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別人都去獵白狐去了,咱們何不去湊個熱鬧?”淡雲見靜初漫不經心在林中閒逛,不由建議道。
尋芳拾翠並不會騎馬,因此靜初特許她們今日可以自由玩耍,不必隨侍在側,一時間,她身邊只剩下廣月和淡雲。
“別人去獵白狐,不過是爲了陛下的封賞而已,湊那個熱鬧幹什麼?”毫不在意的口氣,讓淡云爲之一驚,下面的話脫口而出:“小姐,你不會還念着方公子吧?”也只有往這方面想,淡雲纔不會覺得自家小姐的舉動有什麼奇怪之處。
方少謙嗎?聽到淡雲相問,靜初低頭問心,自那日宮道之上相遇,他勸自己早日懷有子嗣之後,就很少想起他了。時間或許真能夠沖淡一切,不過一年的時間,他們已經恍如路人。如今再聽到淡雲提起那人,心裡竟然能夠不起波瀾考慮這個問題,靜初不由感慨自己是真的放下了。
見到靜初低頭不語的情形,淡雲懊惱不已,都怪自己多嘴,在小姐面前提了不該提的人。
“那不是沈容華嗎?怎麼懨懨的?”說話間,鄭靈依已至身前,靜初忙收斂心神與她招呼。今日鄭靈依也是費勁心思裝扮一番,鬢蓬鬆而髻光潤,髻後施雙綹髮尾,左右對稱各四隻金釵,釵頭鑲嵌着指甲蓋大小的乳白色珍珠,釵深入鬢中
,只看見黑髮襯托下的瑩潤玉珠以及點點金光。額頭前垂着一滴淚形玉石,鮮豔如血,爲她清純的氣質中增添了一抹妖媚。
若是二人站在一處,第一眼恐怕瞧見的會是明豔照人的鄭靈依。那是一種華貴迫人眼球的美,但是這種美往往是由於周身物事襯托而來,瞧多了,也就是失去那種新鮮感。反而是靜初,不施粉黛,不加釵環,就如林間的春風,緩緩滲入人心。越接觸,越加上癮。
打過招呼之後,鄭靈依就與靜初相約一塊獵狐。,靜初起先不允,但鄭靈依卻不依不撓:“妹妹你就不要推辭了,我三弟還說去年春會上時,妹妹縱馬揚鞭,英姿颯爽,那可是衆多丹陽貴女們比不得的。而且妹妹,姐姐恰好得知這白狐的去向,我們若是能夠合力獵了它來,也能夠多得一份賞識。”
見鄭靈依笑得鎮定,讓靜初覺得她認定自己會答應她的提議。“姐姐又是如何得知這白狐的去向?”
鄭靈依心中暗忖,若不是給予她一個合適的理由,沈靜初是絕不會跟隨自己前去的,向前兩步,壓低聲音說道:“宮人都傳姐姐入宮三年就能升到婕妤的位子手段定是不一般的,可是誰知道姐姐是得了皇后的庇佑。我看在與妹妹同鄉的份上,纔來相邀,這份誠意,希望妹妹不要踐踏的好。”
說到後面語調已是一揚,大有給靜初施壓之意。按捺住心中狐疑,靜初笑道:“多謝姐姐記掛,只是靜初從未射過活物,心中懼怕。不若就讓廣月這個丫頭跟隨姐姐前去獵狐,妹妹就在此地等待姐姐佳音。”
自從王皇后說出獵得狐者有賞之後,靜初心內就一直不寧。方纔鄭靈依又說是皇后放的信讓她得知白狐所在,這讓她心中不得不起疑。那日望月亭之事猶如一個晴天霹靂,震得她今日還心有餘悸。王皇后若是得知自己已然知曉她心中隱秘,必然不會放過自己。
鄭靈依明目張膽相邀自己,並且道出自己與皇后的關係,想必是不知道她人的算計。若是自己公然反駁了她一番好意,他日必當結仇。如今身邊就有廣月和淡雲兩個丫頭,淡雲那日是跟隨自己出去的,若是能夠查到自己的話,淡雲想必也成了她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算來算去,只有先命廣月跟隨鄭靈依而去纔是正經。
見靜初不跟隨自己前去,反而派出了廣月,鄭靈依不再多言,反正她也沒有打算靜初真能夠信了自己,皇后也說過自己只要能帶走她身邊一人就算功成。目的達到,自然是隱退幕後。“那妹妹,我就先帶廣月前去,到時獵得白狐,功勞分你一半。”
“那靜初就先謝過姐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