昱,心裡真不是滋味兒,趙拓以這樣的面目再出現在她面前,說是恨吧,也沒有恨了,但終是不甘心,她跟於月華爭了幾年,可到頭來好象還是於月華贏了。
可現在不甘心也沒法子,這恭王府還就得這賊小子能撐起來。
紛紛擾擾的幾十年,到得最後這個結局,只能說是老天爺的捉弄。
“聽說,你二月份就打算動身出關去西域了?”恭王妃收拾了心情,衝着趙昱問。
趙昱每一次面對恭王妃,心中也是有些說不出的味道,恨,肯定恨的,若不是這個女人,母親或許到現在還活着。可問題是現在,他以趙昱的身份活着,也拿恭王妃沒奈何,恭王妃唯一的把柄就是趙頤的身世,可隨着趙頤去世,這把柄也就消失了。
其實就算趙頤還在,恭王妃最終的結局也只能是幽禁宗祠,跟她現在的生活也差不多。
所以,兩人便一直這麼僵持着,更甚者了,爲了恭王府,爲了不至於讓阿黛爲難,兩人也一直處於一種表面冷淡,但實則算是有些默契的態度。
當然,重生成趙昱之後,趙拓復仇的心思也淡了不少,母親臨死前的話還在他的耳邊響起。
“死了的,未必就是不幸,活着的,也未必就是幸事。所以,不要恨,只要看着,且看它高樓起,高樓塌。”
六歲的記憶並不長久,但唯有這句話,一直在趙拓的腦海裡,死之前他未必能明白,死之後,他反而明白了些。
“是的。”趙昱點點頭。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只望你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絕。”恭王妃兩眼森森的盯着趙昱。
“不是我把事情做的太絕,而是某些人有沒有把路走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能一切隨它。”趙昱迎着恭王妃的目光道。
聽着趙昱的話,恭王妃兩眼更加的森冷,緊緊的相着趙昱,趙昱毫不示弱的迎着。
好一會兒,恭王妃長長一嘆:“我言盡於此,你看着辦吧。”
“嗯。”趙昱點頭。然後站起身來一拱手:“王妃休息,我們告退。”
“阿黛慢着,這個拿去吧。”恭王妃卻突然叫住了阿黛,然後衝着一邊的元三姑道,三姑把發地盒子拿過來。
“是,王妃。”元三姑應了聲,走到一邊,捧過來一隻梨花木的盒子。
恭王妃接過盒子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塊令牌遞給了阿黛。
阿黛有些狐疑的接過,是一塊鑲金紫檀木牌子,做功極爲精緻,上面鑲了一個“令”字。
“這……”阿黛有些不明白這是什麼,轉眼看了一邊的趙昱,趙昱神色有些震驚也有些不解。
“回去吧,我要休息了。”恭王妃這時逐了客。
阿黛再施一禮,同趙昱出得門。
“這時什麼?”出得門,阿黛有些好奇的問趙昱,揚了揚手上的牌子。
“兵符,半塊兵符,這就是恭王府軍權的所在。”趙昱看着阿黛手上的牌子道,對於恭王妃,心中更是說不出的味道了。
“是不是說有這個兵符,你出關外便能指揮得動軍隊?”阿黛連忙問道,如果真是這樣,那趙昱此刻去西域就安全多了。
“當然不行,這只是半塊兵符,還有半塊在皇帝那裡。但有這半塊兵符,就能調動屬於趙系的私軍,百人以下。”趙昱道,當然,所謂的百人以下只是規定,具體還是有寬鬆的尺度的。
一聽這話,阿黛便知道這塊兵符可是了不得的東西。
“王妃爲何會突然把這個交出來?”阿黛有些疑惑,之前她還擔着王妃對趙昱下手呢,如今有這兵符在,倒不存在這問題了。只是王妃爲何會的馬這兵符交給趙昱呢,這想來應該是王妃最後的底牌了,沒有這個,趙昱要架空她太容易了。
從自保來看,王妃這樣做非常不合情理。
“怕是阮家在邊疆的問題很大,大到一但揭開,很可能連我恭王府也會陪葬。”趙昱沉着聲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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