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以後能每年來看你一次,好不好?”項善君小心的問,他就是那種直白的不拐彎抹角的人,說出來的話讓人覺得吃驚。
“不好。”她顰眉冷冷的回答。
“爲什麼?你還是不能原諒我嗎?難道我真不能饒恕嗎,可是我並沒有動過你一根手指啊……”他不明白女人的心,而女人也無法明白他的心。
“夠了,別說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我今天很累了,要回去休息了。”蘇臻儘量放低語氣說。
“再會。能握一握手嗎?我真的好想和你握一下手。”他哀求着。
蘇臻聽了頭也不回的走進電梯,她絕不能心軟答應他的要求,不然當斷不斷,必有後患,不能給他一絲希望。哪怕他這次是真的要離別,不,就算訣別她也不會答應。
他的心碎了,真的碎了,他付出自己的真誠去愛一個女人,可是卻是這樣的結局。
他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整顆心都碎的沒有了痕跡,他感覺自己像一截木頭……
自己認爲的真愛成爲別人眼裡的笑話,真是可笑。
唯一讓他安慰的是,他一直都在告訴她,自己對她的愛,讓她知道了自己的愛意,雖然她並不接受,但是說出來被她知道,他覺得已經是神最大的恩賜了。
就像在今夜,還能和她說話,這是莫大的恩賜。
在喪妻之後,他已經變得卑微而可悲了。
第二天。蘇臻打電話約蜜兒來家裡,說項善君有東西要給她。
蜜兒一聽,膽顫了一下,難道項善君會跟蘇臻說自己和他的事?
但是聽蘇臻的口氣,好像並沒有知道他們倆的事情,於是說好,心裡卻想着爲什麼,明明不想再見到她,爲什麼還要見面。
蜜兒買了一些水果去蘇臻家,她的客套已經說明她還是很在乎蘇臻的。
蘇臻把那牛皮紙包成的包裹遞給蜜兒,蜜兒好奇的一邊拆開牛皮紙,一邊問:“是什麼?”
“不知道,他只說是你的東西,什麼欠你的,哎呀,我不記得了,他說話羅嗦的很,我聽過就忘記的。”蘇臻想回憶,但是卻記不起來了。
“啊,他這麼說?可是我並沒有東西啊……”包裹裡外包了三層,每層都用透明膠封死,“哎呀,好難拆啊,什麼東西啊……”蜜兒抱怨。
“我也想知道。”蘇臻看着蜜兒說道。
“啊——!這——!”蜜兒驚訝的說不出話,“這個神經病,有毛病……”她罵咧着,她心裡當然明白,他想用錢減輕他自己的罪惡感。真是個惡俗的男人,以爲女人都是圖錢的貨色,她憤憤不滿的想。
蘇臻看見包裹里居然是幾疊紅色的錢,好奇的問:“怎麼是錢啊。”
“我也不知道,暈,我的天。我不要,誰喜歡這東西。”蜜兒說着把錢丟茶几上,說,“他什麼意思,難怪昨天打我一天電話,早知道該接,該拒絕。”
“怎麼了,怎麼這麼多錢?”蘇臻問。
“沒什麼,其實是,是我找他借的。其實我不想要找他借,但是他非要借。他其實人挺好的。”蜜兒靈機一動改口說道。
“幹嘛找他借錢,你借錢做什麼?”蘇臻不解。
“想和同學一起創業,所以在湊錢。”蜜兒信口開河的說道。
蘇臻半信半疑的望着她,心裡有疑問,但是沒有說出口。最後蜜兒拿錢而去,蘇臻也沒有再推敲疑點,那不是她的作風,別人的事她不想去管。
話說鍾煜在荷爾蒙的刺激下,創作靈感源源不斷,幾天都呆在畫室作畫。他跟蘇臻說是她給他的靈感,讓他畫出了這一幅幅有靈魂的蘆葦之畫。蘇臻聽了,既竊喜又不安,高興的是他們倆越來越曖昧了,不安的是怕被人察覺這種曖昧。
鍾煜忙於作畫,蘇臻又閒得很,所以這天老龔約她去釣魚,她也就答應了。
依舊是坐被老龔當挖土機開的吉普車,哪怕再坎坷的泥濘路,他都要開過去。車子後座上還坐了老龔的另一個男性朋友,年紀和老龔相仿,面貌顯福相,一看模樣就知道是生活腐敗的種類。
“這天氣,出來釣魚是極其舒服的。太陽又不曬人,天氣不能不熱。極好。”老龔握着方向盤對蘇臻說道,“像你每天呆店裡面,更要多出來呼吸新鮮空氣,這樣纔會美女越來越漂亮。”
“算了,我又不是美女。是吧,大哥。”蘇臻笑着對後座的男子說道。
“美女我跟你說句實話,老龔喜歡的女孩子沒有一個不漂亮的,但是你是最漂亮的那個。”男子說話和老龔是一種思維模式,難怪湊一塊了。
“拜託,你們別說這樣的話了,我聽的多了會驕傲的。”
“本來就是事實啊,我們又沒有誇大事實。”那男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算了,不跟你們說話了……”蘇臻說着就緘口不言了。
車子在羊腸小道上行駛,車窗外路過的是一座座山,遠的山,近的山,稻田都少之又少。也不知道車子繞了多少道彎,總之給蘇臻的感覺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到荒郊野嶺的地方似的,這裡有魚釣嗎?她心裡納悶,終於忍不住問道:“我們去哪裡啊。”
“好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老龔故作神秘的說。
車子一直是在左拐右彎的路上想前行駛,終於看見了炊煙,路邊有幾個散戶的農家。又行駛了一會,卻看到幾棟嶄新的三層樓高的房子,車子在房子前的停車場停下。終於到了,蘇臻想。
房子都是依山而建,有些民國的韻味。
“哎呀,這游泳遊不了啊。”老龔惋惜。
原來這裡有一條河,之前人們把水圍起來,就可以下去游泳了。可是現在人們之前游泳的地方,養了幾百只水鴨,水質已遭到破壞。這些水鴨完全是放養在河裡的,之前是養在下游,現在放到上游來養,水質全部被破壞了。
“以前來這裡游泳極好的啊,水都是從山上流下來的,水質好的很。現在怎麼這樣個弄法呢,可惜了啊。唉,唉。”老龔連連嘆息。
“那隻能算了吧,去釣魚去吧。”那福相男子去車上拿漁具。
三人走到房子後面的池塘,掛魚餌,撒線,靜等魚兒上鉤。老龔是老釣手了,運氣也好,不兩個小時就掉了三條大草魚,小鯽魚近二十條。他還抱怨“在這裡釣魚太沒有成就感了,一下子就釣到了。”
蘇臻則在一旁看着他們兩人釣,清新安靜的鄉下讓她感覺愜意。
釣完魚,三人又在這裡吃飯。那些新修的小樓房其實都是農家樂,聽這裡的人說好像以後這裡會搞開發,弄一個景點出來。
飯還剛端上桌,蘇臻居然接到鍾煜的電話,他問她在哪兒,她如實回答了,她覺得並沒有什麼,她也不想撒謊,不然要說更多謊去圓第一個謊。
他聽了只能哦了一聲就把電話掛了。她覺得沒有什麼,可是男人卻不這麼想。她疑惑他爲什麼打電話,但是又不敢問。他打電話給她是想約她吃飯,因爲手頭的畫作剛完成,想和她吃飯犒勞一下自己。可是蘇臻卻提前安排了,於是他只好和趙綿綿單獨去吃,吃飯的時候他還一直想着蘇臻,心裡竟然有怒火燃燒的感覺,其實更多的是失落。蘇臻亦不是如此嗎?她後悔一時衝動就跑來了,如果沒有來,就可以和他吃飯了,失策失策。下次出來的話,一定先問問他。可是幹嘛要問,自己的自由是自己的,自己的人也是自己的……不能因爲他而改變了自己,她想。
坐在店裡,她猜測着他會不會來,她沒有一點底,甚至也不抱希望,她想他該是生氣了,該是不會來了。
可是九點多的時候,鍾煜還是來了,來的時候他已經喝的醉醺醺的了。蘇臻見了又高興又心疼,只是她不明白他是因爲她才喝酒的。
“好不容易請你吃次飯都沒有機會,蘇臻你什麼意思,不把我當朋友嗎?”他藉着酒精語氣很不和善。
“怎麼喝成這樣,還是回去休息吧。”她望着他,然後用毛巾給他擦着臉。他一把抓住蘇臻的手,似醉非醉的說:“以後不能去了,以後誰叫你出去都不要去,聽到沒?”
“好,知道了,我都聽你的。”她不想和一個喝了酒的人解釋或者吵架,所以極力依着他。
“那說話算話,不可以有下次了。”鍾煜並沒有醉,他說什麼他心裡清楚的很,可是他總不能說,我愛你、喜歡你之類的話。他想他這樣說,她也明白他的意思吧。
不知道爲什麼,蘇臻聽到這樣一句話,覺得特別刺耳,明明是關心自己的話,卻當做了刺耳的話,好像自己真是有什麼的女人。
但是看在自己喜歡她的份上,她生氣不來,再大的火氣都發不出來。要換做別人早就噼裡啪啦的反駁起來了。
鍾煜嚷着要喝酒,然後又裝作要吐,其實都是演給蘇臻看的,想看看她的反應。而她的反應完全在他的預計之內,於是他心裡有了一絲安慰。
“知道嗎?這種感覺很奇怪。想着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哪怕只是說話,我都會覺得很奇怪。你說爲什麼會這樣?”他話中帶話的問她。