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兩三個宮女頭髮披散口吐白沫的大喊大叫四處亂跑,好幾個太監竟然都按不住一個。
劉德走在前邊,一見這幾個發瘋的宮女就雙眼一亮。
“這是怎麼回事?”
太后一行人也緊跟其後,眼見着這樣的場景都驚怒不已。
“回稟太后、皇后、劉公公、王公公,”一個小太監跑過來回話,“這幾個是坤寧宮的撒掃宮女,我等奉劉公公的命搜查到了她們的住所,便見這幾個宮女神色慌張想要藏什麼東西……”
小太監的話還沒說完,皇后就忍不住呵斥。
“胡說八道,我坤寧宮的宮女個個家世清白,選入本宮宮中,即便只是個撒掃丫頭也斷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劉德忍不住發笑:“皇后娘娘莫不是心虛。這小太監還沒說清楚究竟是什麼事呢,何必如此着急掩飾呢?”
“放肆,”太后怒斥,“劉德莫要忘了你的身份!”
“這是自然,”劉德站在臺階下,對太后兩人彎着腰,臉上卻是笑容滿面,“咱家就是個奴才,可也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你……”皇后也意識到自己不該說這話,可她再想挽回時,劉德已經轉過身去了。
“你,”劉德指着底下的小太監,“究竟怎麼回事,從頭到尾給咱家說清楚了。太后、皇后在上,容不得你信口開河,今兒說了什麼話,到時候咱家可是一字一句都要向陛下稟告的!”
“是,”那小太監也算利落,“坤寧宮的宮女見我們搜查過去,便要將東西藏起來,幸好我等去得早,不然罪證就得被毀了,可是那幾個宮女見機不對竟然將罪證吞食,我等待要掰開她們的嘴時,就見吞得急的頭吐白沫,開始發瘋發狂,好幾個人也攔不住啊,這才鬧到了衆位主子跟前。”
“哦,”劉德一揚眉,“她們究竟是藏什麼東西,竟然如今拼命?”
“是啊,”那小太監說,“也不知是什麼要緊的東西,我們下手晚了些,只從一個宮女嘴裡扒出了一張半殘的紙。”
“快快呈上來!”太后道。
“這……”小太監猶豫不決。
“回稟太后,”劉德代替小太監開口了,“陛下早有命,坤寧宮搜出來的所有罪證必須第一時間呈交御前,恐恕奴才無法從命了。”
“荒謬,”太后一臉怒容,“不過是幾個發瘋的宮女和這個太監的一面之詞,竟然就被你安上了罪證的名頭,劉德啊劉德你膽子果真不小!”
劉德臉色不都變一瞬:“孰是孰非自有陛下定論,奴才膽子不算大,但只要爲了陛下,奴才也免不了要大膽一回了。小春子,帶上那幾個宮女,去翊坤宮!”
太后氣得發抖:“劉德,你敢!”
劉德一甩拂塵:“走!”
正在此時,突然跑進來一個驚慌失措的太監。
“慌什麼慌,”劉德一個耳光將人打得團團轉,“被鬼迷了心了?!”
“老祖宗,”來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那幾個宮女死了!”
“什麼?”太后等人心裡一驚,擡頭看去,卻只見外邊院子人頭濟濟,根本看不清楚。
“哦,對了,”叫小春子的太監彷彿這纔想起來似的,說,“那些個宮女不知道服下什麼東西,本來有六個的,沒鬧起來之前就死了一個。”
“大膽,”皇后又急又怕,“爲何不早早稟報?”
小春子滿臉無辜:“奴才方纔是想稟報來着,可是太后又讓呈罪證一時給耽誤了,誰曾想不過短短時辰,那幾個宮女就死了呢。”
“你們……”太后倒退兩步,只覺得頭痛又發作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太后。”王善立刻上前攙扶。
事已至此,多說也無益。劉德此人前朝後宮的勢力都很大,太后雖說佔着個高高在上的名頭,說話卻不一定比劉德好使。看情況,劉德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衆目睽睽之下,幾個坤寧宮的宮女發瘋死了,實在是一件壓不下去的事,劉德必定藉此大作文章,既然如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想通,王善就開始勸解太后。
“事已至此,只能私下再商量對策。太后還是先歇息一會,保重身體要緊。”
“不錯,”皇后本來六神無主,聽了這話反而冷靜不少,“母后,您的身體要緊,咱們沒有您拿主意可不行。”
太后也只能點頭。
“既然太后頭痛病發作,那奴才就不打擾了,”劉德說完,又轉頭對小春子吩咐道,“找個可靠的人留下來,繼續搜查坤寧宮,另外找幾個人把那些宮女的屍體擡着跟咱家去向陛下覆命。”
“王善,”太后吩咐,“你和皇后跟着去,總不能到時候別人顛倒黑白,咱們這邊連個辯解的人都沒有。”
“是。”王善應了一聲。
“這恐怕不妥吧,”劉德道,“陛下已經發了聖旨,命皇后在坤寧宮靜思己過非召不得出……”
太后冷笑看也不看劉德一眼,只是對皇后說:“宜人,你跟着去就是了,皇帝若是責罰,自有哀家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